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状元
53、状元
殿试提前三天就有专门的口信让集|合,在京兆府尹的衙门院子里，站着几个身穿绿色官服的官。
直接笑着报上是礼部，教他们礼仪和进殿怎么走、行礼等。
每一样都教的很细,眼要平视，连擡脚都得上半身不慌四平八稳给人一种亮堂大方的感觉,莫要哆哆嗦嗦不敢擡头身子一歪的出洋相,到时候在皇上面前大不敬，甭管有无才华，禁军就得把你拖出去。
练的腰酸手麻,江风此前还真以为电视上演得就是真,还奇怪书生们见着皇上也能走的顺溜，没腿软直接跪下。
这排成两行队列进去,他一头，裴言朔一头，虽是世家公子却笑脸相迎并且主动搭话。
眉眼浓厚，斜飞入鬓,第一眼就足够惊艳，却话语和行为真让自己如沐春风,心生好感。
自己一停甩着手克制打摆子,练就得刻在骨子里,再看那边谈笑风生的裴公子，人家站在那就诠释超然的气质。
中午吃了京兆府提供的饭菜,这人直接邀请一起吃,江风自然点头,“与言朔同用饭是我们的荣幸。”
这是发自内心的实话,旁边等互看不顺眼场景的读书人们心底瞠目结舌。
一个寒门一个世家,搞哪样！
论华贵和气度,江泽川是万万不如裴公子的，但他不带攻击的脸庞，完全符合内敛中正的追求，眉宇间又透着一股英气，眼神黑亮，完全是谦谦君子代名词，符合这片大地上极大多数男女的审美。
裴公子更与女子之中大受欢迎，有吃这样颜，自然也就有觉得鼻子太高，脸颊不圆润，下巴微尖，要不是时刻笑着，第一眼过去就是不易相处。
可偏偏这俩人却站在一起交谈，心里着实讶异。
当晚回去在马车上勉强轻轻砸着大腿里子，不拉拉筋明早就酸疼。
“你别跟那人交心。”
“自然，只是面上人家笑脸，咱也不能冷脸不是，就面上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那就行，你看着好说话带笑，其实我感觉挺自我的。”
“卓昌你今天可只跟人点下头，这就能看出性格，真厉害。”
向杰从旁点点头，一行人边聊着边传出笑声。
明朗年轻的声音，只有对未来的期待，只不知，之后的人生再不复此时心境。
殿试当天夜办就起，为求好运，穿了件娘子亲手所绣的长衫，这种天气可以穿一层薄薄的夹衫，而且殿试不会脱衣搜身，只会隔着衣服检查身上带没带利器，其实就是走个过场。
没想到被曹卓昌给吐槽一番，“给皇上和重臣们亮相哎，你穿个老成的天青色，你想干什么？”
他穿的赤红色，头上是金冠，中间插着玉簪；就连一直低调的向杰都穿着鲜艳的宝蓝颜色，出来头一低害羞状。
等集|合在院子里，再看他们瞅自己奇怪的眼神，得，失策。
*
在太监的引领下，里面一个个洪亮声音传递出来，和裴言朔对视一眼，形成肌肉反射似的擡脚迈步进入大殿内。
尽管平视可真金碧辉煌，进去就闻着特殊好闻的气味。
听说这殿内可是用花椒粉和各种香料刷成，传言定属实。
高座上的皇帝在流珠下只能看到颜色，人的长相模糊极了，但在一片大红大绿鲜亮颜色中，两个领头的无论是外貌还是穿着都独特。
一个银白色走动中还闪烁金光，一个看着就舒服的稳重天青色，皇帝的眼睛舒服不少，印象嘛，一点点。
行礼后皇帝平身让入座，口中谢皇上万岁，心里着实被这霸气和随意弄的心一颤。
只听出唯我独尊的气魄，皇帝啊，天地之主！
桌子是低矮的一人桌，直接坐下盘起腿用长袍盖好，行云流水，旁边记载的礼官点点头记下。
“应殿试举人臣江风，字泽川，年19岁，徐州宁山郡宜昌府江陵县庆山村人，由永和五年中秀才，永和八年中举，曾祖：新，故，未入仕；祖：左，在，未入仕；父，收，在，未入仕。”
从进殿，可以说考生的姓名、年龄、籍贯，祖上三代的姓名与是否为关等信息全都会存入档案里，这既关乎礼部的考生档案，也是为将来皇帝提拔拿出此人信息查阅。
不过如果寂寂无名一生，这份档案也落灰于角落，并不会早到重视。
角落的言官和礼官就挑刺的眼神观察着，看脸和眼神观察是否有邪佞的感觉，身体是否有疾，名字是否有不妥。
看到个瘸腿的皱眉记上，名次往后靠，再发现名字里有“暴”之一字，立刻皱眉，起的啥名字，最后才直接由太监呈给皇帝和百官看。
皇帝先回顾大梁立国之初时局混乱，百姓悲惨与高祖平定天下之功，再讲道尧舜，说了几百字最后回到考题。
江风仔细听下来再翻译就是三个问题，而这三个问题却是无解。
一，以史为鉴，如何避免子民□□动荡？
二，立国之初钱财少有却百姓和乐，现在一派繁荣却各地有揭竿而起的乱民，该如何解决？
三，同为高祖血脉，藩王屡屡有不法之事，大小举轻若重，如何惩治？
好嘛，民生、理财、教化、谋逆等全都概括了，可要写出来原因，江风可没这个想法。
王朝鼎盛三四代就会转衰，定律，最多支撑到两百多年。
用脚指头想，藩王这么多代下来，哪还有什么感情，出几个脑子发热的很正常，但要真写上除藩王，那自己这命得成了某些人的肉中钉，小命不保。
难保如今这大殿上就不会有藩王贿赂的耳目，否则藩王如何得知朝廷有什么动作。
所以江风磨着墨，脑子转的飞快，这方面一两句话略过，着重民生、理财与教化三方面。
官员们见考生都思索流汗，心里畅快，人生不就是如此吗，当初跟自己一起科举的可无名的多，而自己能站在这，又有傻乎乎的年轻人可以使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