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无可救药
金禾最近的转变之大，金腾都是看在眼里的，他很庆幸金禾能够及时醒悟，二十六岁的年纪，未来还有无限的可能，有朝一日成就超过贺斯年，也是能期待的事情。挑了个时间他在家里举办宴会，请来的还是锦城商圈的人，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给金禾铺路，把他结识的人都介绍给金禾认识，一来二去来往多了，等到需要对方时也不至于张不开口。
金腾不止一次和金禾重复过，金盛集团的招牌就是他们手中最大的筹码，他明里暗里都在引导着金禾往正确的路上走，关于沈清欢这个人他虽然不提，但她在其中起着什么作用他再清楚不过。
金禾这两天都在外谈生意，他渐渐有了继承人的气度，笔挺的西装在他身上完全不突兀，和他接触过的人都不会再把他当成那个鬼才导演，因为他的眼神动作，隐约有着金腾年轻时候的味道，是具有攻击性的，可能一个不防备就会被对方释放出的能力打倒。
这一晚，金禾的耳边都是各类夸赞之词，大家对他的称呼从金少改成了小金总，这是对他最为直接的改观。
而他游刃于其中，也学会了谈笑风生，收起自己的棱角，去说大家喜欢听的话，剖析隐含的意思，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有人和金腾说，“您真是教子有方，想当初大家都不看好金禾，觉得他过分任性非要和整个世界作对，现在也好起来了，假以时日金盛集团到了他手里，你就能着手退休颐养天年了。”
“说笑了，改变是有的，没那么夸张，上升的空间还很大，金盛集团内部的弯弯绕绕还得他花更多时间去参透。”金腾言辞谦虚着，笑着的嘴角却合不拢。
“总归是有盼头了，都会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的。”
许久没见金禾的乔诺也特意抽空来了一趟，他私下参加应酬很少，和圈里的人聚也都得是关系很熟悉的，见到精英人士扎堆的大场面，一时还挺不适应的。
尤其是他穿着过于休闲，他上下仔细打量了金禾的定制西装，不满地说道，“你下次也帮我定一身，我再找你就穿着来，那样我们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就是专门来讽刺我的？”金禾正坐在一处安静的地方，他手里夹着烟，后背靠在柔软的沙发上，夜色下，他的神色模糊不清。
“我哪敢啊，你是什么人，小金总，我往后还需要你照应呢，我说真的，要是我缺投资商什么的你能帮我一把吗？我们好歹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你可不能当陈世美。”
“你有时间多读点书，陈世美是形容我的吗？”
乔诺瞪他一眼，“开个玩笑而已，你是不是和他们待多了，变得古板无趣了，我最烦开口闭口谈商业谈钱谈利益的人了。”他说着还指了指那边聊得欢快的人群。
金禾弹了弹烟灰，淡淡地说道，“或许吧，就算现在不是，以后也会是，但这样也挺好的。”
“什么叫挺好的？我真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过来吗，我就是打听到了你的现状，我以为你只是做个样子给你爸看好让他放心，根本没想过你会真的朝这个继承人的身份去努力，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到底是金禾的好朋友，乔诺对他太了解，可能在他人眼中正常的行为，到他这就疑点满满，人的身体被束缚不可怕，恐怖的是灵魂都被篡改了。
“没什么，在其位谋其职，总不能站着位置什么都不做吧，那样我也会看不起自己的。”金禾敷衍地答道。
乔诺板着张脸，硬要问出个究竟来，直接的法子行不通，那他就旁敲侧击，他朝金禾走近，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不会又是和沈清欢有关吧，你的占有欲开始蠢蠢欲动，想要把她从贺斯年身边抢过来，所以就得变成比贺斯年还强大的人，是吗？”
金禾一怔，心底封藏的东西被轻易挖掘出来，他竟是不知该作何回应。
乔诺把他的沉默当成是肯定，他只感觉自己要疯了，不受控地抓着金禾的衣服想叫醒他，“能不要执着了吗？之前不是都想通了，你们不可能的，兄弟，你要真想当好继承人，我支持你，但如果是因为沈清欢才这么做，那我必须让你放弃，我不能看着你彻底迷失自我。”
