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心脏线索
这场对话以红姐的妥协为终，她总是说不过宋乔楚，无论是从前和现在，甚至对于将来，红姐也有一种感觉，她永远都不会背叛宋乔楚。她的家族覆灭之后，宋乔楚的出现给了她巨大的安全感，为了逃避独自一人面对一切的恐惧，红姐不惜将自己定义为奴，宋乔楚则是她的主人，她将倾其一生守卫自己的忠诚。周五的下午，卢锦的病情有了轻微的恶化，起因是她醒来了一次，但她发现自己在重症监护室，能看到林生安却无法接近，这使她再度陷入恐慌，引起了病情的恶化，医生花了两个多小时才将其病情控制住，并下了定量的安眠药，使她的病情在彻底稳定之前不会再醒来——但病情稳定不太现实，林生安意识到，在找到合适的心脏源之前，他没法儿再像从前那样抱着卢锦，享受小家伙带来的温存了。
在重症监护室外面，守护明知不会再醒来的卢锦，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为了避免这一现象，林生安得给自己找些其他事情做。他安排下午和晚上的时间去见两个人，一个是正在监狱服刑，等待死刑的卢哥，另一个是为了明天能够参加孙长凡订婚宴，主动约他的何雨涵。林生安将这两件事都定义为不得不去做的要是，至于卢锦那里，既然她醒不过来，就交给医生护士照看好了。
卢哥的探视权不太好拿，他托三哥找了一些关系，用卢哥女儿，卢锦监护人的身份才勉强拿到了一个十五分钟的探视机会。卢哥这样的杀人犯都会关在南城第一监狱，探视的时候两个人隔着一层坚不可摧的玻璃，用传声器对话。
“卢哥，我觉得这层玻璃很有仪式感，明显将自由和囚禁区分开了，要是我坐在里面，肯定特别难受。”林生安轻松地笑着说，他可不能愁眉苦脸，卢锦病重这消息要瞒着卢哥，这也是出于对一个父亲的尊重，林生安希望卢哥最后的路走得安详一点。
卢哥的神色很疲惫，精神状态特别不好，说话也有气无力的：“呵呵，你这次来不是故意气我的吧，卢锦怎么样了？她的心脏病有没有再复发？”
“当然没有，我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林生安面不改色地说：“我这次来有两件事问你，卢锦不会说话的原因是什么，还有适合她心脏的心脏源你有没有找过？我有足够的能力去支持她更换健康的心脏，只是匹配的心脏实在是难找！”
卢哥好像预感到了什么，情绪有点紧张：“你说实话，卢锦是不是出事了？”
“出事？能出什么事，我每天都安排人陪着她，比你照料得还更加精心。”林生安装模作样地伸了伸懒腰，接着说：“如果你是觉得我问心脏的事情比较突然，那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我这是未雨绸缪，一直让卢锦处于危险的状态，我实在是不放心。”
“是吗……”卢哥看了看林生安，又看了看自己，他不得不去接受自己已经成为阶下囚的现实，而林生安看样子是真的对卢锦好，也就不去想太多了：“我也不清楚卢锦不会说话的原因，可能还是和心脏有关吧，再加上我也不愿意让她见太多人，说话的机会也少。至于心脏源的事情，我也一直在找，前段时间在北城听到了一些消息，但是因为要价太贵，再加上你的出现，让我一直没有跟进。”
这家伙有这种信息为什么不早说！林生安激动地两眼放光：“你确定在北城？你从哪儿得来的消息，心脏在谁的手里？！”
林生安的态度让卢哥很是欣慰，他的眼神和语气都友善了不少：“具体在谁的手里我不是很清楚，心脏是否匹配也很确定，拿心脏来骗人骗钱的不在少数，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去看看，到北城之后去地下黑市找一个叫鬼节的人，他有办法找到这颗心脏。”
“好！”林生安激动地嗓音都在颤抖：“我明天下午就去北城！”
他上午还要参加孙长凡的订婚典礼，为了让何雨涵和犯罪组织信服，他不能缺席。
快乐的事情说完就该说悲伤的事了，林生安问卢哥：“你什么时候行刑？”
卢哥判了死刑，没有找律师，不申诉也不辩护，即使找了律师成功辩护，结果无非是由死刑转为无期徒刑——到那时候，等女儿卢锦长大了，身上岂不是要肩负着，父亲是一名杀人犯的压力？所以不如直接赴死，一了百了，卢哥考虑得很清楚。
他也很干脆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下周五，我他、妈的就会被安乐死，卢锦长大之后你帮我拖着，能不说起我就不说起我，实在拖不住了就说我死了，别告诉他真相就行，让我死得英雄一点，卢锦需要一个英雄父亲而不是罪犯父亲。”
林生安笑了笑，说：“无论如何，卢锦应该很庆幸她有个伟大的父亲。”
摆了摆手，卢哥主动结束了对话，在狱警的押送下起身离开。林生安静静地坐着，目视着卢哥离去的背影，他用单独的眼神进行这场无声的告别。说实话他对卢哥的死亡有些不忍，如果可以，例如卢哥今后不再做危害他人的事情就可以被判无罪，而最终的审判由林生安下达，林生安无法确定自己对卢哥的容忍度、有没有到达判他无罪的点。
总之作为一个父亲，卢哥的背影未免太落寞了。
沉重和压抑是监狱整体的基调，林生安离开监狱之后，心情久久未能平复。其实导致他心理不舒服的原因并非只有卢哥的死刑和监狱，还有那个他花了一百块让其留下的出租车司机竟然跑了！南城第一监狱开在城外的偏僻地方，这哪儿等得来出租车？
拿出手机准备再叫一辆，诶？不远处竟然正巧有一辆车极速驶来，他连忙走过去，下车的乘客是一名警察，还是林生安认识的警察，巧极了，这个人正是胜秋的表姐，王姐，只不过她没有穿警察的制服，一身宽松的休闲衣服，看上去挺亲民的。
“林生安，是你呀，你来监狱干什么？”一下车，王姐就一副质问的口气。
“来看卢哥，问一些关于卢锦的事情，那小家伙现在还不会说话呢。”
“对对，我差点忘了，卢哥的女儿被你领养了哈！”王姐见林生安的目光一直盯着出租车，警察的思维让她立即明白了林生安的想法，便拍了拍车，对司机说：“师傅，麻烦你在这里等一下我，我过去拿一个文件，几分钟之后就出来，千万别走呀！”
“几分钟？”林生安一脸坏笑道：“那我也不叫车，跟你一起回去，车费我替你拿。”
“那就先谢谢你啦！”王姐摆了摆手，动作简洁地跳上台阶，看样子身手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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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姐刚离开，健谈的出租车司机都打开车窗，跟林生安搭话：“小伙儿，刚才那姑娘说来这里取文件，她是警察吗？监狱这条路我也来来回回走了几十遍了，这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年轻漂亮的警察，嘿嘿，你口味如果比较重，不妨追一追嘛！”
林生安忍俊不禁：“你就不怕我也是警察？”
“不怕，你要是警察，我就说你们天造地设，你还能难为我不成？”
“那我可不敢难为你，更不敢追那个警察。”
这是实话，当朋友就行了，林生安还正需要一个铺路的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