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最昂贵的圣诞礼物

第87章最昂贵的圣诞礼物皮特·理查德是镇上最孤独的人，就在那天，珍·格雷斯打开了他小店的门。这间小店是祖父传给他的，各种古玩杂乱地堆放在前面小小的橱窗里：有内战前人们带的手镯和纪念品盒，金戒指、银盒子、翡翠和象牙制品、精美的小雕像等。在这个冬日的下午，一个小孩站在那儿，她的前额顶在橱窗上，瞪大眼睛似乎在虔诚地寻找什么特殊宝贝。最后，她站直了身子，满意地笑了，进到店里。

店里很阴暗，里面的摆设比橱窗里还混乱，首饰盒，决斗手枪、钟和灯等塞在架子上；熨斗、曼陀林和一些不知名的东西则堆在地上。柜台后面站着皮特，一个不到30岁的男人，却满头白发。他看着这个没有戴手套的小顾客把手放在柜台上不禁有些不悦。

“先生，”她开口说，“请问，您能把橱窗里那串蓝宝石项链拿给我看看吗？”皮特拉开帘子，拿出项链，摊在掌心给她看，蓝绿色的宝石在他苍白的手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美极了，”孩子说，其实是在自言自语，“您能帮我把它们包装得漂亮些吗？”

皮特装做面无表情地问，“你想买这个送给谁？”“送给我的大姐姐，她一直照顾我，你看，妈妈去世后，这是第一个圣诞节。我一直在找一件最棒的圣诞礼物，要送给姐姐。”

“你有多少钱？”皮特谨慎地问道。她急忙解开一块裹着的手帕，现在，所有的便士都被倒在柜台上了。“我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了，”她简单地解释道。

皮特认真地看着她，然后，很快抽回了项链。价格标签在他这边，小女孩看不到。怎么跟她说呢？信任的目光从她蓝色的眼睛里透出来，触动了他隐隐做痛的旧伤。“你等等，”说着，他转身走到储藏室后面。“你叫什么名字？”他边忙边回头问道。“珍·格雷斯”

皮特回到珍等待的地方，手里拿着一个用鲜红的纸包好的小盒子，还系着一条绿丝带打着蝴蝶结。“给你，”他简短地说道，“路上别弄丢了。”

她高兴地跑出去，出门时回头对他微笑。他透过窗户看着她离开，一片悲凉袭上心头。他心底深处无法掩饰的悲伤，被珍·格雷斯的某些东西和她的那串项链再次唤醒。这个孩子麦黄色的头发，大海般深蓝的眼睛。不久前，皮特曾爱上一个女孩，她拥有同样麦黄的头发和深蓝的眼睛，那串蓝宝石项链本该是她的。

然而，突然一个雨夜——一辆卡车在光滑的路面打滑——她的生命就这样梦一般地被毁灭了。从那以后，皮特生活在孤苦和悲痛中，无法自拔。他对顾客彬彬有礼，但天黑后，他的世界几乎一片空白，他试着让自己在自哀自怜中，随时间的消逝慢慢忘却那些苦痛。珍·格雷斯的蓝眼睛又勾起了自己对失去的至爱的回忆。这些痛苦，让他在节日里兴高采烈地顾客面前有些畏缩。接下来的10天里，生意很好，女士们喋喋不休地涌入，抚弄各种饰品，讨价还价。最后一个顾客终于走了，圣诞节前夕的深夜，皮特轻松地舒了一口气。一年又过去了，但对于皮特来说，这一夜还是很漫长。

门开了，一位年轻的女子匆匆而入，毫无由来地，皮特觉得她很面熟，金黄的头发，深蓝的双眸，只是记不起曾经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见过她。她默默地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松散地用红纸包着，还有一条绿丝带系着蝴蝶结，在他眼前闪闪发光的是那串蓝宝石项链。

“这是你店里卖出去的吗？”她问道。

皮特抬起头，看着她，轻声说道，“是，是我卖的。”

“宝石是真的吗？”

“是的，虽然质地不是最好的——但是真的。”

“你记得自己卖给谁了吗？”

“她是一个小姑娘，叫珍。她买给她姐姐的圣诞礼物。”

“它值多么钱？”

“至于价格，”他严肃地告诉她，“这通常是商家和顾客之间的秘密。”

“但珍是绝对买不起的，她只有几便士的零花钱，怎么买得起这宝石呢？”

“她给的是别人能出的最高价，”他说，“她用光了她所有的钱。”

一片寂静笼罩着这个小古董店。他看见远处的教堂尖塔，钟声开始响起。远处鸣响的钟声，放在柜台上的小盒子，姑娘眼中的疑问，皮特心中无以名状的生命复苏感——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孩子的爱。

“可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皮特把手中的礼物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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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圣诞节早上了，”他说：“不幸的是，我没有人可送点什么东西。你能让我送你回家，在你家门口说一声圣诞快乐吗？”

于是，在钟声齐鸣时，在幸福人群中，皮特？里查德和这位还不知姓名的姑娘迈入了又一天的开端——那给世间每个人带来希望的伟大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