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古部落抛尸案03：扎染碎布

这是小王和木家的小孩约好的暗号，他好不容易从阮林口袋里摸到几片口香糖。小王打开手机，微弱的光线打在两人脸上，要是有人路过一准吓一跳。小王递过去一片口香糖，“你们隔壁那户人家，最近有没有来过一个漂亮姐姐。”

小孩收好糖，点头“我见过一个不认识的姐姐，头发长，眼睛大，在冯家的院子里洗衣服。”

小王翻出手机里沈樱红的照片“是不是长这样？”

“对，就是她。”小孩说完，朝小王伸出手。

“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小王递出去一片口香糖。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看见她和苗叶叔叔在一起，他们，在包谷地里。”小孩再次伸出手。

“最后一个问题，你有没有见过他？”最后一片口香糖也递了出去。

“这个哥哥我见过，他还给了我棍子糖，”小孩看着李小花的照片说道。

“你见过他？他除了给你糖有没有问过你什么？”小王急切地问道，他只是猜测李小花追踪沈樱红很有可能来这里，没想到居然真来了。

“他说我们长得可爱，然后就去了那里，我就没见过他了。”小孩指着冯家的院子说道。

李小花最后出现的地方竟然是冯家，那现在，他又在哪里？

小王回来的时候看见冯玉山正一个人在院子里，看着远处起伏的群山发呆。小王搬来一张竹凳在他旁边坐下，“我也说不出什么安慰你的话，事已至此，现在你唯一能替他们做的就是找出凶手。”

冯玉山没有理他，小王再接再厉“能和我说说你们家的事吗？你不觉得奇怪，为什么下毒的人偏偏选在你不在家的时候，我很有理由你其实也是凶手之一。”

冯玉山看向小王，怒道“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会害死我的家人。”

“你怎么不会，半年前，你家突然多出一个漂亮姑娘，你看上了她，想和她双宿双飞，你的家人不同意，所以你下毒害死了他们，”小王振振有词道。

院子里没有灯，天上只有半个月亮，月光穿过杨槐树的枝叶，漏下几缕落在冯玉山脸上，小王看不清他的表情。

沉默片刻后，他似乎才反应过来，“哪有什么姑娘，我根本不知道，今年我一直在外地打工，一个星期前接到我毛弟的电话让我回家，厂里请不了假，加了几天班，昨天才到家。”

说着说着，他又哭了起来，小王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他哭得差不多了才问道“你们家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我想听实话。”

冯玉山想了想说道“我只知道我和弟弟们不是一个妈生的，我和苗家两兄弟也是亲兄弟，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苗家兄弟没有爹妈，我妈还没死的时候会偷偷给他们吃的，我小时候见到过。”

“你爸爸有没有兄弟？”

冯玉山摇头。

“你妈是怎么死的？”

“病死的，癌症，治不好。”

“苗家兄弟为什么没有爹？”

“我不清楚，听村里人说，他上山砍柴的时候被野狼咬死了。”

小王回到屋里，阮林已经打起了呼噜，好小子，自己在外面忙活半宿，他倒好，能吃能睡，跟来度假似的。小王越想越不平衡，一巴掌拍到他脑袋，阮林嘟囔一声，翻了个身，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小王第一次见到比自己还气人的玩意儿，一时间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同情自己。

躺在床上，没有什么睡意，借着月光打量这件屋子，看着看着，一块布闯入了他的视线，一小块扎染的蓝布，落在角落里。

小王打开手机电筒，捡起那一小块布，这里怎么会有碎布，小王再次研究起这个屋子。布片旁边，是几块木板，踩上去是空心，用力跺了几脚，下面窸窸窣窣的有点动静。

小王立刻喊醒阮林，两人掀开木板，果然是个地窖，里面存了些粮食。让阮林在上面等着，小王一手握着枪，一手拿着手机跳了下去。

地窖不大，进去就能看到全貌，角落里堆着几框土豆白菜，“有人吗？谁在里面？”

话音刚落，角落里有了声响，小王挪开那几框菜，见到了两个人，一个面生的年轻人，以及消失了几个月的李小花。

小王没想到，再次见到李小花居然是这副场景，他浑身是血，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旁边的年轻人虽然也很糟糕，至少还能保持清醒，看见小王才晕了过去。

小王给两人解开绳子，拿掉嘴里的布，小心翼翼地抱起李小花。小王眼睛泛酸，眼眶霎时就红了，路都要看不清了，脚下的步子却走得极稳。阮林在上面接应，折腾了半天，才把两人都弄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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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找医生，把文杰叫来。”

阮林安置好年轻人，不赞同道“你冷静点，现在这个情况，我们都不知道是谁要害他们，这个村子没那么安全，要是暴露了他们两个，我们恐怕都不能活着从这里出去。我去把文杰叫来，你在这里守着，李哥肯定没事，你不要自乱阵脚。”

小王检查了一下李小花身上的伤口，看起来很严重不过都是皮肉伤，颈部有淤青，被人打晕过。唯一一处重伤是腹部的一道口子，血已经干了和衣服粘在一起，捉了他们的人估计是想把人活活饿死。

小王端来水，沾了沾两人干裂的嘴唇，又打来一盆水，给李小花擦了擦脸，剃了胡子的李小花比之前看起来年轻很多，现在虚弱地躺在床上，和平时严酷冷静的李警官判若两人。

文杰是他们几人中唯一一个稍懂医术的人，这次来石落村，几人也带了医疗箱。

上药，包扎，挂水，手法娴熟，和李小花一起的那个年轻人，正是燕市警局的，叫方江。处理好了两个病号，三人才开始讨论这几天发生的事。

小王先开口“李哥是追着沈樱红来的这里，然后被人打伤扔在了地窖，按照他的身手，这里的人根本不可能做到，他多半是被暗算。我问过村里的小孩，沈樱红在冯家出现过。”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抬手敲着桌子，继续道“冯玉山和苗家那两兄弟是同母异父的兄弟，但冯金汉和苗大并不是兄弟。苗大是家里的独苗，所以他家里其实是一夫一妻。”

阮林听到这里有些糊涂，“等会儿，你刚刚说的冯金汉和苗大，是冯玉山的父亲和苗家兄弟的父亲？”

小王翻了个白眼，为局里有这样的人感到羞耻，来了这么久连人物关系都没搞清楚。没理他的问题，继续说道，“冯金汉也是家里的独子，他的第一任妻子却是苗大的老婆，而苗大死于一场意外。”

文杰和阮林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文杰才问道“你的意思是，冯金汉抢了苗大的老婆，还弄死了他。”

小王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阮林，意思再明显不过，看看人家，再看看你这个猪脑袋，“没错，所以我猜给冯家人下毒的不是别人，正是苗家兄弟。并且，专门挑了一个冯玉山不在家的日子，因为冯玉山是两人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