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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第86章

第八十六章第86章“朕痛得厉害。”他喃喃说着,面上带笑,声音很轻。太痛了,怎么会这样痛,萧沁瓷伤了他,所以得偿还、要报答。

萧沁瓷看不出来。玄黑的衣料挡住了一切,衣上有水云一样的纹路,萧沁瓷拂过时只觉得顺滑。太滑了,滑得她抓不住,又不敢用力。萧沁瓷不敢去抓他受伤的那边肩膀,只能揉皱他肩头的布料,指尖用力,也有种抓不住的错觉。

要往下滑落。

人的皮肤远比布料脆弱,萧沁瓷努力回想,只记得当时看到他衣上渗出的血迹,没有看到下面狰狞的伤口。

他说着痛,但神情动作半点没有那回事,眼里蕴着沉甸甸的笑,低哑的音钻进萧沁瓷耳里,直接拨弄着她脑海中那根紧绷的弦。

萧沁瓷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的话。

“你心疼吗?”皇帝问她,嗓音穿透胸腔,胸腹的震动同时让两个人颤唞,他继续说着话,“阿瓷,心疼我吗?”

萧沁瓷偏了头,是个拒绝的姿态。才不,她心疼自己都来不及,分不出多余的心神去心疼他。

“不。”她故作冷淡的吐出一个字,清冷的语调压不住面上潮红。

皇帝却触着她脸,握着那一抹莹润,迫她转过头来,他端详着萧沁瓷,看她眉尖微蹙,眼里春泽再晃一晃就能满溢出来,他坏心眼的勾她,又轻又缓地说:“心疼我?嗯?”

他用这种上扬的尾音说话的时候就是憋着坏的时候,萧沁瓷摸清了他的套路。她眼尾更红,潮气浓密得几欲滴落成水。堂堂天子,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但不可否认,听到皇帝说这样的话让她不可抑制地颤唞,下意识的反应骗不了人,尤其他们离得这样近,近到皇帝不会错过她的每一寸反应。

他知道萧沁瓷喜欢听他说这种话,这是他给她的甜头。

向萧沁瓷示弱远比对她强势来得好用。

皇帝轻而易举的达到自己的目的,现在要看她落泪:“所以,你自己来,好不好?”

他说着询问的话,却没等萧沁瓷答应,话音刚落皇帝便按了她颈,垂首重重吻上去。

唇是润的,软得不可思议。萧沁瓷含了那玉太久,连唇舌也沾上玉的温润滑腻,她尝起来也像是玉,温香软玉,让人沉溺。

他吻她,很轻柔,小心翼翼,像是怕她碎,又怕她被划上细小的划痕,他要萧沁瓷是完美无缺的,只能有他一个人留下的痕迹。他知道萧沁瓷的喜好,于是在他刻意讨好时她根本无力招架。萧沁瓷喜欢这种温柔,在一开始的时候皇帝就知道了,她会情不自禁的有所回应。

细微的喘都被吞没,搅动的水掀不起波澜,静水下只有潺潺的细流。而皇帝在她沉溺时骤然抽身,抵着她的额,含笑问:“朕当你答应了?”

萧沁瓷没言语,她还沉在意乱情迷的余韵中,蕴着春波的眼似怨非怨,面上还有茫然。她才从潮里走过一遭,脱身得没有那样快,皇帝的话入了她的耳,听在脑子里却只能一知半解。

她还不明白,只能凭着本能说话:“痛……就该好好休息。”

“是啊,该歇息了。”他话说得慢,每一个字都要让萧沁瓷听清。

皇帝从后抱她,握了她指尖,掌心的伤被包在白布里,他忧心她手上使劲,不肯让萧沁瓷撑着,于是抵在边缘的变成了支棱的骨和蓬软的肉,萧沁瓷吃痛,她在两者的碾压下被挤占生存的空间,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皇帝帮她卸着钗环,金钗玉饰逶迤满桌,在碰撞间发出清脆的响。他腾出了手,萧沁瓷却失了倚靠的力,衣袖晃动着将钗环都扫下去,叮叮当当落了一地,珠玉的声音那样好听。

