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

西风吹的激烈，千里之内，鸟兽散，百草枯，荒凉的菲洛城，偶尔间断的枪炮声，战斗机的引擎声，似乎是为这动荡不安的岁月呐喊助威。

马蹄翻腾着滚滚烟尘，骑兵们如同脱笼而出的猛兽，杀气腾腾的冲向359先锋连坚守的阵地。

这支骑兵的首领，就是水瓶族第八骑兵师的师长，也是本族的首领，伊多?尼尔将军，战斗未进入白热化阶段的时候，他曾发号施令：“359先锋连不过是徒有虚名！我命令你们！以你们的战马狂蹄！踏平菲洛城！”

…

欧阳剑让部下检查了一下武器装备，他自己看了眼枪膛，还剩下两颗子弹。

“不知道为什么…这该死的黑云怎么也不散…二十四个人…可能要死在这儿了。”

欧阳剑小声嘟囔着，没人听清他说了些什么，许云注视着他，对他说：“冲锋吧。”

欧阳剑转过身，面对着这些残兵，神情凝重且复杂，他心中燃起一团烈火，让他有了方向，他明白，应该怎么做，他说：“现在我命令李鸿带领伤势严重的人撤退！去亚鲁西！其余人跟我一起反击！”

…

反击，欧阳剑经常说这两个字，似乎他的一生，就是为了反击，向这个残酷的世界。

“连长！我要反击！我要战斗！我不走！”

李鸿并不愿意离开，他还在为死去的兄弟…自责，因为他错误的决断而死去的兄弟。

欧阳剑斜眼看着李鸿，一拳抡了过去，接着，又是一拳…又一拳…直到李鸿脸上的血污糊住了鼻孔，欧阳剑才停手，他拽着李鸿的衣领，说：“我是连长，这是命令！我告诉你，如果有一个伤员掉队或死了，我就枪毙你，明白了吗？”

李鸿有些恍惚，片刻后，才应道：“是！一定完成任务！”

陈一堂将四周环视一圈，目光停在上官玫月身上，现在全连唯一的女兵。

上官玫月清澈的眼眸闪烁着战斗的怒火，很明显，她不想撤退。陈一堂说：“连长，玫月她…”

欧阳剑看着上官玫月，说：“她怎么了…”

陈一堂还没开口说她应该和伤兵一起撤退…

上官玫月马上喊着：“我不走！”口气非常坚定，貌似就算欧阳剑逼她走，也无济于事。

陈一堂以更大的声音说：“连长！女兵现在应该离开！她可以照顾伤兵！不能让她牺牲！”

“你凭什么决定我的去留？！我一定要留下！我在加入359的时候！就已经宣誓了！时刻准备战斗！时刻准备牺牲！”

上官玫月情绪激动的发泄着愤恨与不满，她认为，如果因为性别问题而让她撤退，她绝不答应。况且，那些战友牺牲时的场景，更使她无法释怀。

欧阳剑面无表情，只说了一句：“嗯，你可以留下。”

“我们为什么不能一起撤退？”

有一个士兵问。

欧阳剑正要回应他，许云说：“一起撤退的话，因为伤兵速度太慢，会导致我们被追上，甚至全军覆没。”

欧阳剑接着说：“如果我们一起战斗，无疑不是对手，所以，要想保住359先锋连的种子，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尚有战斗能力的人迎击敌人！为其余人争取撤退的时间！如果你们想知道为什么不让伤兵去阻击敌人，让速度更快的人撤退，那我告诉你们，那是抛弃战友的行为！我们不会抛弃任何一个战友！明白了吗？！”

这一声嘶吼，拨散了所有人心中的茫然和沮丧，一瞬间，所有人都有了方向，且斗志激昂。

“明白！！”

李鸿举起左手拳头，放在右肩上，这是359先锋连的军礼，说：“一排排长李鸿！一定完成任务！请连长放心！”

欧阳剑回了一个军礼，转身看着骑兵师越来越近，距离已不剩200米了。

“准备战斗！”

…

欧阳剑的咆哮，响彻了这片荒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