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故人山神庙
道士离开后,并没有走出村子,而是住在了那主人名叫“林彦安”的院子里,轻轻一个弹指,院子里便一下子变得一尘不染,整个院子整洁一新。
“这才像人住的嘛。”道士笑道,靠墙放下长幡,走进屋内,只有一间客厅,摆着许多小桌小椅子,后面有一个小门,连向一个住人的小房间,外面则是用木头搭了一个小小的灶房。
“儒家乡塾?”道士一屁股坐在一张木头椅子上,看着眼前那数量还不足十张的小桌,“天灾人祸哟!读书都读不了咯!”说着道士又自言自语嘿嘿笑道。
云层之上,一个儒衫老者和一个儒生青年——
“师父,他未免猖狂了些?”名叫安自清的儒生作揖道。
“无妨无妨,且静观其变。”
……
林彦安一行三人跋涉了几天,走到一座山脚下,简单休息之后万文俊正要继续向前,却发现林彦安停下脚步。
“怎么了?”万文俊转头疑惑道。
“我上山拜访一位故人。”林彦安挠挠头笑道。
“故人?”万文俊挑眉,想了想然后点头答应。
登到半山腰的位置,是一处被树木遮掩住的破败山神庙,李朗见林彦安终于停下脚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做出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到了?”万文俊诧异道。
“到了。”说着林彦安走到山神庙前,吱呀一声推开门,灰尘迎面而来,面前一座本应是泥棕色的山神泥塑被灰尘落得尽显灰白。
“你故人不会是这儿的山神吧?”万文俊疑惑道。
“嗯。”林彦安点头道,然后走上前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我帮你喊他出来。”万文俊笑道,然后一跺脚,一阵灵气震开,山神泥塑发出微微颤动。
“谁呀!”一个白衣小孩从泥塑里跳出来骂骂咧咧道,“哪个挨千刀的打扰你山神老爷睡觉!”
“我。”万文俊看着这白衣小孩模样的山神一阵好笑,便站到他身前道。
白衣山神抬头,一瞬间一股威压释放出来,然后在感应到万文俊的境界之后又立马收回去。
“嘿嘿,地仙老爷,您有啥吩咐?”白衣山神一脸谄媚地看着万文俊道。
“山神爷爷,别闹了,是我。”林彦安从一旁走出道,白衣山神循声望去,立马又站起身骂骂咧咧,“你大爷的!原来是你小子,还故意找个地仙来让我难堪?”
林彦安哭笑不得,轻声笑道:“我来探访探访你,给你带来些礼物。”说着从纳盒里拿出几份画着官府专供的仙符纸钱,放到积满灰尘的案台上,“我有一个朋友说这些对你们山神一类的修为有大帮助,买来些给你看看能不能用。”
白衣小孩一脸怒气,然后看着那仙符纸钱神情一下子从恼怒变为正常。
“咳咳……我说,探望你山神大爷,还带那么贵重的礼物,多不好意思啊!”说着就走到林彦安跟前,示意他弯下腰,凑到林彦安的耳旁轻声道:“烧啊!烧啊!”
万文俊在一旁环手抱胸看着那白衣山神,倍感有趣,自己年纪少说也有一百多岁,修炼到地仙境到现在见闻也不算少了,不过头一回看到那么幽默的山神真身。
林彦安哭笑不得,到案台上的纸钱罐罐里点起火,将仙符纸钱一张张烧掉,白衣山神一下子便没了聊天对象,又不想去招惹一旁那地仙老爷,最后把目光转向那还在愣神的小孩子李朗。
“嘿嘿,小孩!你知道我是谁吗?”白衣山神的个头与李朗差不多,趾高气扬地走到他跟前后,猛然变作一个血腥的骷髅鬼脸模样。
“哇!”李朗被吓的一下子哭出声来,赶紧跑到林彦安身后,但是见他在忙于是又跑到万文俊身边哇哇大哭。
“你别吓他。”林彦安转头道。
“谁吓他了,小屁孩,没意思。”白衣山神哼了一声,跳到自己的泥塑上,目光看着还在烧纸的林彦安,将万文俊和李朗晾在一旁。
“出息了啊?出去一年没到都凝气境了。”白衣山神窥视林彦安的神魂道。
“遇到了好多人好多事,多学多看嘛。”林彦安呵呵笑道,然后将纸钱烧完后站起身看着头上的白衣山神。
“我们要走了,我想与你叙叙旧的,但是还要回家咧。”林彦安仰头道。
白衣山神欲言又止,看了一圈最后又将目光回到林彦安身上:“唉,那就走吧,以后出息了别忘了多回来给我烧点纸钱。”
……
“你这孙子结交的都什么人啊?一个山神还老不正经的。”一个儒袍老者看着一面巨大有如水面的灵气玄镜道,上面是林彦安此时此刻正在发生的事情画面。
“呵呵,你管我孙子做什么,好好想想你那几十座书院怎么出去再说吧。”长须老者回应道,然后端起茶杯轻轻一抿,“不过确实是好茶。”
“滚蛋!”儒袍老者骂道。
“还礼圣呢,狗圣吧?”长须老者撇嘴道。
儒袍老者一脸无奈,看向一旁的长须老者,“这些就是你打算翻盘的凭仗?”
长须老者捻胡笑道:“不是我的凭仗,是未来天下的凭仗。”
“扯淡!”儒袍老者再次怒道,“给其他老家伙知道你在下面蹲了那么多年就做了这些屁事,你看他们笑不笑死你。”
“你看你,又骂人了,狗圣。”长须老者大笑,不置可否。
……
这天夜里,桃垌村内——
那布衣青年端着一碗面条走到林彦安的老院子里,轻轻敲门,道士出门一看原来是那无数次想杀掉的布衣青年。
“道长,我见你过来应该没什么吃的,给你做了碗面条。”布衣青年道,“这是我朋友的院子,还希望道长住在里面不要打乱里面的配置,不然我估计他回来可能会生气的。”
道士闻言先是一愣,然后眉头微皱,最后又笑着接过面条:“好的小伙子,悉听君言,多谢了。”说罢便嘭的一声将布衣青年关在门外。
“真是个奇怪的道长。”布衣青年摇摇头道,正欲转身回去,院子的门又再次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