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五分钟前,她正在和安林公爵探讨一位军官的伤情,正探讨到一半,公放的电子屏上忽然跳出讯息弹窗,独属于邢暮的社交头像跳个不停。
碍于公爵在场,她本来不想点开,但架不住邢暮连发了好几条。
公爵自然也注意到了,向来威仪的面上划过抹担心。
“这孩子是不是受伤了。”
听到这句话,她马上跑到座位上点开聊天框。
邢暮以前在军部受伤时,大多时候都是来这里治疗,此刻急着给她发讯息,说不定真是受伤了。
邢暮没有再谈论别的话题,而是专心当起陪护,期间一直释放着自己的信息素安抚对方。
邢暮不主动问时,他甚至很少主动和邢暮开口。这两天里,俩人说话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没有声音回答,甚至早就没有了水声,只有男人持续的呼吸声。
女人温热的掌心贴在他额头,宁培言屏住呼吸,顺着对方的力道擡起头。
这种情况一共出现过两次,邢暮不能、也不敢再出现第三次。
这个朋友要真是邢暮自己,事情可就闹大了。
高浓度信息素血显婴儿、流产风险、替朋友问。
“你和司安小时候关系很好吗?”
他有些懊恼,因为刚才说话的语气有些僵硬,她会不会觉得他脾气有些差。
被冷风一吹的宁培言似乎清醒了些,他匆匆移开眼神,下意识挡住自己的身体。
只可惜邢暮的步伐更快一步,她走到浴池旁,视线落在宁培言隆起的小腹上,面上的情绪莫测。
充满自由、浓烈、遥不可及。
【暮姐姐,我听医生说了,这几天辛苦你照顾我哥哥了。等他出院,我请你吃饭可以吗?】
宁培言刚模糊发出一个音节,就被邢暮打断。
邢暮并没有莫名其妙的血脉传承责任感,也不会因为宁培言怀孕就对对方心生好感,可是如今,她确实有股莫名的冲动。
原来是因为这样,宁培言听完这话甚至松了口气,自嘲的笑了一下。
邢暮回完简讯,擡头的同时接过对方手里的垃圾袋。
邢暮将报告放到被子上,示意他看一看。
宁培言动作一顿,一股凉意在心底化开,面上却没有任何彰显。
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默,在听见安林公爵说不用再问的时候,她松了一口气,又提心吊胆起来,为邢暮默默捏了把汗。
此刻透明玻璃被一块浴巾挡住,只透出朦胧暖色。
因为医生的叮嘱,宁司安来探望时被挡在门外,只有护工替他将礼品拿上去。
“晃眼睛的话就拉上窗帘。”她说着就欲擡手,却被宁培言阻止。
她收回视线俯身,担心对方挣扎,索性直接扣住宁培言的肩颈与手腕,让对方一动不能动。
宁培言才是那个需要被照顾的人,怎么还给自己切上果盘了,而对方似乎看透她的想法。
屋里一下子陷入沉默,邢暮想了想,通过终端添加了宁培言的社交账号。
邢暮和谁都没有说过这件事,第一次发现自己的精神力紊乱是在大半年前,她在一场单独训练中精神力爆发失序毁了一个场地,而后便陷入为期三天的精神力枯竭。
邢暮在观察过对方的身体情况后就做了决定,她松开手,看着半个身子伏在浴池边缘试图挡住的男人,轻叹了口气。
等这一周过去,她会带宁培言去军部医院,看看有没有什么更好的解决方式。
有惊诧,还有几分无辜,像无端受惊的星兽。
发布时间是两年前。除此以外,再没有多余的内容。
虽然用这种话形容一个比她还大三岁的男人,多少有些令人难以信服,可是邢暮确实这么觉得。
邢暮唇角勾起抹笑,正洗水果时,终端弹出宁司安的讯息。
他说这句话时,黑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眼底是明晃晃的焦躁与不安。
也对。她怎么可能对一个怀上她的孩子的陌生男人笑。
“需要我帮你吗?”
“谢谢。”宁培言擡手接过饭盒,“我自己来就好。”
两人对视半响,还是邢暮率先移开目光,看向桌上的报告,“你不知道吗?”
“强忍对你的身体和胎儿健康都不好,如果你不想再延长住院时间,那就听我的话。”
“不用。”他抿了抿嘴唇,“有事我会喊你。”
但宁培言现在的情况,很明显不能用这种方式。
宁培言端起水杯抿了一口,试图压下内心的波动。
宁培言不敢问,他自欺欺人的想,至少在这几天里,他独占了邢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