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内疚给谁看？
第132章内疚给谁看？
这时候一个头发花白，拄着拐杖的老爷子走了进来，他对着老板很客气地说道：“有点家事需要处理，麻烦您回避一下吧。”这位老者一看就是气度不凡的大人物啊，夜店老板看他身后跟着十来个黑衣劲装的保镖，自知不好惹便赶紧退下了。
原本喧嚣热闹的酒吧现在就剩下祁汉川，祁老爷子、闵邵东，还有十来个凶神恶煞的保镖。
祁汉川的酒醒了大半，只是脸上的颓废不该。
祁老爷子眼睛盯着他，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声调不轻不重却暗藏杀机：“给我打！”
保镖们听到祁老爷子这么说，纷纷怔住了，总不能动手打自家少爷吧？
祁老爷子语调加重，又重复了一遍：“把他这几天在这鬼地方喝的脏东西，统统都给我打出来，让他给我吐干净。”
老爷子再次发话，就一定是认真的了，最后四个人走上前，毫不留情地抬手，对着这位少爷就是一顿痛打。
第一拳的时候祁汉川就跪倒在地上，冰冷的地面升起的凉意像是要把人给冻住，还有铺天盖地袭来的痛感，让他的脑袋更加清醒。
打到最后的时候，祁汉川感觉自己的骨架要要碎，他吐了，吐得一塌糊涂，最后就剩下猛烈的咳嗽，一声声好像能听出血的味道。
不过保镖也是明事理的，知道老爷子的意思，就算打的再狠，也绝对要避开他的要害，只有些皮外伤就够了。
“如今你能耐了，连爷爷的话都不听了吗？”祁老爷子再次发话。
祁汉川摇头，依旧咳得厉害。此刻他身上疼的厉害，奇迹的是，他的心似乎没那么疼了。那种浑浑噩噩、颓废靡丧的感觉也被老爷子给打散了。
最后他倒下了，再也没有力气挣扎，连咳血的力气都没有了，祁老爷子才让人把他给扛回家。
之后祁老爷子便发话：“给你一晚上的时间，把自己弄干净了，如果还记得自己姓什么，明天就给我收拾出个人样，如果不记得了，你倒不如自行了断，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孙子！”
祁老爷子这次是真的下了狠手。
就连闵邵东也能感觉到，这位平日看起来严厉的老爷子哪里对祁汉川说过那么严重的话？
不过，这一个晚上，祁汉川丢失的三魂七魄也神奇地回来了。
他自己跌跌撞撞地走进浴室，洗尽一身的污秽，换上了祁母早就准备好的衣服，表面波澜不惊，内里也是心如止水。
他从浴室走出来，医生已经拿着医药箱等候多时。
祁汉川脱下上衣，裸漏着上半身由医生来为他处理一身的伤口，他则双目紧闭，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你身上都是些皮外伤，没什么大碍，可是心里的伤就难说了。人都说史上最难过的是情关，有些事情当你回头时，却发现人已经不在原地了，确实是一种悲哀。”
祁老爷子请来的这位医生确实高明，不只是医身，更是医心。
“终究是我错了。”祁汉川喃喃道，他的嘴角还渗着血迹，一张口说话便满嘴的血腥味道。
“人有七情六欲，哪里来的对错，有的时候只是时机不对而已。你的执念最终都变成了你的心魔。”
“你觉得我能克服心魔吗？”祁汉川苦笑着问道。
“这世界上与你有关的不只是乔思菱一个人啊。”
医生的话显得有些冷血，可也是事实，他失去了乔思菱，爷爷年事已高，难道还要堵上整个祁家的未来吗？
他必须要振作起来。
一夜过后，祁汉川醒了，身体跟脑子都清醒了，别人以为那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年轻总裁回来了，内心感动不已，可是谁都没有注意道，祁汉川的嘴角没有了笑意，就连伪装的也没有了。
隔天，他在祁家的院子里看到了正端坐在亭子里喝茶的祁老爷子，他的背影看上去那么的沧桑与落寞。
祁老爷子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那可是白手起家创立了祁氏集团的人物。乔思菱失踪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他还躺在床上。负责给他检查的冷医生走了，大家猜测是因为祁汉川的那些话，便没有在意，毕竟老人家并没有什么大碍。
可等到要告诉老人家这样的消息的时候，所有人都犹豫了，一个个扭扭捏捏的，互相谦让，可通达如老爷子一眼便看出来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问道：“思菱，出事了？”
众人开始慌张的解释，也不能算是出事了，虽然那滩血迹已经确认是乔思菱的了，可毕竟还没有找到人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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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老爷子不在说什么，众人看着心脏监护仪开始紧张不已，好在祁老爷子情绪一直平稳，直到说出最后一句话：“我对不起那孩子啊。”
这么多天，祁汉川沉寂在自己的痛苦里，全然忘了，爷爷曾经是最维护乔思菱的人，他的心里也未必好过吧？
祁汉川走到爷爷身边，深深地鞠了一躬，愧疚道：“爷爷，对不起。”
“思菱不见了，所以你内疚，对吗？”祁老爷子面无表情地问道。
祁汉川抬头看着老爷子，坦诚：“是，如果不是我……”
“可你内疚给谁看！”祁老爷子一掌拍在了面前的实木桌子上，面前的茶杯居然因为这力度崩了起来，虽然不高，可清脆落桌的声音，让人心惊胆战。
祁汉川不语。
“是给我看吗？你以为思菱出事了，我的心里就不难过？还是你想给自己看，弥补自己之前对她残忍的过错？还是给大家看，让别人知道你是一个用情至深的丈夫？”祁老爷子虽然年纪大了，最近因为情绪不佳，身体也不太康健，可依然声若洪钟。
“祁汉川啊祁汉川，你真的是我的好孙儿，用情至深的人啊！”
祁汉川无话可说，伤口还在心上，可已经无血可流，爷爷说的对，他做给谁看的呢？当初对乔思菱残忍的是他，现在却又装作为她颓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