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月黑风高夜
“这群畜牲的行当链极为紧密,一环扣着一环……”
黎牧以识念蔓延过去,清晰的听到了二人的每一句对话。此刻的他,对被强抢人口最终会被拐卖到何处,并无太多兴趣。他心里清楚,那背后必定牵扯着自己暂时无法撼动的人物。当务之急,是在这些人当中,找出能为大哥洗刷冤屈、翻案的关键证据。
虽然顺利渡过此次难关后,迎来的安逸只是短暂的,但黎牧深知,自己眼下最迫切需要的就是时间。
他需要一段时间,来合理的解释自己在淬体方面取得的成就。只要能顺理成章地成为武差,那些牛鬼蛇神自然会对他有所忌惮,退避三舍。到那时,再回过头来彻查此案,铲除妖魔和那些为虎作伥的人奸,便会容易许多。
“眼下只有两个人,解决起来完全不在话下。”黎牧心中想着,缓缓抽出服刀。
然而,就在他刚准备动手的瞬间,茅屋的大门“吱呀”一声忽然打开,一个满面红光、肥腰圆肚的大汉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
大汉一边系着裤腰带,一边大剌剌地坐到桌旁,抄起酒坛子就往嘴里灌,嚷嚷道:“这才叫带劲呐!姐妹花起来就是爽!”
黎牧见状,又缓缓把刀按了回去,同时运转识念,仔细地感知着。从这三人身上,他并未察觉到像许青那般内敛且充满危险的气场。
“都不是内养武夫……”黎牧暗自低语。他心里明白,在真正踏入内养境界,养出劲气之前,淬体武夫本质上依旧只是肉体凡胎,根本抵挡不住刀剑带来的致命伤害。
在这个层次的战斗中,淬体程度固然是决定胜负的关键要素,但更多时候比拼的还是战斗技巧,也就是武学技艺的高低。
“我如今拥有识念,能够全方位感知周围情况,这足以弥补我实战经验不足,无法兼顾多方面因素的短板。以一敌三,完全没问题!”黎牧经过一番仔细分析后,再次果断地拔刀。
“砰!”屋门又一次被大力撞开,一个身材高瘦的男子走了出来。同样是一边系着裤腰带,脸上洋溢着不正常的红光,手臂上还留着几道指甲抓痕。
“呸,这对贱狗母女还敢抓老子,真是给脸不要脸!”高个男子恶狠狠地吐出一块皮肉,正好落入酒碗里,满脸凶煞地低声咒骂着。
肥汉听到声音,回头瞅了一眼屋里传出的呜咽声,不紧不慢地提醒道:“童女玩的时候少块肉没关系,可稍微年长点、有姿色的,品相可不能弄坏了,不然影响价钱,砸手里就亏了。”
望着院子里这四个人,黎牧眉头微皱,又一次把刀摁了回去。
“不过是多了点压力而已,反而更能激发我的潜能!”
黎牧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这附近可能还驻守着玉犬帮的其他成员。若是不能在短时间内解决掉这几人,一旦闹出动静,局面恐会变得相当糟糕。
要知道,黄顶区是巡防盲区。也就是说,若是惊动了这里的帮派匪徒,黎牧连个能求救的人都找不到。
“必须速战速决!”黎牧下定决心,刚要再次拔刀,就在这时,茅草屋里突然传出男童凄惨的哀嚎和哭泣声。
“老五,别玩坏了鸡子,那位大人可是需要这童阳之物来练功的!”院子里,高个儿听到声音,面露不悦地喊道。
黎牧见状,又悄悄把抽出一半的服刀放了回去。
“这情形,不太好下手啊。”黎牧暗自思忖,随后轻轻唤来一只小猫。
他通过骨哨与猫沟通后,轻声说道:“去,瞧瞧里面到底还有几个人。”
小猫像是听懂了一般,机灵地装作若无其事,轻巧地跃上那间茅草屋顶。
“哪来的野猫!”高个儿警觉地抬头,随即发现只是一只普通夜猫,便又放松下来,随手拿起一根骨头往屋顶丢去,试图将猫赶走,“去去去!”
“哥几个该吃吃,该喝喝,后半夜再玩一回后,这批货可就没得玩了……”
小猫委屈地跑回来,向黎牧传递信息:院子里的匪徒总共就五个人,屋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被当作货物的人有九个,其中包括五名女子、两女童、一男童,还有一个奄奄一息的半大少年。
“五个吗……倒也不算全然是铤而走险。放心,等会儿一定给你报被逐之仇。”黎牧目光微眯,运转识念仔细探知。他发现,这五名匪徒气血高低参差不齐,但都与自己的水准并无差距。
这意味着,黎牧必须凭借绝对的技巧和极高的效率,悄无声息地将他们解决掉。否则一旦陷入缠斗,且不说会不会惊动可能布守在附近的其他匪徒,就连自己能否全身而退,都得打个问号。
武道便是如此,与不知底细的敌人厮杀,交手之前,处处都潜藏着未知的危险。
“你们先喝着,我去放个水。”屋里传来的呜咽声渐渐停歇,四个匪徒喝了一阵后,醉醺醺的肥汉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放下酒坛子说道。
黎牧目光陡然一动,心中暗喜:机会来了!
可事情并未如黎牧所想那般发展,只见肥佬转身竟朝着屋里走去。
黎牧心里一沉:回屋里撒尿?那还怎么下手。
“喂肥佬!”高个头叫住他,随手扔过去一只酒坛子,“你那玩意怕不是要噎死,用这个。”
“扫兴!”肥汉一脸闷闷不乐,拿起酒坛子就地解决,随后随手将其丢出院外。
“啊!”
就在酒坛摔碎的瞬间,传来一个女子的尖叫。
“有娘们!”肥汉瞬间酒醒了几分,一脸兴奋地冲出门去。
然而,那肥胖的身躯刚冲出门外,便“扑通”一声重重摔倒在地。
“啊,这位大哥,你没事吧?”那位受惊的女子再次尖叫道。
“这肥汉!”剩余的三人哄堂大笑,纷纷起身跟上。
又有女人送上门来,他们可不愿错过这等“美事”。
但高个头隐隐察觉到不对劲,深夜的黄顶区,怎么会有女人独自出门?而且听声音,这女人似乎单纯得有些傻气。
出于谨慎,他不动声色地摸出桌底下的牛耳尖刀,这才小心翼翼地跟出门去。
“你俩个……”高个头刚一出门,便看见肥汉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脖子处鲜血汩汩往外流淌,顿时酒醒了一半。
他急忙看向那两个醉汉同伙,此时他们正嬉笑着将一个身着囚服的女子围堵住:“小娘子,你这是越狱出来的啊?”
高个子随着目光下移,刹那间,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这女人……没有脚……”
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