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水位上升
第222章水位上升
狂风从身侧肆虐而过，雨水不断从上空砸落，远处的灯光在雨幕中显得格外遥远，耳边不是风声就是雨声，房屋之间全是浑浊的水流，下方的雨水已经快要漫过围墙了。
林淮成说自己头晕并不是作假，他的伤口一直没有得到处理，这会儿他身上已经开始发热了。
沈舒馨和他说了一会儿话，感觉他的回应的次数越来越少，只能不时得在他手臂上掐一把，让他保持清醒。
“林淮成你别睡，再过一个多小时天就亮了，到时候肯定会有人发现我们的。”
“我没有睡，只是有点头晕。”
林淮成让自己打起些精神，拿过沈舒馨手里的手电筒往周围照照。
“水位上升的更快了，我们得做些更坏的准备才行。”
他把身上的塑料解开给沈舒馨一个人裹上，然后解开系在两人身上的绳子，从屋顶揭了些麦秆和高粱杆绑在一起。
“你小心一点儿。”沈舒馨看他踩在架空的木头上吓的心跳加速。
“没事，我经常帮邻居铺房顶，不会掉下去的。”林淮成见她想过来帮忙连忙制止她，“你乖乖坐在那里不要乱动，我们现在没有绳子绑着，如果不是同时落水会被冲散。”
说完他加快手上的动作，确定这些绑好后不会轻易散开才拖着东西往她那边走。
此时水位已经攀上屋顶了，沈舒馨将身上的塑料解下来，对着林淮成说：“那我们用这个绑着。”
她担心林淮成在水里泡到的时间久了会晕过去，到时候如果她没能及时拉住他就完了。
“这个长度不够绑住我们两……个。”
沈舒馨直接贴着他站好，把塑料膜在他们身上缠了两圈系成死扣，但是她力气不够大，系的死扣很快就散开了，她仰头对林淮成说：“你帮我一下啊，系的紧一点，别一动就散开了。”
“……好，我系紧一些。”
他把沈舒馨缠的全部解开，将她转过来面对面抱起来，在腰部的位置重新缠上，将两人牢牢固定在一起。
夏天的衣服本来就薄，两人还全都湿透了，这么近的距离能清晰的感觉到彼此的温度，少女刚刚张开的曲线紧贴在他身上，呼吸间都是沈舒馨身上的皂荚香，是很常见的柑橘味，但闻起来却比他平时闻到的好闻，他晕沉沉的脑袋也变得清醒了一点。
“你这样绑我的脚都挨不着地面了。”
沈舒馨不安的在他小腿上踢了两下，双手搭在他肩膀上害怕自己滑下来。
刚才已经被他抱了很长时间，所以这次接受的速度比之前快，她擡手在林淮成头上小心的摸了摸，想确定有没有粘稠的触感。
“你头上的伤怎么样了？你耳边现在还有那些奇怪的幻听吗？”
林淮成单手抱着她坐下，将刚刚绑好的麦秆拖到身侧。
“没有了，现在是从未有过的轻松。”所以哪怕现在发着热他也不觉得有什么，这点晕眩感和之前那样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真的吗？”沈舒馨感觉到水位已经碰到她的脚了，声音开始颤抖起来，双臂紧紧绞在他的脖子上，目光惊恐的看着不断向他们逼近的水面。“那你一会儿千万不可以晕过去，你这样绑着我都没办法带着你浮水。”
她突然想到这个严重的问题，“你会浮水吗？”
林淮成轻笑道：“你放心，我会。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认真观察着水流的速度和流向，以及远处树木的位置和高度，判断他们什么时候下水比较合适。
远处的天开始蒙蒙发亮，曾桂枝领着沈承书在家里焦急的等着。
她们是凌晨五点多的时候被叫醒的，那会儿小半个村子都泡在水里，她们家的位置比较高，只院子里积了一些水。
过来避难的乡亲被她们安置在了客厅，林美华是在沈承书问起姐姐在哪时才发现一直没有看到女儿的身影，推开女儿的房门才知道人不在家，吓的她连忙出去找。
“你们有人看到馨馨没有？”
“馨馨，我家闺女，你们有人看到她吗？”
林美华挨个拉着人问了一遍，得到的结果都是摇头说不知道。
“你们有人看到我家馨馨吗？她经常在卫生所帮忙抓药的。”
帮忙安顿乡亲的李嘉嘉听到林美华的声音拨开人群找了过去，“林阿姨，林阿姨！”
林美华一看到李嘉嘉就焦急的拉着她询问，“嘉嘉，你看到馨馨没有？她有没有过来和你们一起帮忙？我安置好家里的乡亲发现她没在家里！”
“我没有看到馨馨，你先别着急，我去问问我哥他们，让他们帮忙找找，现在大家都在帮忙安置落水的人，要是馨馨过来帮忙肯定会有人看到她，说不定她是看到情况紧急在哪个地方帮忙。”
林美华暂时被李嘉嘉安抚住了，但她不愿意回家等消息，一定要和她一起才行。
“我回去也静不下心，我跟着过去也能帮忙问问。”
李嘉嘉见她坚持就不再劝说了。
集中的安置点在几个废弃的旧院子里，公社成立初期青林大队就将距离庄稼地比较近的地方给划分了出来，不少人都从近山腰的位置搬到了那边，原来住人的院子都种成了树，说是要固定山土预防山洪。
西边的地面平整，离庄稼地和晒谷场也近，向阳公社的各个生产大队一直都将修渠治水的工作做的很到位，哪知道今年的天气竟然这么不好，时运也不佳，开闸放水后水闸竟然出了问题。
连着找了三个院子都没有看到沈舒馨的身影，李嘉嘉安慰道：“林阿姨你先别急，还有两个地方没去看呢，可能在那边也说不定。”
“好。”
青林大队的人基本都见过沈舒馨，如果有人看到她肯定会有印象，可她们一圈下来都是摇头说没看到。
林美华在这些院子里看到了帮忙看病的杨志景，还看到了帮忙照顾乡亲的林小亭和林小翠，还有和李明辉一起修补屋顶的男知青，可是没看到林淮成的身影。
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拉住李嘉嘉问：“你们看到淮成了吗？”
李嘉嘉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