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可疑之人
二十六可疑之人
“第一桶金?”“五万块。”于天武伸出了一个巴掌。见对方笑了,他也笑了,“现在看起来没多少,可是那个年代……听说过万元户吗?刚开始我们都没有在意,后来一数,果然是五万块,我们那天晚上兴奋地不得了,跑出去喝酒吃肉、一醉方休;第二天清醒过来,我们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五万块钱,该怎么办。家傲家里穷,提议把钱分了,然后各回各家,躺在床上,就可以享福一辈子……胡组长,你别笑,那时候的人就是单纯,觉得赚够了一万块,就可以一劳永逸。可是季大哥不同意,到底是读过几年书,就是不一样。他觉得我们应该再接再厉,把这笔钱拿去做生意,让钱生钱,挣更多的钱。因为这个,两个人吵得很凶,差点分崩离析……好在,最后的最后,四个人还是达成一致,我们一个人从中拿出两千块钱,其他的,还是攒在一起,做更大的投资……”“后来你们又做了什么?”“后来我们去了沪城。”“沪城?”“那里是港口城市,又是改革开放,外商特别多,我们先是进了一批服装和日用品,倒买倒卖。季大哥口才不错,很容易就找到了投资人,然后慢慢的开始了合作。从轻工业,到房地产,从中间商,到自己的企业、自给自足。这一路,我们不容易啊。终于我们有了今天,只可惜,季大哥看不见了……”说罢,又是一阵伤感。闭上眼睛,让泪水恣意蔓延。胡肖成还是如刚才一般,没有打扰,冷眼旁观,时不时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倒是比对方更加悠然自得。感慨完毕,于天武睁开双眼,端起茶杯,也是抿了一口。哈了一口气,接着说:“胡组长,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我的意思,可能是我说得太笼统。其实我们的经历,如同传奇一般,想要说明白,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我没时间,当然,如果胡组长有兴趣的话,等我老了,有时间了,我们再像这样,坐在一起,品茗长谈。你看如何?”说完,笑看着对方。胡肖成也是嘴角轻扬,轻轻地笑着,更多的是一种本能地回应。于天武这时候再次垂下头来:“胡组长,我和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我…
“第一桶金?”
“五万块。”于天武伸出了一个巴掌。见对方笑了,他也笑了,“现在看起来没多少,可是那个年代……听说过万元户吗?刚开始我们都没有在意,后来一数,果然是五万块,我们那天晚上兴奋地不得了,跑出去喝酒吃肉、一醉方休;第二天清醒过来,我们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五万块钱,该怎么办。家傲家里穷,提议把钱分了,然后各回各家,躺在床上,就可以享福一辈子……胡组长,你别笑,那时候的人就是单纯,觉得赚够了一万块,就可以一劳永逸。可是季大哥不同意,到底是读过几年书,就是不一样。他觉得我们应该再接再厉,把这笔钱拿去做生意,让钱生钱,挣更多的钱。因为这个,两个人吵得很凶,差点分崩离析……好在,最后的最后,四个人还是达成一致,我们一个人从中拿出两千块钱,其他的,还是攒在一起,做更大的投资……”
“后来你们又做了什么?”
“后来我们去了沪城。”
“沪城?”
“那里是港口城市,又是改革开放,外商特别多,我们先是进了一批服装和日用品,倒买倒卖。季大哥口才不错,很容易就找到了投资人,然后慢慢的开始了合作。从轻工业,到房地产,从中间商,到自己的企业、自给自足。这一路,我们不容易啊。终于我们有了今天,只可惜,季大哥看不见了……”
说罢,又是一阵伤感。闭上眼睛,让泪水恣意蔓延。
胡肖成还是如刚才一般,没有打扰,冷眼旁观,时不时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倒是比对方更加悠然自得。
感慨完毕,于天武睁开双眼,端起茶杯,也是抿了一口。哈了一口气,接着说:“胡组长,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我的意思,可能是我说得太笼统。其实我们的经历,如同传奇一般,想要说明白,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我没时间,当然,如果胡组长有兴趣的话,等我老了,有时间了,我们再像这样,坐在一起,品茗长谈。你看如何?”
说完,笑看着对方。
胡肖成也是嘴角轻扬,轻轻地笑着,更多的是一种本能地回应。
于天武这时候再次垂下头来:“胡组长,我和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我们四个人是一体的,这个公司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只不过当初我投资的最多,所以才坐上了这个位置;当然那是因为季大哥出事了……所以我不认为他们两个入会背叛我。我自认为这些年来,对他们也算是一视同仁、公平公正……”
“一视同仁?不会吧?我打听到,楚廉奇曾在下面嘀咕,你似乎有些偏袒那位费先生?”
“做生意的,利益冲突、意见不合,也是在所难免;而且有些时候,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公司还有董事会,董事会也不是我们三个人。即便我是董事长,关键时候也不能独断专行,所有人的利益,我都要考虑到。现在年纪大了,也是越来越力不从心了……”说完,悠悠地叹了一声,好像是非常疲惫。
“这么说,于先生是觉得这事情与楚廉奇无关?”胡肖成再次将摄像头拿在手里。
于天武摇摇头:“我不敢相信。”
“如果是真的呢?”
