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调查
五调查
“什么合不合适的，这是人家主动要求，他们于董事长亲自给我打电话。”话筒里，上司的声音掷地有声，不容置疑。接下来又是苦口婆心--“小胡啊，我也知道这事情不合规矩，可人家点名我重案组参与，甚至还直接点你的名字，你让我怎么办，拒绝吗，合适吗？你也知道，金泰集团是我们省里的龙头企业、税收大户，从上到下都是非常重视的。如果这件事情处理不好，牵一发而动全身，后果难以预料……”“徐厅，我不是这个意思，关键是……”有所顾忌，胡肖成拿着手机，走到一旁的玻璃窗前，压低声音小声说道，“崔雪是死者楚廉奇的亲属，这关系……”“这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人家于董事长亲口跟我说的，消息还怪灵……这样吧，案子的事，崔雪如果没什么问题，那就作为辅助，或者是让她避嫌也可以，具体怎么弄，你自己看着办。如果人手不够，不是还有一个何秋华吗，实在不行，那么多系统中的人，你看上哪一个，跟我说一声，我来安排……小胡啊，这不仅仅是人家公司的大事，也是我们的大事。你想想，事发时，大厦里在干什么，是我们公安系统的研讨会，参与者足有一两百人，都是我省各地的精英人才……如果这事情结果是个意外，那什么都好说，是他们自己的问题；可如果真的是什么谋杀案，那后果……你自己想想去吧。”上司挂了电话，只剩下“笃笃笃”的占线声，倒是惊得胡肖成一身冷汗。如果不是意外，凶手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且一百多个警察的眼皮底下杀人，那意味着……侧目看了一眼此时还坐在沙发上难过着的崔雪，何秋华正陪着她，很难得，两个人靠的如此之近，这令他心中一暖。再去看那邢志森，对方正向着自己走了过来，嘴角轻扬，带着苦涩、无奈。二人又一次握了握手，初时，谁也没开口。过了片刻，邢志森才好像是故意的打破宁静：“拜托了。”“都一样，为人民服务嘛。”此话一出，两个人都笑了，一瞬间，气氛缓和了不少。笑过后，邢志森还是禁不住一声长叹，便从衣服里掏出那个发旧的笔记本，说道：“这…
“什么合不合适的，这是人家主动要求，他们于董事长亲自给我打电话。”
话筒里，上司的声音掷地有声，不容置疑。接下来又是苦口婆心--
“小胡啊，我也知道这事情不合规矩，可人家点名我重案组参与，甚至还直接点你的名字，你让我怎么办，拒绝吗，合适吗？你也知道，金泰集团是我们省里的龙头企业、税收大户，从上到下都是非常重视的。如果这件事情处理不好，牵一发而动全身，后果难以预料……”
“徐厅，我不是这个意思，关键是……”有所顾忌，胡肖成拿着手机，走到一旁的玻璃窗前，压低声音小声说道，“崔雪是死者楚廉奇的亲属，这关系……”
“这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人家于董事长亲口跟我说的，消息还怪灵……这样吧，案子的事，崔雪如果没什么问题，那就作为辅助，或者是让她避嫌也可以，具体怎么弄，你自己看着办。如果人手不够，不是还有一个何秋华吗，实在不行，那么多系统中的人，你看上哪一个，跟我说一声，我来安排……小胡啊，这不仅仅是人家公司的大事，也是我们的大事。你想想，事发时，大厦里在干什么，是我们公安系统的研讨会，参与者足有一两百人，都是我省各地的精英人才……如果这事情结果是个意外，那什么都好说，是他们自己的问题；可如果真的是什么谋杀案，那后果……你自己想想去吧。”
上司挂了电话，只剩下“笃笃笃”的占线声，倒是惊得胡肖成一身冷汗。
如果不是意外，凶手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且一百多个警察的眼皮底下杀人，那意味着……
侧目看了一眼此时还坐在沙发上难过着的崔雪，何秋华正陪着她，很难得，两个人靠的如此之近，这令他心中一暖。再去看那邢志森，对方正向着自己走了过来，嘴角轻扬，带着苦涩、无奈。
二人又一次握了握手，初时，谁也没开口。过了片刻，邢志森才好像是故意的打破宁静：“拜托了。”
“都一样，为人民服务嘛。”
此话一出，两个人都笑了，一瞬间，气氛缓和了不少。笑过后，邢志森还是禁不住一声长叹，便从衣服里掏出那个发旧的笔记本，说道：“这是我刚才从上到下，询问的结果，其实也没什么具体内容，小何应该是和你说过了，拿去吧……目前我的意见觉得应该是个意外……”
胡肖成没有收：“算了吧，你的东西还是你拿着，案情分析会的时候拿出来说几句就行了……说是重案组，其实我手底下就四个人，还有一个人涉及到被害人，所以真正调查起来，还需要你们的配合……俗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我也是离不开你们啊……”
这样的话令邢志森非常感动，他眼含泪水，重重地点头：“那我让他们加快速度，一有消息，立马给你汇报。”
“谢谢。”胡肖成也是非常感激。在之后，他想起邢志森刚才那几个问题，忽然觉得对方可能是有所发现，便打算进一步询问。只是在这之前，他打了几个电话，通知其他三位组员尽快前来汇合。在和赵彤打通电话、并说明了具体情况之后，电话那边，赵彤沉默了片刻，然后回复--
“我知道了，半个小时之后就到。”
半个小时之后就到？难道说赵彤现在也在这里？
