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巨龙之谜

第62章巨龙之谜

第二天早上，瑞塞斯瑞特久违地独自巡游着水晶宫。这一段时间以来，因为比武大会的影响，卫队的事务有所松懈，他要趁现在有时间，好好检查一下最重要的水晶宫的防卫措施是否完备。

明哨、暗哨以及策应力量的安排，都没有发现什么纰漏，卫队的成员都很认真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但瑞还是发现了额外的问题——西侧围栏附近的一些植物似乎没有得到及时修剪，高度已经妨碍到了对园外的监控视野。

这个隐患必须尽快消除，不能让长久的安宁麻痹了警惕性，从而淡忘了水晶宫时时面临着巨大威胁的现实。

在队长想要进一步检查的时候，却被克莉尔嘉蒂雯打断了。

“瑞，我有事情想问问你。”

圣殿大祭司一如既往地用命令的口气说道，瑞只好听话地向她走过去。

克莉尔坐到旁边的一座长椅上，然后示意少年也坐下。

她看看周围，问道：“你的那些哨兵不会听见我们的谈话吧。“

瑞肯定地点点头，说：“他们知道保持恰当的距离，不用担心。”

克莉尔今天穿着的是一件银色的长袍，上面有着金线编织的花纹，显得十分华贵。

不过，比这件衣服更加华丽的，还是她那头长长的豪奢金发，在晨光的照耀下，每一根发丝都明亮得像要燃烧起来了，散发着的光芒似乎都不再是金色，而是极其耀眼的炽烈白光了。

为避免成为盲人，瑞不得不很快把视线从她头发上移开。他想道，几个女孩子的外貌都是无可挑剔的，但要说到华丽这个词，果然还是她最适合，几乎都能和王后陛下相提并论了。

不过现在那张姣美脸庞上的表情却很严肃，这让瑞有些不安。

少年似乎一下子又回到了在赫里圣殿的那段时光，熟悉的敬畏感从心底不自觉地涌了起来。瑞曾经以为，这些年的严苛修炼已经让自己变得很坚强很自信了，但一到她的面前，卑躬屈膝的习惯却依然牢固。

“发什么呆，在看什么呢？”圣殿大祭司嗔怪道。

“呃，在看太阳呢，因为太耀眼，所以发呆了。”

对于少年的话，克莉尔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她当然知道对方是在说她，却没有因为这听起来有些像调侃甚至调戏的话而感到生气。

尽管有着女神般的华丽外表，也经常会表现出众人之上的威严气质，但克莉尔毕竟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女孩子，对这样略显轻浮的赞美没有什么抵抗能力。

于是，少女祭司稍微放松了脸上的表情。不过，少年的恭维并没有让她得意到忘记自己的目的，只稍微调整了几秒钟，她就接着问道：“听说你之前去过锡垰山丘那边？”

瑞塞斯瑞特在锡垰山丘的事迹已经在拉斯特的人们之中广泛流传了起来。

屠龙队伍的参与者众多，并不是所有人都觉得这次失败的行动带来的只有耻辱。

那条巨龙曾经飞越了首都的上空，屠龙队里很多成员都觉得，大家会明白那样强大的魔物并非是人类所能抗衡的，所以这次行动本身还是谈得上一次值得铭记的英勇之举。

不过，出于某个谨慎的考量，普瑞蒂王后和瑞都认为这件事不应该让爱丽丝公主知道，因此并没有向水晶宫的几个女孩子提及。

克莉尔应该是昨天在蓝宝石宫的宴会上得知这个事情的。

她毕竟还代表着赫里圣殿的利益，在这样的重要社交场合上，不能不应付一下那些试图来拉拢关系的贵妇名媛。而最近的巨龙事件和比武大会被拿来当热门的谈资并不奇怪。

瑞原本也有着找个机会向她单独告知的打算，既然她主动询问，就详细讲解了起来。

少女认真地倾听着，她显得很有耐心，对于其中一些不可思议的地方也没有急着提出疑问。

但听到巨龙把所有人都传走，只留下瑞一个人时，她脸上还是露出了担忧的表情，忍不住打断了少年的叙述，问道：“你又是怎么脱险的呢？”

