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名利场谋杀案01：女子杀夫理由荒谬
这天下班后，李小花和小王难得能去外面吃个饭，吃的是羊肉火锅，今天是冬至，这个日子就应该喝点羊汤暖暖身子。这家羊肉馆开了十多年，在一个小巷子里，开店的是一对老夫妻，李小花不常去，也是几年前办案来过一次，此后每个冬至都会来这里吃一顿涮羊肉。味道说不上美味，但真材实料分量很足。
小王调的料碟是麻酱碟，麻酱里加了腐乳汁，那味道很多人受不了，李小花试了一下意外的觉得不错。
涮着肉，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李哥，你看最近的新闻了吗？”
李小花夹起一片肉放进锅里问他，“什么新闻？”
小王眉飞色舞道，“你看看你，一看就是家里网速不行，最近上热搜的那个拍照站位，说一个富太太因为拍照的时候没能站在c位，在媒体面前大骂和她合照那些人，说她们不懂分寸，不知好歹。”
李小花看向小王，不解道，“c位是什么？中间吗？拍照为什么一定要站中间。”
小王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这个老古董不懂。”
李小花看着小王也不说话，就一副再说一句你就死定了的样子。
小王连忙把锅里熟了的羊肉都捞给他，两人吃完饭，走在小巷里，暖黄地灯光照亮了前面的路，巷子弯弯曲曲没有尽头，小王抬头，一片雪花落到他脸上，“李哥，下雪了。”
李小花仰头，看着天上零零碎碎地几片雪花，小王转头看向旁边的李小花，那一刻他真想，让时间永远停滞，他愿意一直这样，和他站在那里，看冬天的第一场雪。
早上九点，李小花刚到办公室，活就来了，这次的案子比较特别，凶手自己找上门了，昨天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死者曹卫东，男，47岁，身上连中三刀，刀刀致命，尸体就在他家中。警方暂未锁定嫌疑人，但是曹卫东的妻子直到现在都联系不上，今天，她出现了。
梁凤琼，48岁，与曹卫东结婚二十多年，两人有一个在外留学的女儿，她坐在审讯室里，卷发乱糟糟地披在脑后，没有化妆的脸十分憔悴，两眼无神地看着对面的白墙。李小花走进来，坐在她对面，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垂下眼，依旧沉默。
李小花十指交叉放在桌上，问她“你既然是来自首，说说你是怎么杀他的？”
梁凤琼语气十分平静，“家里的水果刀，我趁他睡着杀了他，怕他没死绝，又补了两刀。”
李小花看着眼前那份尸检报告上关于伤口深度和大小的描述，这可不是水果刀能做到的，看描述杀人的工具比水果刀更长，更宽，更锋利，李小花想了一下或许有点像西瓜刀。
“为什么要杀他？”李小花问。
“他在外面有别的女人，要和我离婚，我气不过杀了他。”梁凤琼说。
“你是怎么发现他出轨的？他的出轨对象是谁？”李小花问。
梁凤琼的语气从开始到现在都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数字小姐，“上个月，他自己和我说的，是个外围女，他爱上了一个外围女，想和我离婚。”
“那个外围女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你既然这么不甘心，应该调查过她吧。”李小花说。
梁凤琼没有说话，李小花催促她道，“怎么，编不下去了？”
还是不说话，李小花替她说，“在我们的调查记录里，曹卫东多年前曾经去一家男科医院就诊，至于原因，想必你也知道，所以你说的出轨外围女，有几分可信，要是你真的杀了他，编个可信点的故事。”
梁凤琼说，“我和曹卫东，都是小地方的人，我们读书读了出来，刚毕业的时候进了体制，在小县城拿死工资，日子过久了，我们想出去闯一闯，他说他想自己创业当老板。我们回老家，承包了十亩地种葡萄和玫瑰，到时候酿成酒肯定能卖个好价钱。那会儿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就凭着一股子劲儿，闷头往前走，失败了。”
李小花在审讯室里听了许多故事，像他们这样的，听过不少，听到开头，他便能猜到结局。不过梁凤琼说的这个和别人又有点不一样，她选了一条非常规的道路。
她继续说，“在老家创业失败我们没有放弃，来了梁城，开过餐馆，摆过地摊，把老家的房子卖了一套，折腾了好多年，总算挣到了点小钱。挣钱之后我们的胃口和野心越来越大，最近几年他开始跟别人合伙开厂，投了不少钱，还不够，我们需要拉投资。”
梁凤琼叹了口气，说道，“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我误打误撞进了一个富太群，在里面结交到了一位富家太太，她姓严，他老公入赘到她家。严太太以为我也是跟她们一样的人，为了和她交朋友，我让曹卫东借钱买了一套名牌衣服。我又透支信用卡买了包包，买了首饰，这些东西让我的外表看起来像一个富太太。好在最后我替他拉到了那笔投资，他的工厂效益不错，没几年就挣了不少钱。我也成功在富人圈里站稳了脚步。那天我们一起喝下午茶，吃完以后拍了一张合照，我被挤到了角落里，那张照片上了新闻，他们说我没尊严，说我地位低和真正的有钱人没法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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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花听够了这样啰嗦的废话，“说重点。”
梁凤琼似乎笑了一下，她仍旧低着头，声音有了一丝起伏，多了一丝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低落，她一直在掩藏自己真正的情绪，“我看着那些言论，心里头烧起了一把火，我回家和他吵了一架，都怪他没出息，要不是他，我又怎么会站在那种地方和别人合照。他也不服气，我们打了起来，他前不久刚生病，身子虚打不过我，被我捅死了，就是这样。”
李小花总结道，“你还真是不会编故事，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姑且信了。”梁凤琼被拘留，这起案子并没有告破，她的说辞漏洞百出。
小王在办公室里看着她的笔录，看完后说道，“她在为凶手打掩护。”
李小花点头，小王又说，“她是不是和我一样看了娱乐新闻，随口便出来的，想这样糊弄我们，当我们李哥是什么人。”
李小花没有理会他的马屁，“她也不全在撒谎，有一点是真的，她确实替曹卫东拉到了一笔投资，他的公司之前有一笔资金就来自这位严太太的私人账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