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不谋而合
十不谋而合
“看来是真的进不去了。”眼看着铁栅栏上的大疙瘩,何秋华由不得一阵苦笑。这锁从表面上看似乎很普通,可仔细一看,内里藏着机关,最里面有一个小小的液晶屏,如果猜的不错,这应该是个密码锁,需要输入密码,才可以进入其中。可问题是,密码是多少。回头望向一旁的胡肖成,对方显然也是不知情的,只是无奈的摊着手,朝自己笑着。“走吧。”何秋华提议。既然查不出结果,何必留在这里浪费时间。胡肖成并未提出异议,于是两人一起,慢慢的往楼下走去。“这件事情,你怎么看?”走在长长的回廊里,脚踩在绵绵的地毯上,依然是无声无息,胡肖成这时候故作无意地问道,“意外?人为?”何秋华轻叹一声,摇摇头:“说不清,从目前现有证据来看,的确像是个意外;但就我个人的看法和直觉,我觉得人为的可能性更大一点。”听她这么一说,胡肖成顿时有些激动了,因为何秋华的想法与自己不谋而合。强压着内心里的兴奋,故作平静地问道:“为什么?”何秋华忽然笑了,回头看他,轻轻挑眉,颇是顽皮般的反问道:“你确定让我说?难道你就不怕我这个嫌疑人,让你误入歧途?”“嫌疑人?”胡肖成很意外,这事情与何秋华有什么关系?“我和这个楚廉奇曾经有过矛盾,而且是在不久之前。如果你们这两天仔细排查,或许我很快也会进入你们的视野。”何秋华严肃地说,并且认真地看着这个男人,她希望得到对方的信任。但她更明白,信任的前提是主动,主动坦白、主动交代。否则一旦让其他知情者提及此事,自己反而会陷入被动的局面。胡肖成此时也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女人,眉头蹙起,满满的疑惑,但并没有开口发问,而是等待着她把话自己说出来。何秋华心里是感激的,嘴角不由地微微扬起,继续往前走,并趁着这个机会,将往事娓娓道来。其实何秋华口中的矛盾,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刑事案件,强拆致人受伤,而打人者不是别人,正是如今的被害人,楚廉奇;而当时直接到现场处理事情的就是何秋华,事情发生在南…
“看来是真的进不去了。”
眼看着铁栅栏上的大疙瘩,何秋华由不得一阵苦笑。这锁从表面上看似乎很普通,可仔细一看,内里藏着机关,最里面有一个小小的液晶屏,如果猜的不错,这应该是个密码锁,需要输入密码,才可以进入其中。可问题是,密码是多少。回头望向一旁的胡肖成,对方显然也是不知情的,只是无奈的摊着手,朝自己笑着。
“走吧。”何秋华提议。既然查不出结果,何必留在这里浪费时间。
胡肖成并未提出异议,于是两人一起,慢慢的往楼下走去。
“这件事情,你怎么看?”走在长长的回廊里,脚踩在绵绵的地毯上,依然是无声无息,胡肖成这时候故作无意地问道,“意外?人为?”
何秋华轻叹一声,摇摇头:“说不清,从目前现有证据来看,的确像是个意外;但就我个人的看法和直觉,我觉得人为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听她这么一说,胡肖成顿时有些激动了,因为何秋华的想法与自己不谋而合。强压着内心里的兴奋,故作平静地问道:“为什么?”
何秋华忽然笑了,回头看他,轻轻挑眉,颇是顽皮般的反问道:“你确定让我说?难道你就不怕我这个嫌疑人,让你误入歧途?”
“嫌疑人?”胡肖成很意外,这事情与何秋华有什么关系?
“我和这个楚廉奇曾经有过矛盾,而且是在不久之前。如果你们这两天仔细排查,或许我很快也会进入你们的视野。”何秋华严肃地说,并且认真地看着这个男人,她希望得到对方的信任。但她更明白,信任的前提是主动,主动坦白、主动交代。否则一旦让其他知情者提及此事,自己反而会陷入被动的局面。
胡肖成此时也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女人,眉头蹙起,满满的疑惑,但并没有开口发问,而是等待着她把话自己说出来。
何秋华心里是感激的,嘴角不由地微微扬起,继续往前走,并趁着这个机会,将往事娓娓道来。
其实何秋华口中的矛盾,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刑事案件,强拆致人受伤,而打人者不是别人,正是如今的被害人,楚廉奇;而当时直接到现场处理事情的就是何秋华,事情发生在南城,自然是何秋华这个刑侦队长出面。出面后,也是按规矩办事,将楚廉奇拘留处理。而楚廉奇脾气暴躁,在审讯室里大吵大闹,而且还威胁过何秋华。
而后者的忍耐也是有限的,两个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因为此事,何秋华还写了检讨,挨了批评。
“哦,我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网上还有视频。”胡肖成回忆着,似乎还有印象,“可我记得警方发布的通告里,打人者姓张……”
“那是个替罪羊,你也不想想,楚廉奇是什么身份;拘留还不到两个小时,上面就找来了,接着就是那个姓张的,一口咬定是自己做的,我们怎么办?”何秋华摊了摊手,很是无奈,“也亏得视频打了马赛克,网友看不清真正的打人者,否则啊……”
胡肖成微微颔首,表示理解。随后问道:“你没有动手?”
