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利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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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文蕊神色冷淡的挪开视线。
“不,你知道的,文蕊。”晨珀叹了口气,“如果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你,现在应该一脸惊慌失措却又无辜的看着我,然后真诚的问我发生什么事情了。”
文蕊抱着琴盒的手指紧了紧,再次看向她,“我是来找唐总的,如果唐总不在那我就先走了!”
“不是唐总,找你的人是我。就像在演出之前,找我的人根本不是卢辰,而是你。你看,传话这种事根本不需要自己出面,这里是后台,大家都很忙,能进来的人不是工作人员便是演出人员,没人会怀疑这种传话的真实性。毕竟,谁会无聊到开这类玩笑呢,没有意义。关停电梯也是,除了耽误点时间,不会对人造成任何实质伤害。”
“我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文蕊咬了咬唇,一脸气愤,“你被关在电梯里,和我有什么关系!就算我们现在不是朋友,你也不该冤枉我!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为什么?”晨珀叹了口气,“这个理由,和你弄坏黑提的理由是同一个,不是么?”
文蕊瞪大眼看着她,捏着琴盒的指关节已经紧到发白,“我不明白你今天怎么了,把我叫来这里,又冤枉我——”
“文蕊。”晨珀打断了她的话,“你上次说是田艾丽藏了我的琴。你怎么会知道?”
“这件事情很多人都知道!”
“不,没有很多人。”如果不是这次演出出了事,她可能永远也不会问她这件事,“这件事,知道的就只有我和田艾丽,还有那天发现碎琴的方谌、唐晗和监理祝霍。这件事,碍于田家,被唐晗严令禁止外泄半句。祝霍不会说,唐晗也不可能告诉你,至于方谌——你根本就不认识,就算认识他也不会和你说。难道你想告诉我,是田艾丽自己告诉你她藏了我的琴?”
随着晨珀的话,文蕊的脸色终是惨白起来。
“既然不是别人告诉你的,那就只有一个答案,黑提事件,你也是当事人。你看到田艾丽藏了我的琴,你没有说,反而等她离开后将电提弄坏了,对吗?”
田艾丽再三表示她只是藏琴没有弄坏,她已经被抓现行,没必要再说谎,晨珀自然是相信她的。黄珏之前针对她,她曾猜测是不是她弄碎了琴,可那天在声世,文蕊气急败坏下却说漏了嘴。
“你不希望我顺利上台演出,是不是?”只有这个答案,才能解释的通,“我只是不明白,你怎么会知道我会坐紧急呼叫按钮坏掉的三号电梯去9楼?”
面前女孩眸色幽黑,此刻已不再是求证,而是肯定。文蕊脑中嗡嗡作响的乱声轰然一响,随后彻底安静下来,她慢慢扬起下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我不知道,我只是碰碰运气。”
三号梯紧急呼叫按钮坏掉的事,她是从王孝安那里得知的,本来技术部的人想要等演出全部结束时再来修。因为不是大的故障,晚几个小时而已,也不会影响众人进出使用电梯。
没有人想到那部电梯那么巧就出事了。
不,不应该说是巧。
晨珀放弃就近的忙碌电梯去另一头时,她便远远跟在她身后,她亲眼看着她进了三号电梯。然后她的心疯狂而剧烈的鼓噪起来,她没有迟疑,拿出手机迅速给他发了消息。
她认识王孝安差不多有两年了,他老家在农村,能进大城市的电视台当技工,于他来说已是非常了不起的事。他最大的愿望便是能在这座大城市娶个老婆,落地生根。
两年前他刚来这里的时候,在车站丢了最重要的一个包,当时文蕊也在车站,那么巧是她捡到了包,交到警卫室时王孝安已经在那里急的都快哭了。对他来说,文蕊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
文蕊长得不好,他并没有对她一见钟情,直到后来他发现这个貌不惊人的女孩居然会拉小提琴!
