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67章67（二更）

第67章第67章67（二更）

也许是长久的凝视,也许是一两秒的对望——

——同时地笑了。

一个笑得毫不掩饰，带着女子娇俏的欢快和灵动。

一个笑得清浅，唯明瞳点墨,极为赏心悦目，如清霜冷月融入尘间烟火。

之前种种矛盾和不快,在这一刻，似乎都泯灭,泯灭在这相视一笑中。

……

窗外雪花飘飘,两人并排而坐，赏雪。

小客厅有一整面的大落地窗，很适合观景。

原本两人是去了楼顶的露台,但一开门，狂风舞雪,他们被吹得退了回来,最后季远道将小客厅的沙发拖到窗户面前了。

杭左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眼见季远道要坐下来，赶紧说：“一人坐一边。”

小客厅的沙发本就不长，又偏窄,她觉得季远道有点高大,坐得太近，会挤。

季远道似乎不理解,又或者是不大赞同：“为什么？”

杭左觉得理由说出来有点儿牵强,沙发再小坐两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她又改了口：“坐一边也行。”

季远道扫了她一眼,往另一边走了一步，在她旁边坐了下来，没挨着,中间留了点空隙。

他一坐下，杭左便觉得身边的沙发陷下去了一些，很难忽略这么个人的存在。

她顿时明白自己为什么叫他坐另一边了，其实不是怕他太高大挤到她，而是他身上散发着强烈的男人气息！这个男人会让她不自在！

心里这么想着，杭左却什么都没说。

她双手捧着杯子，喝生姜水时，一口一口地吹着，然后才抿上一小口，所谓淑女。

看着窗外的雪花飘落，没话找话：“雪花好大，明天外面肯定很白。”

“嗯。”季远道目光在她脸上留连片刻，过了一会儿问起来，“下雪天，你会去玩雪吗？比如，堆雪人？”

说起这个，杭左顿时来劲了，连日的加班对她毫无影响似的，讲话时神气飞扬：“会啊！我们那儿玩的可多了！一群人堆雪人，接冰柱……”

她好新奇，却也想念旧日无忧又快乐的年。

她很乐意给季远道讲乡下的故事，季远道是一个很好的听众，不会打断，还时不时提问，像是对这种生活挺感兴趣的。

他问的多了细了，杭左便觉得有点神奇。

听她和她小伙伴们的故事，他竟然不厌烦？听得似乎还挺认真？有前后逻辑问题时他还会指出来！这可真是个认真到神奇的人啊，连听趣事乐闻都在思考！

想刚开始和季远道相处的时候，他话很少，好像还嫌她聒噪，没想到有一天他会主动询问，甚至在她停顿的时候挑起新的话题！

人和人之间的磁场变化，常常是在某一瞬间完成的。

说着说着旧事，杭左突然想起来一件新事来：“你怎么知道郝嘉冰的小名？”

“你猜。”季远道学会了杭左一贯的作答风格。

“我说过？”她被郝嘉冰一顿输出，以为是自己说漏了嘴，不由怀疑自己，但，“不应该啊。”她和季远道说过的话就那么点，好端端的不会提郝嘉冰，更不会把他小名给抖出来才是。

季远道侧头看了她一眼，神色冷淡：“这是你们的秘密？”

说“秘密”多不好啊！杭左很识时务，连连摇头：“不是秘密啦，是他这个人当了律师嘛，总要点面子。”

“我蒙的，你说过有两个邻居叫狗蛋和狗娃子。”季远道这样解释着，心想原来这点小事郝嘉冰都会和她分享？他只是随便说了一个，如果第一个没猜中，他就会说出第二个小名，结果郝嘉冰表现太明显，他便知自己一猜就猜中了。

杭左不由惊叹：“你好聪明啊！”

这都能联想到，并且一诈就诈了出来！郝嘉冰啊郝嘉冰，这个律师当得不如季远道狡诈，反而赖她嘴不严！她回头可以嘲笑他了。

季远道一点不谦虚，心情看似很好地说：“承蒙夸奖。”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杭左也问他：“你们放假都干什么？”

今年是第一次在京都过年，她对此充满了新鲜和期待，迫切地想知道京都人都会怎么过年，更准确地说，是想知道季远道这个工作狂会有哪些娱乐活动。

季远道眉眼微黯淡，这个“们”字可以去掉。

他每每过年，都是看着别人阖家团圆，他们家的“阖家团圆”充满了勾心斗角，比工作还累，所以除了去老宅、拜年和必要的露脸活动，他几乎不出门，只在家休息休息，看看书，看看电影，远不如她的生活精彩和快乐。

他在回答时，有意地去掉了其他一切，只说：“看电影。”这大概是杭左唯一会感兴趣的活动。

杭左以为还有其他的，等了片刻，见他不说了，不得不感叹：季远道的生活好无聊啊！她便不再问下去了，转而说起快乐的话题：“我明天只要再上一天班，后天就放假啦！”显然对假期充满期待。

季远道：“我知道，我后天也放假。”

杭左好奇：“你们集团放假，是你自己定的吧？”

季远道点头：“算是。”所以能和你同一天放假。

“钟姨是不是后天也回老家？”

季远道目光微闪，多提了一句：“嗯，他们都放假。”

放假意味着过年在即，离他自己定的时间节点越近，他越心有不安，使尽手段想要留住一个人。如果她要的只是金屋堆砌，很简单；可她要的是有意思，这是他很难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