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动荡之夜
“县令把人都带走了？”
黎牧满脸疑惑，追问道，“那你们有通知许大人吗？”
文墨肯定地点点头，说道：“已经有弟兄去府上通知了。”
随即，他又难掩激动地说道：“不过话说回来，黎牧，那些人说的都是真的？你当真单枪匹马就干掉了玉犬帮好几个匪徒，还生擒了帮凶李大春和一个活口？”
“这事说来话长，等问题都解决了再跟你们解释。”黎牧一脸凝重，神色严峻地说道，“当务之急，是尽快召集人马封城，以免玉犬帮逃出城外。”
“对啊！”
文墨猛地一捶手，如梦初醒般说道：“在寻阳县城里犯下如此大案，等待玉犬帮的必将是许大人的严厉清算。他们要是已经收到了消息，现在恐怕正慌慌张张准备跑路呢。”
“可县令没下达这个命令啊。”
“那差司呢？”
黎牧隐隐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劲，出了这么大的事，正常情况下应该通知遍城卫司里的差司、县令还有伯长才对。可县令早早赶来把受害人们都领走了，差司却到现在还没露面，这实在是有些反常。
就在黎牧不解之时，有一队巡夜兵匆匆赶来。
“许大人已经率先领一百名弟兄们去堵截玉犬帮了。并且伯长大人也知晓了此事，正在调动兵房去城门口布防，此外下令让其余人集结城卫司待命。”巡夜兵里的差头向众人传达消息，告知明早天亮前将会有大动作。
听到许青已经有所行动后，黎牧一直高悬着的心总算松了下来。玉犬帮及其背后错综复杂的势力，就像一把时刻悬在他头顶的利刃，一次又一次地试图落下，不知何时就会夺走他和全家人的性命。现在，无论这把刀曾经多么锋利，在许青出手干预后，想必也该有所收敛了。
随着城卫司大门缓缓打开，街道上源源不断有人赶来。差役、兵房的士卒，就连地牢那边都加派了人手。
黎牧和相熟的同僚们简单交代了几句后，便将小妹暂时安顿在衙门的大堂里。
“这里都是差役，相当安全，你待在这里千万别出门，二哥忙完就回来。”
“二哥注意安全。”小妹乖巧地点点头，眼中虽有担忧，但还是懂事地没有多问。
黎牧转身去了茅房，趁着四下无人，悄然放出女鬼翠莲。
【怨气鬼】
品质：上
道行：一百年
果不其然，在又杀死数名匪徒后，积累的业孽之力已经将女鬼滋养到了血符箓所能拘禁的上限。当达到上限后，滋养便会停止，而可拘禁的时日也仅剩寥寥几天。
“从这些业孽之力中，你有没有获悉到有关人口买家的信息？”
黎牧之所以没留太多活口，一方面是手里的人证已经足够，另一方面则是相信想要得到的信息完全可以从别处获取。
“……女童供以妖魔……”
女鬼翠莲身上的阴气愈发浓重，大量业孽之力所附带的部分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她那灵体薄弱的意识，使得她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男童则是卖给……”
女鬼翠莲原本呆滞的目光忽地灵动起来，紧接着两行清泪夺眶而出，她像是感受到了极大的痛苦，失声道：“痛！”
女鬼浑身剧烈颤抖，双手不受控制地抓住头发，发狂般大叫：“好痛！……我的女儿……好痛！”
看着女鬼突然如此失态，黎牧一时也摸不清她此刻的状态。
“恩公！”
女鬼倏地抬起头，泪流满面，声音颤抖地说道：“我女儿的魂魄……就在附近！”
……
寻阳县城，除了中心的官署地带，里外城区的很多区域都算得上是玉犬帮的“势力范围”。这帮匪徒平日里靠着收取保护费、放贷、追债等见不得光的勾当获取收入。但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些“生意”所带来的收益，并不足以支撑刘莽养活这么庞大的一个玉犬帮。因此，很多人都暗自猜测，城里的一些窑子或许也是他们的产业之一。
但一直到今夜，十五名模样凄惨的妇女孩童在街上被巡夜兵发现，这一切才终于真相大白。原来，年年都接连不断出现的人口失踪案，竟然与玉犬帮脱不了干系。而他们在背地里从事的人牙子行当，发展得相当稳定，甚至疑似与一些陈年旧案有关。
当正在与伯长彻夜长谈御妖城防之事的许青收到这个消息后，当场震怒，气得脸色铁青，连连下达几道命令，随即立刻动身，从兵房里挑选了一队人马，火速前往玉犬帮所在之处。
长夜的寂静被森寒的铁甲无情踏破，明亮的月色下，枪尖闪烁着冰冷的寒芒，肃杀之气瞬间弥漫整条街道。
许青骑着乌骊马，面色如霜，目光冷峻地扫视着这片区域。
“搜！一个不留，全部逮捕，胆敢反抗者，杀无赦！”
随着一声令下，随行的百名兵士齐声应和，长枪齐刷刷前挺，如猛虎般破开数道大门，闯入屋舍之内。
凡是玉犬帮的产业，无论是奢华的酒楼还是藏污纳垢的窑子，都遭受了沉重的打击。
很多沉浸在醉生梦死中的匪徒，在听见街上传来的兵甲碰撞声时，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情况，就只见大门被猛地撞开，寒光闪闪的长枪直逼眼前。
“军爷，冤枉啊！我们是良民！”
匪徒们瞬间被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见过这般阵仗？平日里欺负欺负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还行，真要是碰上全副武装的官兵，任他们有什么高强的武学，也都得败在这无尽的刀枪之下。
因此，他们哪里还敢有反抗之心，纷纷乖乖就范，嘴里大喊着冤枉。
骚乱不出片刻便被平息下来。
看着不断被押出来的匪徒，许青微微皱起眉头。
“没几个淬体有成的……”他提高声音，高声质问道：“你们的帮主和当家们呢？”
“不知道啊。”有匪徒吓得声音发颤，哆哆嗦嗦地说道：“刚才帮主带着几位当家和部分弟兄们出去了。”
“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