第353章老父亲的觉悟
第353章老父亲的觉悟
被这么怒吼，荣老居然也没有生气：“你还真是个老古董，以前就是！我懒得跟你计较，现在我也金盆洗手了，糟老头子一个，跟自己的家人在一起有什么问题。”“哼，你还好意思说金盆洗手，你惹上身的祸，除非进棺材了，否则根本就扯不清楚！”
“唉，你什么时候对我这么了解了？我活到这个年纪，不也是平平安安的吗？倒是你，分明比我小五岁，却弄得自己病怏怏的，哼，思菱当然还是跟我这个爷爷比较好。”
……
两个老人说起来是在争让乔思菱跟谁一块儿生活，实际上就是揭老底，你一言，我一语，损起对方那是丝毫不留情面啊。
吵了十分钟之后，荣老大约是累了，起身走到了窗户前。望着院子里那棵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树。
“唉，你还记得那棵树吗？是你十岁的时候亲手栽下的，树苗还是我给你带过来的。”荣老笑着说道。
年轻的时候，荣、唐两家关系其实很近，家境都还不错，两家人时常走动。那时候荣老跟唐老也经常在一起玩耍，只是后来选择了不同的道路，让两位挚友分道扬镳了。
荣老延续了自己一贯的江湖路线，唐老则成了博学多才的绅士，就算是经商之后也是个儒商，很少跟人红脸，除了荣老。
荣老一直觉得，如果不是两个孩子相爱了，他们的关系不至于那么的糟糕。
那个时候唐老虽然对荣老所做的事情颇有微词，但还能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君子之交。可唐老知道自己的女儿跟荣琛在一起之后，就大发雷霆，甚至将她关了起来，说什么都不让他们见面。
其实荣老也知道，因为这个小女儿，唐老的妻子难产去世了，他一直都把小女儿当作宝贝一样，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唐老想到亲手把女儿送出嫁就难过，更何况他选择的是在刀尖上讨生活的荣家。
唐老对荣琛还是很欣赏的，可子承父业是自古的道理。荣老一开始还很开心，儿子讨了个乖巧又贤惠的媳妇儿，可看到唐老一直在阻挠，而且还不断为难自己的儿子，心中也是窝火，也开始公开反对这段恋情，态度比唐老可要强硬很多。
“你说，如果当年我们退一步，让两个孩子在一起，现在我们是不是都能抱上曾孙了？”荣老突然间感慨道。
唐老握着拐杖的手不自觉地用力，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来也走到了窗台前，目光也落在了院子里的那棵树上。
“当初你给我树苗让我栽下的时候，我问你那是什么树，你说要等二十年之后才告诉我，还买通了知情人说什么都不能告诉我。哼，还以为是多稀罕的树苗，结果就是棵合欢树，开了花，就算别人不说我也知道了。”唐老语气很平淡，像是在埋怨，也像是再跟朋友说一些寻常不过的小事儿。
“呵呵……估计那个时候脑子缺根筋吧。”荣老笑了笑。
“现在也没有好多少！”唐老补充道。
眼看着两位老人家又要进入斗嘴模式的时候，唐老突然转身正视着对方，表情无比严肃：“当年她决定要跟你儿子私奔，我是知道的，也是我送她走的……”
荣老震惊不已，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唐老再次开口，讲述了那件让他无数次午夜梦回都在后悔的事情。
他自己的女儿他很了解，为了一个臭小子整天闷闷不乐，还跟自己怄气。可那天她却突然间叮嘱了唐老很多事情，还说什么女儿不孝之类的话。这压根唐老都没有察觉的话，真的就不配当这个父亲了。
那天凌晨两点钟，唐家人都在睡梦中，唐婉菱就拿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裹从自己的房间小心翼翼地出来了，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父亲就坐在客厅中，好像就在等她上套。
“爸……”唐婉菱几乎是带着哭腔唤着父亲，就算唐老什么都没有问，她也直接跪下来了。
从小到大都那么乖巧的唐婉菱胆子也很小，自己一个人去两公里以外的超市都畏手畏脚的，现在竟然因为一个男人大胆到私奔。
作为父亲的唐老很伤心，也同样是无可奈何：“你真的喜欢那小子。”
唐婉菱很认真地点了点头：“爸爸，他在等我……”
唐老看了一眼她那一丁点大的行李，沉默了良久才开口：“就带着这么点儿东西，你们打算去哪里？”
唐婉菱有些诧异地看着父亲，之后便泪如泉涌。他知道父亲是妥协了，让她本就自责的心情更加不堪。
“好了，那个浑小子不还等着你呢吗？”唐老眼框也有些湿润，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金卡：“这里面有点钱，你拿着，万一遇到什么困难，也好应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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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婉菱拼命的摇头，可唐老还是把卡塞进了她的口袋里，又拍了拍她的肩膀，把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
当唐婉菱忍住了情绪，再次准备出发的时候，唐老又低声问了一句：“还会回来吧？”
唐婉菱一边流泪一边点头：“我一定会回来看爸爸的，这里是我的家。”
唐老点点头，喃喃道：“那就好……”
可没想到这一次就变成了他跟女儿的最后一面，之后的日子就只有天人永隔的痛苦。
知道儿子跟唐婉菱私奔之后，荣老暴怒不已，找唐老要人，唐老也找荣老要人，一时间坚持不下。后来荣老有些妥协了，知道自己的态度不够好，想要主动找唐老说和，他知道自己儿子心狠，可唐婉菱是个乖巧孝顺的女儿，说不定会跟唐老联系。
那个时候唐老已经跟女儿有三年没有联系了。他也隐约觉得不安，开始找人查找女儿的下落，结果一直都是杳无音信。
“其实，你早就知道他们可能出事了，对不对？”荣老沉声说道，现在就算唐老不解释他也已经猜到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只是现在所有的都是回忆，都变成了无法挽回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