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你一个月多少钱

千盼万盼，过年了。

过年了，就可以出门打工了。

父亲老寇说了，要我跟着舅舅去长安的蔡伦造纸厂打工。听说，那个地方我们这儿的人很多，是个能赚钱的地方。

父亲原话是这样说的：你不知道，这几年，咱们这儿日子过的好的，都是在那儿赚了大钱。存了钱，娶了媳妇。特别是那装卸工，老赚钱了。

这我是知道的。

为什么？因为这长安离我们县城也就3.5个小时的车程。说以后通上高速的话，2.5个小时就能到。

淘金的地方。这个造纸厂，还要有关系才能进得去。

这年代，有关系，送点礼，才能在这儿去赚钱。要不然，你只能在家种地。

就我打了三年工那个烙饼的地方，还是村里有门路的人介绍的。要不然，谁管你？

这年代，你只要是初中毕业，或是高兴毕业，可以通过正规的劳务所外出打工。人多岗位少，高中毕业证是很吃香的。办一个假的都要350元。最初，还要800元。

“走，把你脸洗干净，特别是脖子洗干净，我用自行车带着你走亲戚。”

我就是一个懒人，洗脸不洗耳朵背后。就连耳朵里面也不怎么掏。

这个坏习惯，到现在还是这样。这不，老寇就看着我洗脖子。这卫生怎么这么难搞？我这头发是春节前理的小平头。是老寇用那种一捏一捏的推子给我推的。我奢侈地用了洗发水，那种大桶的。是我们全家人共用的。这一个透明的玻璃桶里装的黄色的膏体，也不知是什么，反正一搓，头发能起好多泡泡。

家里人是这样衡量的，能起泡泡的就是好东西。包括洋碱，洗衣服，洗发水，能起泡的都是好东西。

好嘛，你看看，我身上穿的毛衣都洗头洗湿了脖子。

父亲急得看不下去，用两只大手给我搓头发。

我承认我头发脏。可是，这男人的手重，水从我脸上流下，呛人。或许，每个父亲洗头都是孩子心头的噩梦。

“爸，我来洗头吧。我都22岁了，过了年都23岁了，可以自己洗头了。”

“行。你洗吧，快点洗。这太阳快偏过去了。等我老了，我还指望你给我洗头。”

这老头，说什么话呢？你会老吗？我才22岁，你不到48岁的样子，你能老？你要陪我一辈子的。

老寇用一个超大的黄帆布包，装上了油饼，挂在擦的油光发亮的自行车上，我在后面跑着，跟着。

其实，我是会骑自行车的，他不放心我，不让我骑。

老寇的这辆自行车，车辆梁子是用电工的绝缘胶布缠了一层的。车座下还一个小毛巾，用来擦车条，车圈。平时，这自行车干净的就像新的一样。出门擦洗一次，回来擦洗一次。这也是家里唯一的大型交通工具。不像别人家的摩托车，速度快，还省力。

我们家的这辆自行车，在我们家服役了30年，后来一直都能骑，能使用，直到卖了废品。就是卖废品时，也是比较新的。只是那人不识货，给了15元。

自行车有个坏处，就是上坡路需要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