良久，夜晚的冷风拍打着脸颊，金禾的脑子似乎清醒了很多，他直直对上乔诺担忧的目光，一字一句道，“没到那一步，我的道德底线永远都不会变，只是这世界太多变了，人的感情也不见得长久，我想变得强大一点，或许将来有一天，她需要我了，那时，我再出现在她身边就好。”
乔诺咬着牙说，“你无可救药。”
“或许吧。”金禾的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微笑。
…
沈清欢和贺斯年自那晚后关系就回到了正轨，相处比起往常似乎还亲密了几分，贺氏环球的副总结婚那天，沈清欢还特意陪着贺斯年到场观礼。
据贺斯年的说法，这位副总为公司做出不少贡献，是年轻一代中能力上乘者，而且这人当初由他招入公司，走到今天这步着实不易。
考虑到贺斯年对副总的评价极高，沈清欢挑选礼物时也是费尽心思，通过邹远这个联系人买了一幅古代名家字画，寓意夫妻幸福，挂在家里还富有收藏价值。
“贺总，贺太太，你们太客气了，你们能来现场我就很感谢了，干什么还要带东西来呢。”副总看到礼物后再三推辞，和他站在一起穿婚服的新娘子也是一样的劝说，“贺太太，你们太破费了，这不合适的。”
贺斯年不太擅长应付这类话，沈清欢把话茬接过，笑着开腔，“这可是我精心挑选的，你们如果不要就是不喜欢，还意味着我的审美不好，那样我可就不开心了。”
“您说得哪里话，怎么可能呢，是我不懂欣赏还差不多，您的审美境界难有人企及。”
副总突如其来的彩虹屁，夸得沈清欢很惭愧，她的审美还真不值得夸，倒是贺斯年品味极佳，她会选这幅画，也是因为咨询了邹远这个内行人。
客套过后，副总亲自带着他们到酒店里面休息，距离仪式开始还有半个小时，大家还没全部落座。
新娘压根没敢想贺斯年会带着沈清欢一起过来，这实在给足了他们面子，她也顾不上自己的亲戚好友，只怕怠慢了沈清欢，带她参观内场还聊起了她和副总在一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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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斯年一到这种场合就会被叫走，沈清欢已经习惯了，总不能把他捆在自己身边，否则她得被人说成是占有欲极强的女人，名声估计会越来越差。
转了一圈后，沈清欢才发觉自己一直和新娘待一块，她后知后觉地说，“你今天要照顾的客人多着呢，不用管我，我随便逛逛就好。”
“那不一样，您和贺总都是贵客，如果没有贺总的话，我们不会有今天的好日子过，都是贺总的知遇之恩，这份情我和我老公都会铭记一辈子的。”新娘的语气格外动容，眼里好像还闪着泪花。
如果只是普通的给下属机会，他们的反应不至于这么大，沈清欢想，贺斯年应该是瞒了她一部分内容，人们都传商场上的贺总有雷霆手段，做事从不留情面，但实际上他也有柔情的一面，但他从不张扬，发生过的事情只有当事人记得，这样倒是也够了。
沈清欢的心头再次涌上与有荣焉的感觉，耳边新娘还在说话，她耐心地听完后，拿纸巾给她小心翼翼地抹了抹眼泪，“今天可是结婚的日子，要随时保持漂亮，万一把眼线哭花了可就要吓到人了。”
“贺太太，你和贺总一样，都是很好的人，你们一定会很幸福的。”
“谢谢你的祝福，希望你也是。”沈清欢眼角周围的笑意加深，她催促着新娘说，“赶快去外面吧，不然等下该被人找了。”
内场盯着沈清欢的人也有几个，新娘一走，就有人过来和她搭讪聊天，沈清欢随意地应付着，突然手机铃声响起，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接，沈清欢诧异着，她的铃声不是这个啊，可声音的来源好像就在她的包里。
在周围人的注视下，她缓缓拉开拉链，果不其然在里面发现了贺斯年的手机。
可能是刚才在车上放进来的，她和贺斯年都忘了这回事，手机备注写着某总，多半是合作伙伴打来的，沈清欢没法接，只好出去找贺斯年。
“她老公的手机居然放在她身上？这么重要的通讯工具而且还包含个人隐私，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沈清欢走了，大家纷纷发表看法，话里都酸溜溜的。
“对啊，我老公可是从来都不让我看他的手机，好像藏着什么重要秘密似的，我看个时间他都慌，更别说告诉我密码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