于天武再次沉默,垂下头去,双手交叉,不停地转动。好一会,一声长叹,他擡起头来:“如果廉奇还活着,或许我会选择私底下和他谈谈,只有我们两个人,就像是现在这样。我要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有什么地方让他感觉不适,他可以说,我可以改,甚至我可以给他钱,让他离去,我只是想问个清楚,没有恶意……只可惜……”
戛然而止,转头看向窗外,红了眼圈。
只可惜他死了。
胡肖成在心里默默地把话说完,但口中并没有发出声音。去看那于天武,似乎仍旧是沉浸在悲痛中,难以自拔。
不想打扰,胡肖成转过头去,四处寻找着什么。
“于先生,冒昧地问一下,你的办公室里,没有监控设备吗?”
“监控?没有,我不希望有人打探我的隐私。”于天武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中,说起话来,语气有些生硬,“不过电梯口、会议室里应该是有监控的,只不过不在楼下,而在小陆的办公室里……”
“陆秘书?”胡肖成又是吃惊,但见对方微微颔首,承认了这个事实。
“如果胡组长需要的话,可以通知小陆拿给你。”
联想到对方之前关于隐私的说法,胡肖成对这个安排也是可以理解。更重要的是,他愿意配合警方,交出监控录像。就冲这一点,无可指摘。
“那好吧,谢谢于先生的配合。时间还早……”胡肖成看了一下手表,“我还想和陆秘书谈一谈,不知可……”
“就在这里?”
见对方点点头,于天武便拿过对面的座机,只是拨了一个数字,等了几秒钟,对方就接起了电话:“小陆,你上来一下,胡组长想跟你谈一谈……”放下电话,与胡肖成四目相对。后者冲他微微一笑。
也就一分钟的工夫,高跟鞋独有的脚步声就响了起来,不一会,陆晚晚进了屋,脸上仍旧是职业般的笑容。只是待她看清楚,胡肖成手里拿着的是何物之时,瞬间脸色大变。
“陆秘书,还记得这个吗?”胡肖成也不客气,开门见山。
像是非常紧张,女人吞了口口水,点头说道:“还记得,半个月发现的,在董事长的书柜里……”说完,下意识地望向于天武,仿佛对方能给自己最大的慰藉。
“知道是谁放的吗?”待得对方摇着头、惊慌失措,胡肖成拧起眉头,故作恼火地说道,“这里是董事长的办公室,你是董事长的秘书,照顾他的日常工作,这个地方的钥匙密码,除了他个人,就是你有。这地方什么时候进了个人、无声无息地藏了个东西,你居然不知道?”
“警察同志,我承认是我的疏忽,但请你相信,这事情与我无关啊……”
“让我相信你是无辜,最好是拿出证据。”
“我……”陆晚晚欲言又止,瞧了眼一旁的于天武。转过头来,接着对胡肖成说,“这层楼一共有六个摄像头,电梯门口一个,会议室门口一个、内部两个,还有走廊的尽头,东西两侧,一边一个。监控录像就在我的办公室里,保留时间一个月,胡组长可以去看、可以去查……”
“监控我是肯定会去看的,不过……”胡肖成起身,走到书柜前,“如果有人路过,又恰好于先生不在,或者是不注意,有没有可能……”
听得此话,于天武、陆晚晚对视一眼,前者开了口:“也有可能啊,也许是我疏忽了。有时候客户、朋友来了这里,我也是以诚相待,对他们毫无防备;有时候不舒服了,和他们说一声就走了,虽然就两分钟的工夫,可如果恰好赶上小陆也不在,这……知人知面不知心,看来是我大意了……”
说着,摇摇头,懊恼不已。
胡肖成看了他一眼,便掉头去看陆晚晚,女孩很紧张,也是不停地躲避自己的目光。
“楚廉奇有没有接近过?”
“那是当然,这上面很多书都是廉奇帮我准备的,他平日里谈生意,接触到的人多,知道作为一个管理者,办公室里应该配备什么。不仅是这些书,还有这些个古董字画,这些……”说着说着,戛然而止,于天武似乎察觉出不对味来,“难道真的是廉奇?真的是他?怎么可能?”
“这只是一种可能,只不过可能性比较大罢了。”胡肖成说的云淡风轻,并且故作无意地扫了眼陆晚晚。然后面对着于天武,接着问,“若这个摄像头,真的是楚廉奇有意安装,于先生打算怎么办,你还觉得楚廉奇的死,是人为谋杀吗?”
于天武不说话了,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胡肖成这时反而有些忐忑,如果于天武真的顺水推舟,以意外撤案,被动的反而变成了自己。不过对于这个不利局面,他也是早就做好准备的了。
“于先生、陆秘书,胡某想请两位帮一个忙,帮我辨认一个人……”
再次对视一眼,这时胡肖成递过来手机。于天武、陆晚晚凑过去一看,竟是一段模糊不清的视频。视频只有十分钟,视频里灯光昏暗,似乎有个身影在那里一闪而过,然后就是一片黑暗。视频是循环播放的,只是哪怕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终究是模糊一片、难以辨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