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人各有命

杨嬷嬷扣了扣手指，低头闷声道：“那也得能调教好，那丫头一看就是会武的，江湖儿女从不拘泥于礼法，你想调教，人家未必同意。”

花楹心思一动，既然说是闭关，总要弄出些动静。

“嬷嬷说的有理，日后少不得要带她出去，失了礼，少不得弄出些麻烦事来。”

青禾嬷嬷试探的小声问：“那依姑娘的意思……”

“一个人是学，两个人也是学。多一个，反而热闹些。”花楹看着天空悠悠道。

四四方方的院子把天空分割成了一小块，看着真是憋屈呢。

杨嬷嬷撇嘴嘟囔，“我们可不是什么人都教的。”

青禾嬷嬷瞪了她一眼，“你是还没吃够教训？”

杨嬷嬷扭头，烦躁挥手，“教教教，我教成了吧。”

谁让她无礼在先。

三人说话间，流萤带着一行下人拿着工具风风火火进来。

人多，打扫的也快，一通忙活，原本杂乱无章的院子干净明亮了许多。

花楹起身，温婉笑道：“多谢各位。”

“姑娘客气，日后有需要尽管吩咐我们即可，奴才们告退了。”一众仆人恭敬退下。

花楹含笑点头。

青禾嬷嬷站在她身后，温声提点，“姑娘该赏些银钱的，自古小鬼难缠，多打点些也是好的。”

花楹叹息，“这些我都明白，可惜身不由己。”

没有银子，怎么打点。

如今她也只是挂了个宫府未来主母的名头而已，内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清贫。

青禾不解其意，以宫大人对她的宠爱，怎么还会身不由己。

不过深宅大院多的是勾心斗角，也许这位姑娘并不如表面看上去的那般如意。

“姑娘心思通透，有所得必会有所失，只看所得是否值得。”

花楹走进房，看着明镜整洁的房间，勾唇笑道：“青禾嬷嬷所言极是，花楹明白的。这里房间不多，两位嬷嬷将就着先住下吧，若有需要便吩咐流萤。”

杨嬷嬷打量了一下四周，眉头皱了皱，直言快语道：“是破旧了些，但好在清净，不过是十日，忍忍便过去了。”

青禾嬷嬷拉了她一把，小声提醒，“少说两句。”

杨嬷嬷撇了撇嘴，闷声道：“今日浪费了半日，咱们还是快些开始吧。”

花楹点头，“开始吧，时间不多了，咱们得加快进度了。先从走路行礼开始吧，流萤，来。”

“啊？我？”流萤懵懵懂懂挪过来。

青禾嬷嬷倒了半碗水递给花楹，眼底含笑，“姑娘，用这个快些。”

花楹接过小心放在流萤头顶，俏皮笑道：“乖，好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来陪我一起练吧。”

“啊……我也练？”流萤脸皱成一团。

她一个只会杀人的暗卫，学这些小姐们的东西做什么？

“必须练，你可是女子，日后可是要嫁人的，相夫教子光会打可不行。”花楹自己倒了碗水放在自己头顶。

“姑娘说的极对，世俗对女子要求极其严苛，稍有不慎，便会尸骨不存。”青禾眼神落寞，神思飘远。

因为规矩两字，她最好的姐妹死在了那场大雪里。

人世间的污言秽语，是真的会要人性命。

花楹顶着碗，莲步轻移，碗里水面平稳，眸光沉静，“不在意便不会受伤，但该守住的还是要拼尽全力去守护，若真守不住，那就扔了，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青禾呆呆坐下，眼框泛红，“不在意便不会受伤，可世间女子又有多人能做到，名声是女子的命啊。”

“命重要还是名声重要？”花楹问的直白。

流萤想也不想便道：“自然是命重要，命都没了还要名声做什么，又不能当饭吃。”

杨嬷嬷神思点头，“这么想好像也有道理。”

青禾又哭又笑，“若她能明白这个道理，就不会落个轻生的下场。姑娘，若能早些认识你该多好。”

花楹走了几圈，顶着碗单脚站立，双手平行伸开，一条腿缓缓扬起，语气平淡道：“人各有命，嬷嬷看开些。”

她看到通透，无非是她死了许多次，如今最在意的也就是自己这条命了。

流萤抹了把湿漉漉的脸，惊讶瞪大眼，看着她顶着半碗水缓缓移动竟跳起舞来。

“姑娘，你……你……你该不会是什么深藏不露的大宗师吧？这也太厉害了。”

青禾擦了擦眼角，赞叹笑道：“姑娘功底深厚，想来平日里下了不少功夫。”

“还好，习惯了。”花楹跳了会儿，取下头上水碗，取出帕子擦了擦额上细汗。

许久未练，有些生疏了。

流萤见状长舒一口气，“太好了，总算能结束了，没想到走个路比练武还要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