“当然没有,最基本的职业素养,我还是有的;何况现在的审讯是有监控的,吵了几句,但绝对没有动手。不过我听说,这家伙后来把我告了,说我暴力执法。但冯局帮我压下来了,还不错。”何秋华点着头,不由地苦笑。
胡肖成看着她,有些情绪难以释怀,却又无法说明。待得发现她擡头看他时,顿时惊慌失措,躲开她的目光。
“昨晚上案发时,你在哪儿?”定了定神,他问。
这就开始了吗?莫名的委屈,想哭。但她忍住了,强自镇定:“在宾馆的房间里,就我一个人。”
“一个人?”
“南城就来了我一个女警,我又不喜欢和陌生人同住,所以就要了一个单间,自费的,大床房。”
胡肖成再次点点头,明白了,并不觉得奇怪:“当时你在干什么?”
“看手机。忽然光线就灭了,我猜想应该是停电了,也没在意;没过多久就来电了,前台跟我打电话说,电力故障。放下电话,我就睡了。从头到尾,我也没想那么多,偏偏还是出了事。”何秋华还是摇头苦笑,不由地感叹,自己还是敏感度不够啊,“现在看来,当初自费要个单人间,并不是明智之举啊。”
胡肖成一愣,很快明白了其弦外之音。不过他并不会因此而将对方定义为嫌疑人,因为这类事件,很多同事都曾遇到过,不足为奇。不过,对方口中的“强拆致伤案”倒是引得他内心里蠢蠢欲动。
“说说那个强拆案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秋华怔了怔,很意外男人问起这个,但还是收拾好心情,简单地做了一下案情叙述。
起因是金泰集团看上了南城郊区的一块地盘,准备在上面盖大楼,政府也允许的,住在那里的村民们也会获得一定数额的拆迁费,可谓是皆大欢喜。只有一户人家,号称家里的住宅是文物,说什么也不拆,除非政府可以拿出一亿块钱的拆迁费。这样的要求,自然遭到了政府部门和金泰集团的拒绝,双方一商量,便要求设计公司和施工单位绕过那栋所谓的“文物”。
这一下,房屋的所有人不干了,天天吵,天天闹,阻碍他人施工。
恰好那一天,楚廉奇作为工程的总负责人,跑到拆迁现场查看工作,那栋房屋的所有者是一个姓王的老头,直接冲过去,拉住楚廉奇的衣服,要求对方拿出一亿的拆迁费,除此之外,让他老伴趴在挖掘机上面,使其没有办法工作。双方发生了口角、争执。一怒之下,楚廉奇将姓王的老头打成重伤,老太婆也被打了,情况也比较严重。
“没弄出人命吧?”
“那倒没有,现场有人报了警,我们及时赶过去,把伤者送进医院。我刚才打电话问了一下,老两口已经出院,现在在家。”何秋华刻意补充道。看了眼对面的男人,她接着说,“老两口是一儿一女,女儿在外地,儿子在本地,都有正式工作。听说后来金泰集团赔了夫妻俩五万块钱的医疗费……”
“那拆迁费呢?”
“还是和别人一样,一个平方两万块钱,他们家两百个平方,是四百多万。不过我听说,他们家那个儿子好像是在金泰集团下属的一个投资公司上班,这事情过去以后,好像是得到了升职加薪……”
“升职加薪?”胡肖成惊讶万分,却见对方微微颔首。果真如此,那么……“也就是说,姓王的一家人不太可能是凶手?”
“我觉得可能性不大,但这是个疑点,我既然知道,就应该告诉你。”
听了这话,胡肖成更是意外,望向女人,四目相对,彼此眼中似乎多了些难以预测的东西,直到电梯门口时,双方才移开了目光,彼此之间,似是尴尬。何秋华甚至还红了脸。
“昨天晚上停电的时候,你出来过吗?”
“没有,觉得没必要。不过我听见当时走廊里有人说话,还有脚步声走来走去,应该是有人出来查看情况……”
“你这两天坐过三号电梯?”
“三号?哪一个?案发那个?哦,我没注意,可能坐过吧。反正每次哪个人少,我坐哪个,没有特别在意……”
很快的工夫,电梯到了十五楼,胡肖成下来了,却发现何秋华还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奇地看她,对方笑着告诉他,自己是住在十四层的。说罢,摁下了十四层的按钮。
电梯门慢慢的闭合,将两个人留在了两个空间,一内一外。就这样,女人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而他却依然是站在原地,久久不愿离去……
与何秋华一样,胡肖成并不怀疑那阻碍拆迁的姓王一家人,他们要的是钱,并且已经得到了。不过这个案例在一定程度上,给了他一个思路。金泰集团这么大,遇到的事故远不止这一个,并且肯定不会是事事在理,树敌众多,难免惹来报复,会不会有人因此杀人?
楚廉奇的死若不是意外,那就是谋杀,而且还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精准谋杀,嫌疑人必定策划了很久。如此费尽心思,想置人于死地,那一定是难以调和的重大矛盾,说不定本身就涉及到人命。看来明天见到那个狄秘书、陈副总,这事情得好好问问。
他觉得自己现在需要一个助手,灵光一闪,想到了何秋华。但转念一想,倒否定了。如果她说的是真的,恐怕也会归于嫌疑人之列。至于用还是不用,还是等彻底洗清对方嫌疑了,再做打算吧。
摇摇头,随即无奈的一声长叹。此时,走廊里仍然是他一人,脚下是软绵绵的地毯,走在其上,仍然是声音寥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