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哀莫大于心死
第248章哀莫大于心死赵渊看着形容憔悴的赵玉瑾,曾经的俊美飞扬少年郎哀莫大于心死,瘦到快脱相了。
他忍不住走下步撵上前扶起他:“玉瑾,如果你如此不堪一击,为父怎敢将这江山社稷交给你。”
赵渊以为这是给辰王打一针强心剂,让他有希望前行,不要在悲伤里沉沦。
这已经不是模凌的暗示,而是妥妥的明示了,正常人怕是会惊喜。
然而赵玉瑾悲怆一笑,唇角凝结苦涩:“儿臣从始至终没有奢望过江山,只想要母妃和夭夭活着,没有了她们,我活着每一天都是回忆,都是悔恨,都是痛苦。”
“父皇,我求求你,放过母妃吧,我愿意成为庶民,带着母亲离开皇城隐姓埋名………”赵玉瑾苦苦哀求着,抓住了赵渊的手。
“够了!玉瑾!你清醒一点,你母妃所犯的罪百死莫赎,若朕不能明正典刑,杀一儆百,这后宫将成了不法之地!”
赵渊突然觉得这样是非不分,脆弱不堪的儿子也难当大任,甩开赵玉瑾的手,失望失落而去。
这一阵子,他又比赵玉瑾好过多少,承受的打击和压力比赵玉瑾多了千百倍,内忧外患,加上最亲的人死亡,最爱的人背叛,他却不可以倒下,认输。
他是帝王,他必须冷酷无情,必须清醒克制,必须强大到面对一切苦厄都无所谓。
宫娥、太监、侍卫,呼啦啦小跑着跟在了赵渊身后,抬步撵的人也赶紧追上去。
丰泰看着赵渊的背影叹了口气,回头好声好气对赵玉瑾道:“陛下都把话说得这样明了,王爷你还这样伤陛下的心,这是多少皇子求都求不来的恩遇啊……..”
赵玉瑾红了眼睛,丰泰所说他怎能不明白,他母妃犯的是滔天大罪,不牵连他已是万幸,若是他还能成为储君,赵渊在朝堂和后宫要承受多大的压力才能如愿!
他到底还有个疼他的父亲。
赵玉瑾眸中的泪快要抑制不住滚将出来,他深吸一口气,转头四十五度仰望天空。
“是我辜负了父皇。若我还能心安理得当这个储君,便无颜面对死去的皇后和太子哥哥。”赵玉瑾终于转回头对丰泰说了这样的话。
这也是他的心底话,他不愿意踩着亲人的尸骨坐上那个位置。
丰泰不知道还能劝什么,便道:“走吧,老奴送你回去。”
还不及到王府,就看见无怨和无悔一脸紧张焦虑地匆匆而来:“王爷,吓死我们了,你这是去了哪里?怎么撇下了我们。”
丰泰嘱咐这二人要好生服侍主子,说王爷这阵子瘦得不成样了。
无悔道:“王爷他吃不下,王府的厨子都愁死了,我们也实在是没办法啊,要是夭夭小姐在就好了,她做的饭菜最合王爷胃口…….嘶!”
无怨面色一变,对那个没眼力见的一脚踩了下去。
无悔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痛得抬起了脚打转。
无怨一脸警告地瞪着无悔,恨不得再给他一脚。这小子,就是个缺心眼!
赵玉瑾瞳仁轻颤了下,垂眸往前走了,胸中翻翻涌涌都是封住陶夭夭那天心底无边的绝望。
他阻止人们砌墙封门,然而他拦不住那么多人,他拼命求赵渊,说陶夭夭没有死,别把她埋在里面,赵渊不动于衷,人们手脚不停
他嘶喊,扭打,拼了命,直到自己嗓子哑了,口里流出血,剑刃断了,全身力气被抽干,生生晕倒在那里……..
人生最大的悲哀是什么,赵玉瑾现在明白了,是看着心爱的人受苦,看着她在自己面前一点点死去,而自己却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了。
师父。师父。师父……..师父!
午夜梦回,赵玉瑾耳边总是回响着陶夭夭叫他的声音,慵懒的、撒娇的、无赖的、甜滋滋的、哭泣的………他便会心口疼得锥心刺骨,默默淌泪到天明。
有时候,他半夜醒来,会疯魔一般往午门去,无怨和无悔一边一个跪着抱住他的腿哭着哀求,惊动全府的人出来跪求,他才失了魂一般回屋躺着。
有个念头很清晰,等送走了母亲,他就去陪着夭夭,自刎在那陵墓前,遗言便是求赵渊开炉门将他尸身放进去。
生不能同床,死也要同穴。
夭夭爱不爱他都无所谓,他这一生为了她,承受了太多喜悦和痛苦,已经把这个人刻进了骨髓。赵玉瑾明白,自己这生心里再难容纳别人。
贵妃处决的日子已经定了下来,五月二十八日,他母妃生日后一天,大约皇帝还念着夫妻情分,要给她过最后一个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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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寒宫。
星河璀璨,清风送来阵阵清甜的香味,溶溶清辉下花园如罩了层轻纱。
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在桂树下来回踱步,显得甚是焦躁。
太阴从庭外走来,看着真武那魂不守舍的样子,温柔道:“真武,你在那里转悠什么,进去坐一会吧。”
真武瞥见她,越发心事重重了,也不说话,闷头朝内殿走。太阴脸色如故,袅娜地跟在后头。
“你这是在烦什么?”太阴为真武奉上香茗,落座,抱起了一旁玩耍的兔子。
真武看她如此淡定从容,不由蹙眉:“你把柄落在陶夭夭身上,如何还有这般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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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柄?太阴愕然抬头,对上了真武的眼睛:“什么把柄?没谁看过我真身啊。”
真武摇头:“你呀,怕是忘了缚着陶夭夭那网了,我去看过,那网可不是一般的缚仙网,像是昊天独创的天罗地网。他这法术教过谁,他自然是明白的。你是现在收了心火和天罗地网隐藏自己呢,还是等着昊天揪出你让我秉公执法?”
真武本来是打算逼迫此人放了陶夭夭,在那花树下转悠一阵,临时改变了主意,用强怕是不成,太阴是因为昊天而杀人,也希望她能因为昊天而放人。
若是用强硬的手段,除非是灭了她,不然她断不会就范,逼急了,她还会攀扯自己,毁了他万年清誉。
太阴听了这话,半分没有动容,垂眸弯了弯嘴角,逗弄起了怀里的小兔,语带轻快:“真武,其实只要你不同昊天提及,我有本事让他永远不知道那法师是谁。”
真武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个心大的女人,罪证在人家手里,她还能如此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