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家庭
十七家庭
“我知道，他在外面找女人，我们都知道。只是在老人跟前不说罢了，年纪大了，思想保守，怕他们接受不了。”楚维奇没想到，警察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一个重磅炸弹，楚廉奇的私生活。面对此问，他第一反应是否认，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死者为大；最重要的家丑不可外扬。可他万万没想到，警方竟然掌握了充足的证据，甚至还点出了女孩的名字。那个名字非常陌生，但他知道，一定是和自己的弟弟有关系，楚维奇太了解他了。这让楚维奇不由地想起妹夫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警察绝不会无的放矢。事到如今，人已经死了，有些事瞒着，也没有太大的意义，于是他开了口。其实他的想法也很简单，如果兄弟真的是死于非命，自己说的多一点，说不定就可以帮助警方早一点找到害死兄弟的凶手。这个想法大概是所有受害者家属最朴素的依托。“我不知道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也没见过她，但我知道，廉奇跟我说过；我还知道，他在外面不止一个……”“他跟你说了？”胡肖成挑挑眉，果然是亲兄弟，没有瞒着。楚维奇点点头：“我也劝过他，别乱来，小心出事，毕竟都出过一次事了。他跟我说，没事，美国那边他有人，有什么风吹草动，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有人？什么人？朋友吗？”“他没有细说，我也没问。我对他就一个要求，爸妈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了，让他悠着点。他也向我保证了，绝对不会。他还跟我说，他和那些女人只不过是玩玩而已，玩够了，女人拿钱走人，形同陌路……”“形同陌路？有那么容易吗，不怕被讹住？”胡肖成故意问道。“他说他不怕，他手里有那些女人的把柄……”“什么把柄？”“我不知道，他没有和我说，我也没问。”说着说着，楚维奇不耐烦了，眉头皱起，“警察同志，虽然我和他是亲兄弟，平时也经常聚一聚，可对于他那些事，我是真的不感兴趣，也不想参与。他跟我说，我就听一耳朵，过后就忘。其实我也常常劝他，可有什么用呢，他不听我的。大概就是喝多了，喜欢在我面前倾诉一下吧。我看得出…
“我知道，他在外面找女人，我们都知道。只是在老人跟前不说罢了，年纪大了，思想保守，怕他们接受不了。”
楚维奇没想到，警察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一个重磅炸弹，楚廉奇的私生活。
面对此问，他第一反应是否认，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死者为大；最重要的家丑不可外扬。可他万万没想到，警方竟然掌握了充足的证据，甚至还点出了女孩的名字。那个名字非常陌生，但他知道，一定是和自己的弟弟有关系，楚维奇太了解他了。这让楚维奇不由地想起妹夫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警察绝不会无的放矢。
事到如今，人已经死了，有些事瞒着，也没有太大的意义，于是他开了口。其实他的想法也很简单，如果兄弟真的是死于非命，自己说的多一点，说不定就可以帮助警方早一点找到害死兄弟的凶手。
这个想法大概是所有受害者家属最朴素的依托。
“我不知道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也没见过她，但我知道，廉奇跟我说过；我还知道，他在外面不止一个……”
“他跟你说了？”胡肖成挑挑眉，果然是亲兄弟，没有瞒着。
楚维奇点点头：“我也劝过他，别乱来，小心出事，毕竟都出过一次事了。他跟我说，没事，美国那边他有人，有什么风吹草动，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有人？什么人？朋友吗？”
“他没有细说，我也没问。我对他就一个要求，爸妈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了，让他悠着点。他也向我保证了，绝对不会。他还跟我说，他和那些女人只不过是玩玩而已，玩够了，女人拿钱走人，形同陌路……”
“形同陌路？有那么容易吗，不怕被讹住？”胡肖成故意问道。
“他说他不怕，他手里有那些女人的把柄……”
“什么把柄？”
“我不知道，他没有和我说，我也没问。”说着说着，楚维奇不耐烦了，眉头皱起，“警察同志，虽然我和他是亲兄弟，平时也经常聚一聚，可对于他那些事，我是真的不感兴趣，也不想参与。他跟我说，我就听一耳朵，过后就忘。其实我也常常劝他，可有什么用呢，他不听我的。大概就是喝多了，喜欢在我面前倾诉一下吧。我看得出，他压力挺大的……”
“压力大？哪方面？工作上吗？”
“应该是。现如今，经济下滑，谁的压力不大？”
“那他向你倾诉的时候，有没有透露在公司里，和谁有过矛盾？”
“有过矛盾？”楚维奇想了想，换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喝酒的时候，他跟我提到过很多人，有客户，还有公司的人，说白了，就是一句牢骚。当然，说的最多的就是那个于天武和费家傲。”
“我知道于天武，是他们的董事长；那这个费家傲……”