在农村的孩子眼里,小提琴这种东西简直和神话传说一样。
在那以后,一切都变得不同了,这两年他一直都默默喜欢着她。他以为她不知道,但其实她早就知道。王孝安嘴笨内向,不善言辞,始终找不到机会表白,而她,便就这样装作不知道。
她是长得不好,但也不至于到头来找个农村来的技工。
她喜欢唐晗的事她没有瞒他,不过可能在王孝安眼里那样子身份地位样貌的男人根本不可能喜欢她,觉得她的喜欢更接近普通人对明星的崇拜,所以他并不生气,反而对她越发好。
直至这次,她开口说要他帮她。
他犹豫了,一方面是喜欢的女孩,另一方面是赖以生存的工作。最后她哭了,她告诉他那个演出机会本来是她的,就因为她长得不好,所以被更美丽的女孩拿走了机会。
他最终还是答应帮她,可惜晨珀运气好,在最后一刻赶上了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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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台的后台依旧忙忙碌碌,而三楼的某间休息内,空气却沉闷凝滞。
猜到真相和亲耳听到真相始终是不一样的,许久,晨珀才开口,“就算今天我上不了台,你也不可能取代我演出,做这样的事情根本就没有意义。”
“那又怎么样,我只是不想让你上台,不喜欢你那么轻而易举的得到别人再怎么努力都无法得到的东西!”
事情至此,她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我曾经是真心想和你做朋友,可是你呢?你一直都在骗我,从来没把我放在眼里,你明明知道我讨厌田艾丽可你还是要和她做朋友!我比赛被评审针对你却只知道说什么曲风!你明知道我喜欢唐晗,却什么都不告诉我,看着我像个傻瓜一样单恋他,可背地里你们两个早就在一起了!得到一切高高在上的感觉是不是很好?”
被人嘲笑,比赛失利,失去友情……似乎所有糟糕的事手集中到了她的身上。可她对自己说,没关系,别人嘲笑她她可以不理会,比赛失利那就不再比赛,就算没有朋友天也不会塌!
唯独唐晗,是她没有办法放弃的。
她第一次这样喜欢一个人,他格外开恩让她留在声世,他带她去吃饭,还送她回家,除了他们两个没有别人。
就因为这样,无论别人怎么嘲讽讥笑,她都没想过放弃,心里始终都存着希冀,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希望有一天他能喜欢上她。
可直到昨天彩排,看到了他在她面前的模样,她才真正明白,那个男人永远都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她,永远都不会对她露出那种宠溺的笑容,也永远都不可能对她说出充满占有欲的话。
她永远都不可能得到他的喜欢。
这个认知,让她绝望。
“原来你是为了唐晗。”她也曾一度以为她是为了田艾丽的事,可后来却想到碎琴事件发生时,她和田艾丽还不是朋友,“我已经说过我和他不是男女朋友。”
她觉得有些无力,这种因为唐晗而被人厌恶排挤的事情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停止!
“你说谎!你以为我真有那么傻?”文蕊的情绪逐渐有些激动,“那天我看到了!我看到你和他在路边接吻!什么朋友都是骗人的鬼话!你明明知道我有多喜欢他可你却背着我勾引他!你凭什么!就因为你长得漂亮!?”
晨珀很快明白过来她在说什么,那已经是很早的事了,而她却什么异样都没有显露,仍然在她面前扮演那个因为她一点小小示好就能受宠若惊的怯弱而木讷的女生。
“所以,为了唐晗,即便你心里讨厌我,依然要和我做朋友。你是不是觉得当我的朋友就能有更多见他的机会?”面对文蕊的失控,晨珀脸上却是一片漠色,“你们这些人,明明是男人的问题,却总是喜欢把注意点放在女人身上。你想知道我和唐晗的事?那我告诉你,我十六岁就认识他了,我暗恋了他四年,可他不喜欢我,完全把我当成一个游戏,所以我去了英国。
三年后我回来,我不再喜欢他,可他却告诉我他其实一直都喜欢我,现在依然喜欢我。你说你早就看到了,为什么你不直接问我?如果你问,我会告诉你,你看到的不是我愿意的,是他单方面冒犯我!我和他已经不可能了!我在英国爱上了别人,我不会再喜欢唐晗!”
“你怎么可能不喜欢他?他那么好!”文蕊大叫起来,像是一只突然被踩中尾巴的猫,“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你觉得你是好人,只有我是坏人吗!你明知我喜欢他,却什么都不告诉我!”
“为什么要告诉你?”晨珀看着她,“那时我和你才认识不久,根本谈不上朋友,这些事情连我爸妈都不知道,我凭什么要把这些隐私告诉一个刚认识的人?你总说别人不喜欢你,说因为自己长得不好,再努力也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你找过自己的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