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社畜联盟案02：压榨员工的公司

司机说着抬头看向李小花连连否认道“不过我没偷东西，车里除了一盒纸巾一瓶矿泉水什么都没了。”李小花也没纠结这个问题，又问了问他几个关于现场情况的问题，就让人把他带走了，暂时可以排除司机作案。

李小花在知道受害人是何毅后，就让小王去查那名前两天猝死的员工，这两件事发生的太巧合，不得不让人产生联想。

众生网络有限公司有员工大概两三百人，位于梁城新区，这一片全是这样的互联网公司和智能制造企业，是梁城未来发展的重点地区。

小王没有直接去公司里，他打听到了这家公司食堂的位置，食堂边上有一家咖啡厅，小王也不进去，就在食堂门口等着，快饭点的时候上来两个女人。

这就是小王要等的人，来这里之前他可是做了不少功课，他热情的对两人说道，“美女，一起吃个饭呗？”

其中一个看起来年纪大点的说道，“不好意思，不买保险。”

小王掏出证件，指了指旁边的咖啡厅，脸上虽然带着笑容，表情却十分能唬住人，“有点事想问问两位，不知道有没有时间？”

两人虽然看起来年纪都比小王大，但猛一下被警察找上门，心里还是有点慌，跟着小王就进了咖啡厅。

小王绅士地把菜单递给两人，在她们点完饮料后，小王贴心的点了两份含糖量低的甜品。

将菜单递给服务生，小王问道，“公司两天前有人猝死，对于这件事，你们有什么看法？”

年长的那位女士说道，“我们两是公司的文员，平时就是负责一些杂事，死的这个是开发部门的，年轻，长得也不错，我们部门不少女员工都有想法。后来才知道他有女朋友了，为了给女朋友一个未来，他很勤奋，加班是常事，我们可以按时下班，但是他们那个部门就没有十点前下班的。这次也是加班加猛了，从早上九点一直干到了第二天早上四点，除了吃饭上厕所什么也没干，这是个人都受不了啊。”

“他在公司里为人怎么样？”小王问道。

“这我就不怎么清楚了，我们平时不怎么打交道。”女人解释道。

旁边那位一直没说话的姑娘这时候开口了，她哽咽着说道，“他很好，是个很好的人，我跟他在一起四年，他没有哪点不好。”

小王仿佛才注意到眼前这个一直没有说话的女孩，她双眼通红，眼泪一滴滴落下来，死去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男朋友。这也是小王找上她的原因，公司不允许办公室恋情，所以两人在入职后向同事隐瞒了他们的关系。

女孩旁边那人惊讶的看向女孩，她掏出纸给女孩擦了擦眼泪，一把抱住了她，很快场面变成了一个女人趴在另一个女人怀里痛哭的场景，前来送餐的服务生频频偷看小王，眼里的谴责没有一丝掩盖。想必是把他当做骗人感情的渣男了，小王也没什么办法，只能等着小姑娘哭累了歇会儿。

小王端起自己面前的橙汁喝了一口，看看时间已经过去了快十分钟，对面的两人擦了擦眼泪，停了下来，女孩继续说自己和孟晗的事，“我们大学就在一起，毕业以后我先进了这家公司，后来他辞职跳槽来了这里，我们在公司假装成普通同事，他下班晚，我就先回去给他做宵夜。上个月开始他跟我抱怨部门的工作多，有两个同事辞职，他得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儿。我只能安慰他等招到人就好了，他也说等这一段过去主管承诺会给他涨薪，所以他也没再说什么，出事前一天，他跟我说身体有点不舒服，我劝他在家休息一天，他说要等这一段忙完，结果就出事了。他脾气很好，平时也不会和同事计较太多，放假的时候也会和他们一起去聚餐。他出事以后，我请了两天假，陪着他爸妈料理后事，公司那边给的赔偿不少，足够老两口生活，我已经递交了辞呈，等程序走完就会离开这里。”

“他的父母没有起诉吗？”小王问道。

这样巨大的工作量，已经超过了正常加班的范畴。

姑娘摇头，“他爸妈没什么文化，都是老实人，公司给的钱确实不少，他们也懒得折腾，只想早点让他入土为安，不想在他死后把事情弄得太难看，他妈妈说孟晗当了一辈子的好人，死了肯定也不愿意为难别人。我虽然想过把事情闹大，让公司付出更大的代价，但是我们什么也没有，没有钱没有人脉，告了又能怎么样？”

姑娘这句话一直在小王脑子里回放，“告了又能怎么样？”伴随着这句话一起出现的是姑娘那张楚楚可怜的脸，他竟然给不出答案，告了又能怎么样了？花费大量时间和金钱，他们最后能赢得什么呢？

这种挫败感，小王感受过很多次，每一次都让他受到不同程度的打击，只是在经历的多了以后，挫败感会越来越弱。比如现在，他的感觉就像是一口吃下去半个馒头，卡在喉咙里，想喝口水咽下去，找遍了周围也没有发现能喝的水。

小王仍旧记得自己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时他的反应，他觉得荒谬，觉得不可能，他无数次问李小花想要得到一个答案或者得到一点希望。现在他自己就有了答案，很多事都是无解，即便有了答案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年轻姑娘的情绪一直没有缓和，小王只能问她身边那位女士，“在这家公司工作多久了？”

女人一边安抚着身边的小姑娘一边回答，“三年，公司最艰难的时候我进来一直工作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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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福利怎么样？”小王问道。

“早些年效益不好，那时候没什么福利，这几年好起来了，我们这种老员工的待遇还不错，只是最近半年公司出了不少事，大家都在抱怨加班太多，而且还没有加班费，老板只是说业绩好了年终奖发得多。我去年结了婚，一直想要孩子，这个工作强度，我哪里敢。我们公司两个月前辞退了两名孕妇，她们不甘心，但最后也是不了了之。”这位从一开始就像个战士一样的职场女性露出了少有的脆弱一面。

“何毅这个人怎么样？”小王又问。

“我刚来公司的时候才五十多个人，那时候办公室不大，办公条件也不好，他就和我们坐在一起，像普通员工一样，没有什么架子，他野心勃勃想要做出最好的游戏。那是全公司最团结的时候，大家都朝着这个目标在努力，哪怕知道实现的可能性不大，后来也算做出了一点成绩。但是他也在那个时候变了，他的梦想不再是做出好的产品，他和所有企业家一样，将赚钱当做了唯一的目标。公司的风气变了，不少老员工离职，我们逐渐意识到，原来所谓梦想只是个幌子，他一直在骗我们。”女人神情沮丧对小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