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
无
明月带着宁柳儿和言清辞去了房间,布置的朴实无华。兰姨带着言杜衡去了宁乔给他准备的房间。
明月把人带到后,准备离开,却被叫住,“姑娘,这房子是早就准备好的?”
明月点头,“当然,姑娘早就准备好了,都是姑娘一个人做的。”
言清辞笑了一下,“谢谢姑娘。”
明月摇摇头,走了出去。
言清辞看起来心情很好,他把玩着屋中的摆设,看起来不靠谱极了。
宁柳儿笑骂他,“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没个调儿。”
“也不知道谁把没个调儿的我要走了?”
不似宁家的光景,李家却是沉默无言。
对于李炎带回来的许阿满李老将军很是满意,懂事会干活。
许阿满收了很多性子,到京城之后变成了一个中原男人爱的贤妻。
李炎晚上没有回来,许阿满守着回京以来第不知多少的空夜。整个人已经有些麻木了,双眼无神。
小厮传过李炎的意思后,许阿满强颜欢笑了阵,等小厮走后才露出失落。他变了,在西北的时候,他会陪自己在月牙泉过夜,会听她在月牙泉唱歌,他知道她舍不得月牙泉,说会在她的院子里打造一个月牙池,养满花,放几只小鱼儿,逗她玩,可是他夜夜不归。
她知道他在哪,她从小看别人脸色度日,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慌乱和来府上那些人话中的意思,他就是不爱她,成亲也不过是为了她那一句“带个小郎君回去”。
许阿满关上门,识字这几年,她已经明白了,自己是叫许阿蛮的,蛮夷的蛮。可是她永远会记得她握着笔,他教她写字,她一直追着问他,“许阿蛮”的“蛮”是哪个“蛮”?他扶着她的手,写下“满”,他说:“是‘圆满’的‘满’”,他也说过,“月牙泉有什么好看的,到底是残月,不是满月。”
对啊,到底是残月。
许阿满盖过被子,闭上眼睛,让自己忽略李炎去了公主府的事实。
他们都说,许阿满与平阳公主有六分相像,原来就是这六分,让李炎娶了许阿满回家。
泪入高枕,不会无忧。
她想会凉州了,去看月牙泉。
八月十日是宁乔的生辰,宁乔听蒲竹君说过北阳山,很想去看看,甘回就带着宁乔去了北阳山。
北阳山是京城外最高的山,树木茂盛,但山上一般没有人去,所以甘回带宁乔去那里的时候,宁乔还很怀疑这个北阳山是不是蒲竹君说的北阳山。
进山之前,宁乔才觉得北阳山是个好地方,崇山峻岭,茂林修竹,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亦足以畅叙幽情。
山上小路蜿蜿蜒蜒,隐隐约约,看不甚清楚,有几年的荒废了,也很少有人上山的样子。
山脚下宁乔和甘回遇见了一个老人家,背着山腰上割的草,蹒蹒跚跚地往下走。
老人家看见宁乔和甘回往上走,就出声拦住了他们,“停住!”
甘回闻言脚步一滞,转过身,宁乔开口问老人家,“老人家,有什么是吗?”
老人眼神阴鸷,尖锐而深刻,那眼神像是一口枯井,看见宁乔和甘回才有了一丝波澜,掀起的却像是恶水,让人无故感到身寒,说的话也像一把刀,刺的人心难受:“你们上山去作甚?”
宁乔莞尔一笑,“老人家,我们去山上看看,我师父生前没看上,我代他去看看。”
老人家眼睛死死盯着甘回,“山上无非是些杂草,有什么好看的?”
饶是脾气好,甘回也感觉到了不对劲,这个老人家自己从山上下来,却不让他们上去,甘回准备开口,宁乔拦住甘回,脸上依旧是笑,却多了戒备:“老人家,我们也不会带走山上的一草一木,何必拦着我们呢?”
老人家似乎觉得自己说的不妥,又开口:“你们是外地来的吧?”
甘回顺势点点头,就听老人家说:“你们不知道啊,这山上有吃人的妖怪,好多周围村子的人上山就被吃掉了,那个惨状,据说下来的时候脸都没了,五脏六腑都没啦,杀的多了,上山的就少了,我这老汉,也就只敢在山腰上溜溜。”
甘回拜揖,“谢谢老人家的提醒,既如此,我便与内人回去了。”
在老人家的注视下,甘回牵着宁乔往回走,等老人家看不见了才停下。
宁乔看着甘回牵着自己的手,一瞬间失神,男人的手指纤长有劲,骨骼分明,是双好手,指腹却是老茧传来的摩挲感。
甘回放开手,看着宁乔,半天说出一句:“回,拿剑。”
半个时辰后,宁乔和甘回重新站在这里。
甘回留下宁乔,独自上前探了一阵路,不久就回来了。
“走!”
宁乔不明就里的跟上,看见刚才的老人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下意识问了一下,甘回答:“晕了,我一巴掌给他劈晕了,估计得几个时辰,没事,我叫人把他带回去就行。”
宁乔点点头,小步上前,跟着甘回。
酉时,他们才到了山顶,一路走来,杂草丛生,完全没有蒲竹君说的那般好,反而多是虫蚁,倒是没有什么大的野兽。
宁乔斟酌半会,终于开口问甘回:“甘回,你相信老人家说的话么?”
甘回:“不信。”
“我也不信。”
甘回转头看着宁乔:“为什么?”
宁乔:“他的眼睛,不像是普通农户,与在西南看见的安南人差不多。而且他那么明显不像我们上山,绝对有事!”
甘回点点头,“确实。”转而笑起来,语气宠溺:“真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