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74章74
第74章第74章74
烟花过后,大家各自玩了一会儿，又聚在一起等着迎新。
不知道哪个小孩子从一块柜子的玻璃板下面掏自己的玩具，结果掏出了一张泛黄掉色了的照片。
那小朋友对着照片看了又看,最后趁大家不注意，一把塞到杭左怀里。
杭左那时正在看墙上的挂画,研究新一年的挂画和假期。
她还以为谁恶作剧塞了不得了的东西到她手里，发现是一张照片才放心下来,先去看那小朋友。
那小朋友早跑远了,嬉笑着看着她，使劲地朝她眨眼睛。
杭左低头看了一眼照片，就像发现了某种惊喜似的,猛然擡头朝季远道看过去。看了一眼，再看一眼照片。
确定了,这是季远道！
大家都怕季远道,连小孩子也怕,却完全不怕她，可能因为她爱笑所以很招小孩子喜欢。这小家伙发现了照片之后，认出上面的人,但是又不敢交给原主,所以就塞到了老是和季远道待在一起的杭左手中。
杭左朝小朋友眨了下眼睛，表示你干得好。
那小朋友笑得更开心了,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好像就这一瞬间两人就达成了某种默契似的。
这是季远道穿着校服的照片，应该是高中时期的。
她一直很想知道高中的季远道是什么样子的,没想到这么简单这么意外地看到了。
杭左拿着照片，一眼季远道一眼照片地对照着看，最后很有兴趣地盯着照片看了半天,把向来八风不动的季远道都给看得不自在了。
他没收了照片。
杭左没想到有人这么不经看，她还想问问他身后的花是什么花呢，可惜有人直接塞口袋里了，一只胳膊挡着她，她够不到。
现在大家旁边都是人，她只试图够了一回，就放弃了，免得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过来，这张照片只要在季远道手里，想看还是有机会的！
但杭左表示可惜，压低了声音说：“看一看怎么了！多帅气啊，帅就是让人看的。”
季远道：“现在呢？”
杭左笑着反问：“你说呢？”
……
两人说话还是引来了注意。
季老夫人知道她想看照片，便叫人去另一处拿了一整本相册来，招呼杭左说：“我这儿不仅有他高中照片，还有小时候的，你来看看。”
还有这种好事？杭左转头看看季远道，憋着一肚子的笑，赶紧跑到季老夫人旁边坐过去。这种好机会她怎么会错过！
季老夫人直接翻到后面，指给她看季远道高中时期的照片。
杭左直直惊叹，果然人好看就是好看，怎么拍都好看，无论是摆拍的还是抓拍的，无论是单人照还是合照，这么多照片竟然一张黑历史都没有！
穿着校服的，穿着球服的，还有登山服的，各种各样的时候都有。
那时候的他，表情更加自然多样些，还未褪去青涩，因为笑得不太明显，看起来竟然还有点羞涩。
季老夫人一张一张地翻过去，有的还能说出来历：“这是他搞那个无人机得奖的照片，那天月考他都没去，非要去比赛，唉！我也没办法，只能由着他了。”
原来季远道不是那么听话啊！
高中就这么有主见了，怪不得人家能把你们季家人都镇住！
杭左越来越觉得季远道的每一点都能说出个“好”了。
翻完了高中的照片，季老夫人这才想起从头开始给她看，又翻到最前面，从第一页开始翻着。
这是一本全家福照片，里面季远道出现的并不是特别多，甚至还有些外人在里面。但恰恰是这样，能看出他的生活轨迹来，也能看出他和其他人都不是很亲近，越到后来越明显。
合照里，季老大和季老二常常是勾肩搭背，季远道往往是笔直地站在一旁。当然，也有年纪的差别，季远道比季老大和季老二小不少，所以他还是小孩子模样时，两个哥哥已经长成青年了，站得远些好像又很正常。
到了季承锦和季承娥出现在照片里时，两个小孩又一人站一边，拽着季远道的手，三人一起合照了。
但这都是小时候，再往后一点，季承锦和季承娥就不拉季远道的手了，季承娥会站在季远道旁边，季承锦则离得较远了。
季老夫人一边翻着旧日的照片，偶尔解释一下来历，好像每件事都记得挺清楚的。
季承娥也跑过来围着看照片，有时候会作补充解释，有时候又说“奶奶你说错了”。
后来连季老二和季老二的两个儿子都围了过来。
季远道却并未过来，只站在不远处看着听着，杭左开心认真听讲的样子，让他心里莫名有些触动和柔软，他怕自己过去会打断这和谐的一幕。
看着大家围着听季老夫人讲久远的故事，看着大家笑着的模样。
杭左忽然就明白季远道了。
明白他为什么不舍得和季家人决裂，为什么明知季老大和季老二对他而言是拖累却不肯放手。这样温馨的家庭氛围，季家也有，也不全是勾心斗角的时刻；季老夫人讲起久远事迹时展现的温情，也是有的。
如果曾有过这些时刻，那么季远道对他们存有期待就很容易理解。
她不知道季老夫人作为一个养母，到底是在这一放一收之间拿捏着季远道，还是母爱或温情居多，但季远道是个很重感情的人，和她相处了几个月都不愿意离婚，何况是养育了他二十多年的季老夫人，相处了二十几年的季家人。
就算明知他不是那个受欢迎的人，就算明知季老夫人对自己亲生儿子有着偏爱，就算知道季老夫人想用崔季联姻控制他，就算那些亲情很少很少，他一定也是感受到过这些亲情的，否则他不会如此内敛又多情。
杭左擡起头，瞄了一眼季远道。
季远道正在听着季老夫人讲话，好像也在回忆这些事情，却很敏锐地感受到她的视线，马上偏头朝她看过去，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