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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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春后天气回暖了许多,北方雨水少,日头当空晒得人懒洋洋的,容易犯困。
宋时璟倒没出去过,只不知为何也变得嗜睡,早辰时起午时歇,晚申时起戌时歇,即便厉明野要折腾他也就晚一个多时辰,亥时前定然能睡下了,合着一日竟有九个时辰在睡。
且自从上月起不再犯恶心作呕之后,宋时璟食欲大好,荤腥也能碰了,每顿都吃得不少,还时常有福安偷摸送来的糕点小食给他解嘴馋。
这下每日不是吃便是睡,偶尔在帐内走两步也活动不开,害宋时璟腰都胖了一圈,白天穿着层层衣裳看不出来,到夜里厉明野把他脱得只剩一件中衣就看出来了,顶弄的间隙偶尔会低头摸那微微鼓起的小肚子,问宋时璟里面有没有感觉。
宋时璟莫名其妙,心想说你顶得太深了给我滚出去,可这话说也没用,厉明野听完只会笑着掰开他的两条腿故意撞得更重更深,让他连连失神高潮,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人可真是奇怪啊。
明明不喜欢对方,憎恶着对方,却可以从对方身上得到并享受快感。
宋时璟紧紧抓着身下的被褥,仰了仰头,在前后晃动中望着厉明野汗湿微红的脸,和他对上了目光。
相由心生大抵只是空话,像厉明野这样冷血残忍的卑鄙无耻之徒,却偏偏长了张英俊刚毅、惹人心悸的脸。
十二岁初遇他怜厉明野狼狈,出手相助,相处几日待他亲如兄长,离别后又念他如挚友,暗自记挂了七年——都是叫这张脸害的。
“看什么。”厉明野俯身碰了碰宋时璟的脸,替他拨开脸侧沾湿的几缕碎发,拢到耳后,顺势用指腹揉捏着下方软绵绵的耳垂。
宋时璟皱眉,扭头避开厉明野的手:“看你这恶人脸,记清楚了,好日后寻仇。”
厉明野近来总喜欢在云雨时对他做些如情人般亲昵的小动作,每每都叫他战栗非常,心生羞赧,过后又忍不住警惕,疑心厉明野是看他油盐不进,迟迟不肯屈服,所以改采怀柔策略,企图用这些迷惑人的手段来软化他的抵抗。
可他早已被骗过,吃尽了教训,此刻又怎会再轻信。
“寻仇?怎么寻。”厉明野贴着他耳边低笑,“联合太子旧部夺回皇位,然后出兵攻打北越?还是派他们暗中潜入怀都,绑走秦王府里那一老一小,以此威胁我?”
宋时璟咬唇,愈发炽烈的情潮裹挟周身,抵在上方的胸膛太烫,撞进来的东西也胀得太满,让他一贯清冷的声音都泛了几分沙哑:“我不是你……使不出这般卑劣的法子,牵连其他无辜之人。”
厉明野知宋时璟意有所指,掐在臀上的大掌便更用力,狠狠挺腰,入得愈发地深。
“你觉得自己无辜?”他轻道,“可你是太子啊,怎会无辜?”
当年大渝皇后迟迟未有身孕,恐被身边婢女捷足先登怀上龙嗣,所以将他受辱的母亲赶出宫去。后来不知从何处探听到他母亲怀了身孕,被北越秦王收留并诞下子嗣,皇后竟托族中兄弟在大渝边境安插人手,一旦发现他母亲携子入关便立刻截杀,以绝后患。
此举在大渝皇后诞下太子后更甚,还曾多次派人前往北越秦王的封地搜寻秋兰的下落,只料不到秋兰彼时已成了秦王妃,久居王府内,那些奉命追杀她的人才屡屡空手而归。
秋兰十数年未能回乡探望,待她病故,厉明野遵母亲遗愿,带着骨灰以假身份回去,才知当年皇后为查秋兰下落,竟将秋家人统统抓去审问,村民都说没再见过他们,如今看来多半是被灭口了。
大渝皇后苦心积虑,满手鲜血,不过是想保住她嫡长子的太子之位,为太子将来继承大统扫除一切障碍。
而宋时璟,从出生起便是大渝太子,众星捧月,顺风顺水,安然受母后庇护十余年的人,居然敢说自己无辜?
厉明野笑了笑,掐着宋时璟的腰快速插弄数十下,在他泄出来后又狠狠一顶,将浓精尽数灌入宋时璟体内深处,涨满了他的小腹。
“没人救得了你。”厉明野擡手覆在宋时璟腹部,微鼓的弧度紧贴他的掌心,“该你受的,就只能受着。”
完事后厉明野抱宋时璟到屏风后沐浴,由着宋时璟自己洗,厉明野理好衣袍就离开了营帐,往大夫那帐去了一趟。
老大夫这两月来见厉明野不少,每回都来要红花麝香,虽说除了头一回之外后来他都偷偷换成了另两味形状相似的药,可凡药三分毒,石井公子怀着身孕,这么吃下去恐也不妥啊。
“将军。”徐大夫先起身,朝厉明野一躬身,“今日也是要那两味?”
厉明野却道:“晚些来一趟,给他诊脉。”
“……”徐大夫到嘴的劝阻卡在喉咙,松口气的同时又深感头疼,“怎么与公子说?”
厉明野道:“如实说。”
“若公子还是不信……”
“已经显怀了。”厉明野说,“日后肚子再大,由不得他不信。”
徐大夫只得应下:“那臣晚些过去。”
从帐里出来,厉明野着人备晚饭,在外头站了会儿,直到日落山头才转身回了大帐。
宋时璟已经洗好了,穿戴齐整坐在软榻上,还是太瘦了,根本看不出来肚子。
他听见厉明野进来也不擡头,安静地靠着一侧扶栏,厉明野走近才发现人闭着眼,又打起了瞌睡。
害喜,贪酸,嘴馋,嗜睡。
若不是他亲自下的药,若不是因为这落胎药无效,他都快以为是真的有身孕了。
宋时璟睡到晚饭才醒,饭菜已经布好了,厉明野在矮桌的另一边饮着酒等他。
不过宋时璟没什么被等的自觉,只觉厉明野真是越发奇怪了,自称主子的人却要等他这个囚犯一起用饭,总做着自打嘴巴的事,也不嫌脸燥。
他不紧不慢起身落座,大渝礼制极严,用饭会客必须跪坐,不似北越,挨着垫子便随意坐,厉明野就从来是盘腿的,叫宋时璟很是看不惯。
当然他也管不着,还乐得这样高起一些,一擡头就能俯视厉明野。
吃过饭宋时璟又回软榻坐着,厉明野在书案后批折子,不久外头通传大夫来了,厉明野便让人进来。
“石井公子。”徐大夫走到宋时璟跟前,跪余数在下首,示意他伸手出来。
“……做什么?”宋时璟皱眉,“我没病,好得很。”
徐大夫为难地僵着,厉明野头也不擡道:“给他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