“副董事长，廉奇和我说过。”楚维奇强调，“廉奇和我说，这个副董事长，本来应该是他的；但这个费家傲，仗着和他们董事长有点关系，就取而代之，成了副董事长。廉奇不甘心，还说这个费家傲总是针对他，想要把他赶出公司，他不甘心……我就劝他，想开一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只要你好好干，领导不会亏待你……可能是说的太多，他也听不进去，到了后来，只是喝酒……”
“楚廉奇有没有和你说过，他和那个费家傲具体的矛盾？”
“具体的？说过几次吧。只是我听不懂，所以听完就忘，记不住啊。可能是年纪也大了，老了啊。”苦笑着，楚廉奇砸了砸脑袋。又想起什么，迫不及待地探问道，“廉奇的死，会不会是这个副董事长……”
“案情的调查，我们会继续；您只需要把知道的告诉我们就行了。”
“哦哦哦。”楚维奇点着头，语气中带着些失望。
“你们兄弟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半个月前吧，他回家看老人，我刚好在，后来一起吃了个饭。”
“那当时他的情绪如何，有没有特别烦躁什么的？说了些什么？”
“家庭聚餐，能说什么啊？我爸我妈最看不上他做生意，用我爸的话说，那就是投机倒把……呵呵……老人嘛，不懂，还是旧思想。所以在家里吃饭，公司的事，他从来不说……那天吃完了饭，他陪我爸看了一会电视，然后就走了。没多久，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这段时间公司里忙，就不回家了，让我好好照顾两位老人……”
“经常这样吗？”
“经常性的，反正照顾老人，我们也不指望他，一两个月不来，是常有的事。我和我妹都退休了，四个人，怎么着也够了。他最小，也爱闯，那就闯吧，只要别惹出事来就行……当然，他对爸妈也不错，每次回家，大包小包，从来没有空过手。我爸虽然嘴上恨铁不成钢，但我知道，老人在乎他，超过我们任何一个……所以这次的事，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说……”
说着说着，楚维奇也忍不住，低声抽噎起来了。
一个大男人在面前哭，胡肖成有点慌乱，但他还是强自镇定，一言不发的等着。等着对方自己停下来，缓和下来。
“抱歉，警察同志，没忍住。”楚维奇倒是自己难为情起来，取下脸上的老花镜，细细的擦了擦。
“没事，血脉亲情，我理解。”胡肖成点点头，深表同情。最后还忍不住提醒，“两位老人那边，恐怕还需要您多费心了……”
“我知道我知道，警察同志，老人那里，我们会想办法；只希望警方能够早日查出真相，在老人面前，我们也好有个交代……”
“一定一定，这是我们的职责，我们警方一定会努力的。”胡肖成赶紧许诺。歇了片刻，又问道，“楚维奇先生，你能不能简单的说一下那个杨东花的情况？”
“谁啊，我那个弟妹？她怎么了？难道这件事和她……”
“不不不，只是简单的了解一下。这不是人马上就来了吗，我们警方也需要做好准备，该怎么说……”
楚维奇缓缓点头，看样子没有任何怀疑，只是微微蹙眉，想了一会才说：“她是廉奇从外面带过来的，很突然，当时孩子都有了，老爷子就算是再不愿意，也得接受。后来才知道，这女人是南方的，福建那边的，大山深处，没什么文化，性格比较泼辣，有一说一，心里藏不住事。刚开始我们其实都不喜欢的，但时间长了，慢慢的，我们就觉得人还挺好，起码直来直去比耍心眼的强。她对两位老人真的不错，经常带着孩子过来看，每次一来就忙这忙那，见了邻居，也是笑呵呵的，我妈常说，五个媳妇女儿，属她最孝顺……这两年人出国了，电话却是不少，老两口虽然嘴里说浪费钱，但我知道，心里乐着呢……她和廉奇的关系？还好吧。夫妻之间，别人的隐私，我也不好说。反正除了三年前的那次，也算是恩爱，起码在老人面前没起过什么争执，回了家，那就不清楚了。再说了，夫妻之间，锅碗瓢勺，哪有不拌嘴的，你说是不是啊，警察同志……现在？怎么说呢，两地分居，又是国内国外，谁知道呢……廉奇的事，弟妹应该不知道吧，反正他是这么说的，我也管不了……”
“夫妻关系尚可”写下这句话，胡肖成在末尾打了个问号。
“最后一个问题，楚廉奇在锦山小区买了别墅的事，你知道吗？”记下这些，他接着问。
“知道，他跟我说过。”楚维奇毫不避讳，“其实这些年来，他买的房子不在少数，本地的外地的，可能也是投资。不仅是他自己，还有家里人，都帮着买。前些年还在南方买了一套，记在我的名下，说让我没事的时候，带着老人去住一住，尤其是冬天，暖和……除了老崔他们，我们都有房，廉奇跟我们买的，一分钱也没要……”
“那锦山小区的房子是谁的，杨东花知道吗？”
“我不清楚，大概不知道吧。”
询问完楚维奇，胡肖成再次恳求，希望对方在其他亲属面前，能够说明警方的意见。楚维奇一一答应，擦了擦眼泪，就起身，向自己的家里人走了过去。很快，人群中窃窃私语，议论纷纷，想来对于警方的要求，这些受害者家属是有意见，甚至是不理解的。办案多年，这是常态。只是有了崔刚和楚维奇，此情此景，他可以暂时躲在一边，看热闹。
大概过了五分钟，有两个中年妇女立刻转身，向他走了过来。胡肖成认得，这是楚廉奇的三个姐姐。其中二姐楚秀芬，是组员崔雪的母亲。
“小何啊，你要等弟妹过来签字，我们也理解。可问题是，人什么时候来啊，我们又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联系不上……”楚秀芬见过胡肖成，基本上看女婿的心态，所以说起话来，也没了客气。
“是啊，警察同志，我们家里都还有事呢，尤其是两位老人，如果长时间不回去，老头子要疑心的啊。”大姐楚秀勤也抗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