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探监
第221章探监
“三哥,你明明有望储位,为何要拿自己去战场冒险?”陶清婉不解地问,大大的杏眼水光潋滟,还有一些泪珠儿挂在腮上。
宁王看着这个眼睛神似陶夭夭的女人,心内泛起了一丝柔波,不知道那被困在城南别院的人此时是何等焦急,他也没法去告别,只希望自己能打退入侵蛮人,早日回来开解她。
“三哥?”陶清婉见宁王望着自己发愣,不由轻轻叫了声。
宁王回神,漾起微笑,道:“三哥当然也望着能立储,但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况我身为领兵的将军,且朝堂无人敢去接管玉家军,恐其不好驾驭,身为皇子我怎能不替父皇分忧。”
他说得坦诚磊落,从容温煦的样子配上他那身黑甲更显英武。
陶清婉看得呆了。
半晌她才发觉自己失仪,嘟囔道:“婉儿想三哥问鼎宝座,众家哥哥中,只有你才配。”
她不自觉切换成陶夭夭说话模式,用无邪的神态缓解尴尬。
融融春光中,明眸皓齿乌发翠衫的陶清婉像朵带露的花儿,宁王不由怜爱道:“还是婉儿对哥最好,若是他日哥命、幸、运皆足,哥一定要让我们婉儿成为人人称羡的公主。”
这是宁王发自肺腑的话,察觉到她对自己的情意,他焉能无动于衷。封她公主,给她换一个身份生活,远离过去的痛苦,这是他能为陶清婉做的最好安排。
玉郎的厄命是陶清婉的手笔,她对宁王毫无隐瞒,也是她信中提醒宁王借机掌握玉家军,只是她的建议是让宁王系将军替代玉郎,可没想让宁王上前线。
宁王想,再没有一个女人这么为他打算了,因而他满心温柔说出了安排她的话。
陶清婉的脸瞬间白成了一张纸,眼里的哀伤看得人心颤。宁王不由得心生怜惜,握住了她的手,才发现那手冷得像个冰块,微微发着抖。
“婉儿,不想当公主吗?那你想当什么,给哥说。”宁王双手捂住陶清婉冰凉的小手,想给她些温度,宠溺地问。
陶清婉眼里的泪连成了线,她笑得凄凉,声音弱如游丝:“三哥,婉儿什么都不要,只要三哥平安归来就好。”
宁王内心一荡,伸手将那个心碎神伤的女子搂进了怀里,给了她一个属于亲哥的拥抱,最后拍了拍的她背,道别:“婉儿回去吧,我会平安归来,等着哥给你带礼物。”
他放开那朵柔嫩的鲜花,笑着退后,对陶清婉摆了摆手,然后转身大步离开。
陶清婉如梦似幻:他刚才抱了我!
她站在春光里,又哭又笑,久久回忆他的那个拥抱,冰冷的甲胄生硬得硌人,可是她还是怀念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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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玉瑾快疯掉了。
宁王出征,就代表着玉郎获救的最后希望破灭。
他痛恨这个起初跟他一起信誓旦旦营救玉郎的人,若是宁王不主动请战,朝堂上的将军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压根不愿出战,无论真心为了玉郎也好,还是贪生怕死也罢,若没有宁王横插一杠,皇帝或许迫于现实,不得不放玉郎去前线戴罪立功。
赵玉瑾退朝后揪住宁王就是一拳,被宁王用手格住:“你疯了?!”
当时赵玉瑾那状态确实要疯了,眼睛红的,脸色青的,屁话不说,上前就开打。
宁王噼噼啪啪抵挡住赵玉瑾的拳脚,怒目而视:“我让你,是因为你是我弟弟,不是我理亏!”
“你他妈的还不亏心?玉郎都要被你害死了!”赵玉瑾嘶声吼道,像个愤怒的雄狮想撕碎宁王,“赵玉桀,我现在才看清你是什么人!兵权比一个人的命重要?!”
没走远的朝臣忙回头想拉架,宁王却笑着对那些人摆手:“大家散了吧,我们两兄弟闹闹没事。”
“谁跟你是兄弟?你只是个无耻小人!夭夭那么敬重你这个三哥,你却在背后捅刀子,你还是人吗?!”赵玉瑾歇斯底里道。
宁王也不跟赵玉瑾急,听他骂够了揍够了才说道:“玉瑾,你不比我更了解父皇,他铁心要杀玉郎你看不出?表面看他是为了给静安有个交代,实际上是他根本容不得敢挑衅他皇权的人,玉郎不死,奉贤朝堂将彻底乱掉,皇命以后算个屁!你说我请战有错?大敌当前武将推诿拒绝出战会是什么后果?每耽搁一天,边境就将伏尸千万!现在玉家军主帅不在,军心动荡,若没有皇子压阵,你以为随便派一个武将过去就能震住?我奉贤国若除了玉郎便无人能镇北方,那我国危矣,皇室危矣!放手,我没有时间在这里跟你掰扯。”
赵玉瑾松了手,看着宁王扬长而去,他的脑子快乱成了浆糊:现在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
他眼里满是玉郎白衣冉冉芝兰玉树的样子,想着他俩打那些架,喝那些酒,说那些话,他痛苦得抱住了头。
往事历历,这个人曾经和他被组成cp出现在书里,曾有着共同的心愿去守护一个人,曾经彼此怜惜痛苦相知……..
而今,他就要死了,我能为他做些什么?
赵玉瑾突然很想和玉郎喝酒,想告诉玉郎他没用。
天牢里,玉郎那一身白衣竟然不染纤尘。
他盘膝垂眸静坐,远看像一尊静美的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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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暗无天日的地方,又是死囚,但狱卒敬重他是奉贤战神,多般照顾,在牢中他倒没吃什么苦头。
蓦然外面传来脚步和殷勤的讨好声,赵玉瑾的声音飘入玉郎耳里:“守住外面,不要让人过来!”玉郎睁开眼睛,静候故人到来。
不多时赵玉瑾和无怨无悔,提着食盒酒具出现在牢门。
“玉兄,我来看你了。”赵玉瑾吩咐狱卒赶快打开牢门。
门一开,无怨无悔便进门把食物和酒具往屋内的桌子上放,然后退到外面去守着。
“多谢你还记挂着我这将死之人。”玉郎淡淡笑着,走到桌边坐下斟酒,“夭夭可还好?她是不是也被关了,失去了自由?”
这么久谁都来看过他了,独陶夭夭没有出现,玉郎便猜她怕是被困住了。
赵玉瑾便把外面发生的事跟玉郎一五一十说了。
玉郎性子极好,波澜不惊的听完,还说他就猜到是这种情况,并开解赵玉瑾,说人生自古谁无死,他只是遗憾未死得其所。又说陶夭夭被困倒是好事,说明皇帝只是不想她出来捣乱,倒并不想牵连公主府。
特别玉郎听说皇帝连侯府也未牵连,更是安心了,说皇帝大约是看在夭夭的份上饶过了自己的母亲和侯府全部人。
玉郎喝了一口酒,微笑对赵玉瑾道:“其实我觉得夭夭暂时关在府里挺好,我可不想她看见我被砍头。虽然按照上次我们推断的,兴许你徒弟会在那时刻被刺激醒来,可我不愿意她看见我那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