“啧,掉了。”皇帝轻声说,却没空去捡,他还在解着萧沁瓷发上的小簪。

云层渐稀,落日的余晖透进一缕,铺过萧沁瓷泛着漆光的发,落在满地金玉上,折出璀璨的光,到处都是亮的,像是坐在灿灿光辉中。

他们正对着半月窗,萧沁瓷受不了黄昏的天光,手背盖在眼上,背上的人很沉。

萧沁瓷皮下是清高风雅的骨,没试过这样让人难堪的事,松绿的里袖被推高,搭在镜前,映出一段雪白的光。

晃眼。

她手臂上有树枝擦出的细小血痕,像瓷器上有了斑驳裂缝,皇帝不敢碰,似乎担心只要一碰那些裂纹就会如蛛网一般蔓延。但萧沁瓷自己没这个担心,她把自己缠在袖里,堆成一片柔软的云。

腥甜的血气和清淡的草药香混在一处,泛着苦,萧沁瓷却奇异的并不觉得这味道难闻,皇帝的肩压着她的背,她似乎感受到濡湿的水迹从相接的地方渗透,她疑心是伤口重新渗了血,但她看不见,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萧沁瓷看不到皇帝的肩头,同样也看不见自己的背,她睁大眼拂开铜镜上粘连的花瓣,试图在镜子里寻找蛛丝马迹。但铜镜照出的人影只有昏黄的颜色,失了本真。她只好艰难地试图伸出手去探。

半路就被皇帝捉住:“没流血。”他似乎读懂了萧沁瓷在想什么。

萧沁瓷松了一口气。

“阿瓷真好,”皇帝沉沉笑了,“果然是心疼我的。”

才不是。萧沁瓷枕着自己的手臂,无声想,她只是记得,记得要“报恩”。

“别在这里,”萧沁瓷蒙了眼,光滤过松绿衣袖变成暖黄,把她的声音也变得含糊柔软,像是才被人含吻过,“别在这里。”落日的最后一丝余晖也散尽了,天光都暗淡下去,夜风送着花香进来,半月窗还开着,能听到殿外细碎的人语。

皇帝如了她的意,他总是顺着她,她要什么都答应。

萧沁瓷每一处都生得好,柔软的发在他的手指抚过时似流云,在缠住他时又似藤蔓。皇帝往往要拨开她潮湿的额发才能看清她动情过后的脸,他目不转睛地看她,是梦里也不曾有的辗转热烈。

她被薄汗浸透了,越发显出底下的丰润颜色,皇帝觉得渴,热切烧穿了喉,只好又去亲她。

波澜渐歇,皇帝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突然拿话来问她。

“你怎么都不叫朕?”皇帝看着她。

萧沁瓷在床帏间从来不肯叫他,“陛下”或是“圣上”都没有,只有断续的字词,还得是被逼紧了才肯吐露。皇帝只能从她的反应中猜测她的喜好,有时候猜测做不得准,萧沁瓷要强,惯会掩藏自己。

萧沁瓷不喜欢在这种时候说话,说什么都让人觉得难堪。她挡住皇帝看她的眼睛,勉强道:“您就不能不说话吗?”

“不能。”他拿下萧沁瓷的手,轻描淡写地驳回她无理的要求,还要突发奇想,“你叫朕的名字。”

他说:“你叫朕的名字,朕就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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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在这种时候说的话都做不得准,萧沁瓷不相信,她也不想叫,闭了眼睛,装作没听到。

她不叫,皇帝就不肯放过她,他问:“你是不是不知道朕叫什么?”

自从他御极之后,李赢这个名字几乎就没有在任何地方出现过了,除了他母亲,也没有另一个女子叫过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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