“邢队长，刚才你问小崔的那个问题……”暂时抛开赵彤不想，胡肖成再次回归主题。不过他依然压低了声音，依然照顾性的回头看了一眼崔雪。转过头来，又进一步说明，“是不是这方面又有什么问题，他们……说了些什么？”冲着正前方窃窃私语的两个人，轻轻地扬了扬眉。
“不是他们，他们倒是没说话，不过以我的经验，肯定是隐瞒了；另外还有……”邢志森说着，拿出一个证物袋包裹着的手机，接着说，“这是被害人的私人手机，小崔同志刚才的电话就是打在这个手机上的。手机需要指纹开锁，暂时打不开。不过听最初来到这里的同事介绍，在小崔同志之前，还有两个未接来电，分别是六点半左右、七点左右。通信记录显示的名字是‘悠悠’……”
“悠悠？”
“我觉得是个女孩名字，怀疑……”邢志森没有把话说出，而是探问对方，“小崔同志有没有跟你说，死者的子女到底……”
“好像是一男一女，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具体的，等会再问吧。”胡肖成犹豫了一下，也并没有太过苛刻。拿过邢志森手里的手机，隔着证物袋，轻轻地翻了翻，均以失败告终。智能机需要指纹，而死者此时已经被法医拉走，想要了解其中的内容，恐怕还需要其他技术的支持。
胡肖成暂时放弃，又看了眼崔雪，压低声音接着问：“你觉得可能性有多大？”
初时，邢志森微微一愣，而后恍然，苦笑道：“这不好说。胡组长，这里没有外人，咱们说些大实话，像这种牵扯到有钱人的刑事案件，咱们也不是没遇见过，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金屋藏娇的；老婆在跟前尚且如此，更别说是老婆孩子常驻国外的了，有几个男人不偷腥……当然，他楚廉奇也有可能真的是好男人、好丈夫，坐怀不乱；只是这打电话的时间，这么早……如果真的是什么急事，为什么就两个电话，而且还相隔那么久，之后又不打了……”
胡肖成静静地听着，并不言语，只是眉头紧锁。
“当然，如果这只是个意外，那他楚廉奇的私生活，和我们警方一点关系也没有；可如果真的是刑案，这事我们就不能不查。你说是吧？”
胡肖成微微颔首，转头问道：“邢队长，你觉得这事情是个意外吗？”
“就我个人而言，当然希望越简单越好；可这不是我说了算的啊，是不是？还得看证据，你说对吧？”
胡肖成再次点头表示赞同。正欲开口再说点什么，却见那位狄秘书和陈副总同时向自己走了过来，便不再开口，转过身，迎接二人的到来。
“胡组长，这是狄蓝，狄秘书，是楚总的贴身秘书，跟了楚总好多年了，关于楚总的基本情况，了解的不少。如果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询问。”陈副总因为之前接触过胡肖成，这一次，倒是主动介绍起了狄秘书。
“狄秘书，你好你好。”
“胡组长，你好。”狄秘书也是非常客气，并且说道，“董事长已经嘱咐过了，让我们全力配合你的工作。”
“董事长？”胡肖成眉头微蹙。二人笑了，有些不自在，皮笑肉不笑。然后他说，“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二位首先准备一下，好好想想这段时间关于死者的异常情况；目前死者已经被拉往公安局的解剖室了，关于死亡原因，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出结果……”
“死亡原因？”两男子面面相觑，狄秘书小心翼翼地问，“不是从电梯上栽下来的吗？”
说完，回头蹙眉看着一旁的邢志森。
想来这种可能性，邢志森也和他们说过。胡肖成并不在意，只是笑着解释道：“表面上是这样，可具体情况……昨晚上酒店里停了电，长达十分钟时间，这十分钟酒店的监控录像消失，有没有可能……当然，我们警方也不希望辖区里出现恶性案件，但还是要排除一下可能性，你们说是不是啊？”
二人再次面面相觑，而后陈副总开口说道：“胡组长，你就直说吧。董事长让我们配合，我们肯定会积极配合的，只要你不为难我们……”
“这是当然，我们警方要的只是实话，只要你实话实说……”
正说着，手机微信发来消息，是赵彤--
“尸体已经被拉走了，我先去殡仪馆了。”
她来过了？胡肖成有些惊讶，本能地擡头，伸出脖子向外张望。果然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这可没有半个小时啊。
难道说赵彤果然一直就在这里，而且就在附近？
为什么？
他记得很清楚，三天前，赵彤向他请了假，说是要在家照顾卧床不起的母亲。刚才最近也没什么案子，自己和崔雪又要来郑城开会，于是也就批准了赵彤的假期。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赵彤居然也来了郑城，和自己几乎是同时。
欺骗吗？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要知道，这次大会可是有过她的名字的，却被她找理由拒绝了；然而却又独自一人偷偷摸摸来了郑城，目的是什么？
“胡组长、胡组长……”
轻轻的、而又小心翼翼的声音呼唤着自己。转过身，那狄秘书和陈副总的脸上都有些忐忑，就连那邢志森，也是眉头蹙起、不明所以。胡肖成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赵彤的问题只能放在一边，初时案子才是关键，“能不能带我去参观一下你们楚总的办公室，我想看一眼昨晚上死者离开前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