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醉宴(二)
第180章醉宴(二)她有些慌张,腰间强有力的手臂却传递着暖源,陌生男子的气息缭绕在身侧,她防备的要推开他,却不想他将她抱的紧,眼神缓缓上移到他的脸上,对上一双略窄的眸子,他眉眼一弯,笑容甚是柔和,可这张脸着实平凡,算不上俊朗,若是放在人群中,她一转眼就会忘了。
“姑娘可该小心些。”他出口并未问流君是否安好,而是笑着嘱咐她一句,就像早已相识的朋友一样,令流君凭空生出一种熟悉的感觉,她挣开他,这次他没有拦住,她轻轻一个动作,两人中间就腾出了距离,一个小巧的银钩却落在流君的腰带后面。
李玄歆上前看过流君,她无恙,脸上带着丝红晕,而刚才接住他的那个男子,已在他们两人对视的瞬间下了楼走远,他放眼望去,只留一个背影。
他微微皱眉,心中隐隐跳动着一股不安,他看向流君问道:“可有觉得异样?”
流君片头想了想,同他一起走了下去,说道:“刚才那人好像有些奇怪,可我又说不上来.。。”
李玄歆携她下楼到大厅正中的时候眼神不经意掠过她腰间,瞳孔骤然一缩,心中紧张,急忙叫住她,“流君!”
流君脚步顿住,身子往后一仰,腰间带着小钩的东西一晃,李玄歆伸手一接过来便快速的塞进了腰带里,他轻轻一扶她后背,脸色有些严肃,说道:“走路小心些,若是又跌倒了,我也来不及扶你的。”
流君撇撇嘴,“哪有那么娇弱,不过是下楼没看,这平地上我要是也能摔,那可是不长眼了。”
李玄歆一笑,不置可否,伸手抚上自己腰间片刻便松开,心中却悬了一桩疑问。
他们两人并肩走在街上并无不妥,两人一路说笑也没有察觉身后总有几道不善的目光将他们打量,一些穿着粗衣麻布的市井之民聚在一起指指点点。
“哎,我说,那姑娘是不是前些日子在这儿被人掳走的江家小姐?”
“怎么不是呢!听说她被那前太子给糟蹋了.。”
“哼!不要脸的女人,分明是她勾引在先,被糟蹋也活该!”
“哎我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瞧她这****儿,要换成别的姑娘早就一头撞死,居然还青天白日的跟着男子一路说说笑笑,说不定她又在勾引刚才那位公子呢!”
“啧啧,真是有悖伦常,江大人怎么养成了这样的女儿,简直是个狐狸精啊!”
先是三三两两的人在一堆议论,街上的小铺子上又多人闲人,自然禁不住好奇心也就都来八卦八卦,这么一说,长安街道里无论街边的茶水铺子还是茶楼都将这桩事添油加醋,七嘴八舌的说了开来,不消多时,江家小姐不洁,狐媚祸水等谣言便传了开来。
作为当事人的流君浑然不知,跟李玄歆回到沐雪园,她觉得身子困倦便回房歇息了,李玄歆送她回房之后,则是心中不安至极,捏着手里那枚香囊,双目散发出锐利的光芒,朝南宫瑾的房中走去。
南宫瑾正在房中看书,见他神色紧绷的进来,微微诧异,今日不是带了那丫头出去玩了,怎得还落得这副模样回来?
他扔下书,命柳管家先上了两杯茶,让他坐下慢慢说来,李玄歆素来修养极好,颇有种泰山崩于眼前也能面不改色的样子,此刻虽是有事在心,却也隐忍的极好,直到一盏茶喝过,南宫瑾才幽幽开口:“怎么?今日玩的不开心?”
他像是在跟一个玩耍的小孩子说话一般温和。
“倒也开心,只不过遇见了些让人不太开心的人。”李玄歆放下茶杯,看向南宫瑾。
柳管家将南宫瑾房中的线香添了些,南宫瑾往后靠在舒适的波斯绒毯上,“不开心的人?江家丫头知道吗?”
李玄歆摇了摇头,将腰间那锦囊递给柳管家,让他呈给南宫瑾看,这是他刚才瞒着流君从她腰间取下来的东西,若他猜得不错,是那在楼梯间扶住她的男子故意落在她身上的,他不愿她为此事烦忧,故瞒着她来告知南宫瑾,只因他觉得,此事不妥之处太多,那人的身份和目的,都不得不令人怀疑。
南宫瑾拿着锦囊在手中把玩了片刻,又打开看了看,这东西做工极好,必是上等绣囊,里面的香,竟是龙涎香,那香是御用贡品,便是连南宫家都不会擅用此物,以免招来外人的猜疑设计。
南宫瑾眉头微皱,语气是一如既往的轻松,“这丫头,还真是个惹祸的料,皇室贵胄的,一个个全盯在她身上了。”
“果真是他们吗?”李玄歆经南宫瑾之口得出结论,却不免心惊,流君此次,又惹上了一桩祸事!
南宫瑾将东西丢给一旁的柳管家,似乎极不愿意碰,他面上表现出无奈的神色,“主意都到打到南宫家身上来了,这丫头的命运,可就不好说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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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告诉李玄歆的,想必他都明白,有人盯上了流君便不会放过她,流君回长安的消息想必已有不少人知道,而有心之人,又不知道想对她做些什么,她平静的日子,也将荡起波澜了。
李玄歆双拳握紧,海朝义早已派人通知,他不日便要回刑部,南宫家虽不会有人敢明面来找流君的麻烦,可是只要她一出了南宫家,便难说了,且南宫瑾也快要动身回金陵了。而此时若回了江府,便是昭告了那些有心人,她江流君就在长安,届时要动手,他官位不高,又能如何?
“让她一直留在这儿,也未尝不可,我也不急着回去,便在这多留些日子,玩玩看看也好。”南宫瑾瞥了眼他紧绷的脸色,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啜了一口茶,说道。
李玄歆起身向他行了一礼,恭敬道:“南宫老爷大恩,玄歆定当铭记。”
南宫瑾放下茶杯的手一抖,眼中几许落寞,却终是一笑,“随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