克莉尔是女孩子中和瑞相处时间最久的人，能超过她的就只有瑞的那位花精灵伙伴伊芙莱斯了。

虽然瑞有着离开她出外修炼的经历，但曾经在赫里圣殿的多年朝夕相处，又在水晶宫旧人重逢，都让她有理由认为自己对少年有着足够的了解。

她当然知道少年有着常人不及的出众能力，但也并不认为他可能战胜那条强大的巨龙。身为赫里圣殿的重点培养对象，她可要比一般人更清楚那种级别的魔物拥有着多么恐怖的实力。

听到少女问出这个所有人都想知道答案的问题，少年的脸上却露出了迷惑的神情，因为他的脱险经历让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于是，瑞只能尽可能准确地向克莉尔描述着当时的情况，希望她能利用身为圣殿大祭司的丰富知识来解答其中的疑点：

“众人被传走后，我做好了和巨龙交战的准备，不过，心里并没有一点把握。因为我连如何才能伤到这样一个大家伙都毫无头绪，似乎只有成为替代屠龙队的牺牲品了。”

“不过，巨龙却没有战斗的意思，它只是用那双巨大的火眼盯着我，似乎在思考什么。然后它发出一阵嘲讽的笑声，说道‘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再见到你，人类。‘也许是我的错觉，在说人类这个词的时候，巨龙好像加重了语气，像是在故意强调这个词汇一样。”

“看到可以避免那毫无胜算的战斗的希望，我放松了紧握剑柄的手，大着胆子问道‘高贵的生物，你好像认识我？但我却似乎从未见过你。‘”

“克莉尔小姐，你知道的，关于我的身世，还有着很大的疑问。虽然以我的年龄来说，和这条巨龙应该不会有过交集，但它这样强大的生物，或许能有一些人类想象之外的能力。抱着这样的希望，我放下了恐惧，和它交谈了起来。”

“但是，巨龙虽然表现得很熟悉我的样子，却并没有解答关于我身世的疑问。我再追问，它就笑了起来，然后说道‘这是你的选择，你想要这么做，我可不敢去扰乱你的计划，到了你想要自己知道的时间，你自然就会知道一切。‘”

听到这里的时候，克莉尔以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瑞塞斯瑞特。

“瑞，你不会是这头龙的同族吧？”她忍不住这么问道。

瑞无法回答她的问题。

一直以来，少年都理所当然地有着身为人类的自觉，直到现在也并没有认为自己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但是，难解的身世之谜和那头巨龙见到旧识一般的表现，却让他不能不对自己身为人类的自信心产生了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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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龙还有句话也许是他寻找自己身世的重要线索——它曾突然说道“你真是喜欢这些过于麻烦的方式，直接带走那小姑娘不好么？”少年完全不明白巨龙这句话的意义，但显然，这话是无法给克莉尔说的，否则很容易引起误解，而且自己还无法解释……

看着少年有些困惑的表情，克莉尔露出了有些调皮的微笑，然后又立刻示意瑞继续之前的叙述，举起小手保证不会再打断他的话了。

她上翘的嘴角和得意的眼神，让少年反应过来这只是故意要让自己烦恼一下的小小恶作剧。她摆出的可爱笑脸让瑞无法进行还击，只好叹了口气，接着说了下去：

“它的回答让我迷惑不解，但它却开始向我询问起刚才那些人为何会来冒犯它的栖息地。显然，它对此很生气，我不得不先放开自己的问题，立刻向它解释起事情的缘由。在前往锡垰山丘之前，我曾抽空去了一趟治安官邸，见到了那些举报者，加里维尔将军把他们临时扣留了起来，在询问之后，大致知道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巨龙曾经认为这些冒犯者是邪神尤加的使徒。经过我的解释，它放过了这些人，但仍然认为这是邪神尤加对它的蓄谋攻击，它认定至少那个唆使者是尤加的使徒。巨龙说道，它在这个山丘布置过魔法结界，结界并没有被破坏，所以普通人类是不可能从中找到它的藏身之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