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砸场子
第233章砸场子“准备好了吗?”孟小六问道。身旁马家的一众子弟齐声答道,而后则是更大的声音响起,那些人属于陈光朝社的人马:“准备好了!”
上海的战争刚刚开始,人性之复杂就显露无疑了。有人开始想着不要惹恼日本人,免得日本人占据上海后自己的日子不好过。还有的干脆当了汉奸,跟日本人眉来眼去的,没有一丝一毫往日所宣称的爱国,那些仁义道德通通丢进了垃圾箱。当然也有些人,即便他们的身份不被人重视,往往上流人提及之时多有不屑,但他们却做出了作为一个中国人该做的事情,比如杜月笙,比如陈光。
自日本人八月中进攻上海以来,杜月笙屡屡参加抗日后援会议,不足月余时间便筹募资金一百五十余万,拳拳爱国之心可昭日月。
人过一百形形色色,有的人此刻就彰显出了自己的野心,至于国家之兴亡他们并不在乎,比如燕巢的杨蔺如等人。
杨蔺如前些日子可不好过,苟延残喘的不断退步,眼见着燕巢的大权在握变成了与蓝若依的平分秋色,对她来说可谓是万幸战争的爆发。战争爆发后,雷霆攻势停止了,就连蓝若依的逐步蚕食也偃旗息鼓了,他们的重心全用在抗日后援之上。
杨蔺如开始冷静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到这一步,所谓的恩威并施是不是只剩下了强压酷刑了呢?她还在思虑自己下一步该如何去做。杨蔺如可能不如孟小六他们兄妹三人天资聪颖,但能当骗子的起码都不是傻子。而一个人不怕犯错,只要能够痛定思痛,及时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加以改正,那就没有什么不能扭转乾坤的。杨蔺如的手中还有力量,在国之巨变面前,她闻到机会,闻到了一丝生的希望。
马家作为国民政府的支持者,自然是站在日本人的对立面上,可蜂门那边却有点意思,对付燕巢的时候,他们竭尽全力唯孟小六这个闲散蜂王马首是瞻,但如今一说起来对付日本人了,他们却畏首畏尾好似总在担忧着什么。
吴立时的缺门更是有了一定的分歧,即便此刻的大全吴立时力排众议,坚定了抗日的决心,但不代表缺门的很多反对者会服气,听调不听宣的事情肯定会发生的。更何况好像大全现在不在中国,远在大洋彼岸的他很多事情将是无法控制的。
抗日,对付完了日本人,三门还是会对付自己,费力不讨好。不抗日,那就站在了三大门的对立面上,或者说不完全对立,这与现在有何异?情况分明要比现在好上许多,那为何不投靠日本人呢?
杨蔺如通过在北方的燕巢成员联络上了日本人,并在九月通过色诱骗局,搞丢了一批数额巨大的抗战物资。这批物资简直不是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搞来的很辛苦很曲折,花了多少钱已经没人在乎了,大家在乎的是物资不到位会多死多少战士。
对此缺门的人最早发现了端倪,随后又让蓝若依加以求证,可杨蔺如行事隐秘众人可谓是一无所获。正所谓捉贼捉赃,捉奸捉双,上次进攻燕巢也是找了几个月的由头,现如今无凭无据的岂能再举攻势,于是孟小六他们便准备引蛇出洞拿他个人赃并获。
那日,孟小六让马家的人设扣儿,佯装运送物资的,他们几人正在卡车后面整理货物呢,却见一丫鬟焦急跑来,那被胸脯撑得满满的衣服上下跳动,说不出的诱惑。马家的人多看了两眼,那神色慌张的小丫鬟就一把拉住他们中的一个,急匆匆的说自家小姐要打死自己,还望收留躲避。
小丫鬟那眼神儿那可人儿的模样,让人看了不由心生怜悯,再加上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又是此等走投无路的境地,是个男人就得心中起坏心。马家的人却是暗自哂笑,当即是顺水推舟给应了下来,说先带她回家暂避。
一进家门,那丫鬟便使出来浑身解数,说的要多惨有多惨,身体还不断蹭着马家的人。欲火焚身将是接下来的戏份儿,丫鬟脱得比马家的人都快,马家的人没似正人君子一般转身就走,也没有如色中饿鬼一样扑上去行人事,而是不断推开要解他衣襟的丫鬟的手。
就这么拖了五六分钟,门外却响起剧烈的敲门声,人还没反应过来,房门就被撞开了。两个膀大腰圆看起来比汉子还威猛的老妈子走了进来,随后鱼贯而入四五个女人,她们见马家的人衣着整齐都在身上,不由得是一愣,然后眼珠子一转当即就问“这是怎么回事”。
马家的人如实说了一通,却听那丫鬟哭诉了起来,说自己上街被掳到这里,然后就被侮辱了。那领头的中年妇女现痛心疾首状,身旁的两个老妈子立刻上去,三下五除二就把马家的人脱了个精光,硬是押到床上。虽然被拧的胳膊生疼,但马家的汉子并不反抗,就且等着这场骗局继续演下去。
没一时半刻,领头的人就拿出了照相机开始对床上赤裸身体的一男一女拍着照片,更侧重拍摄丫鬟那梨花带雨生无可恋的模样。
自前清开始,只要对簿公堂了,在男女之事上,其实女性的地位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卑微。比如如今丫鬟只要告到巡捕房或者警察厅,红口白牙毫无证据,就说马家的人强奸她了,基本上马家的人就会获罪入狱,根本无法辩解。为什么没证据还能告赢呢?不为什么,因为女人重贞洁,为了贞洁可以性命不要。只是此时女人都可以舍弃贞洁,开口相告,让事情公布于众,这事儿就基本可以判定属实了。
这样的思维本就是一种悖论,所以才会有许多人利用此点进行诈骗,也会有淫娃荡妇没有得手后恼羞成怒,反告男人上堂的例子,造成无数冤假错案。燕巢就是利用这一点的个中高手,很多人为了害怕吃官司,只能屈服办事或者花钱免灾。
衙门口向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给衙门口花的钱可远比赔偿多得多。同时,他们也怕被此事连累了名声,或嫌丢人,故此息事宁人者居多,即便大多数人到这时候已经知道自己是被骗了,却也得强忍着怒火赔着笑脸,生怕这群女骗子再次狮子大张口。
马家的人现在就做得很好,一副孙子相,好像她们说什么都行的样子。在燕巢的人看来,这没有任何问题,捉奸在床并且人证物证齐全,这男人就是她们的囊中之物再也逃不出自家的手掌心。
马家的人故作害怕,提出赔钱了事儿却被拒绝。这帮女人倒也单刀直入,就直接说她们看中了那批货,并设下计谋说只要告知她们运送路线,到时候她们便会在路线上挖掘大坑。那时节,车子经过路面必定栽入大坑或者发生侧翻,到时候几个负责运输的人束手无策,马家的人就该执行自己第二个作用了,那就是建议寻找最近的电话打电话给后援会求援。
而不远处将会有明显的亮灯处,那里不出意外也有一台电话,而美丽的女主人会奉上茶水,并派人给留在车边看守的人也送上满满的酒水。喝下去一切就不是问题了,第二天他们醒来的时候,会发现已经被搬空的车厢和依然陷在大坑里的卡车。而这一切都与马家的这个人无关,大家到时候各取所需,他再也不会被这些照片和强奸罪所困扰。
“你知道这些都是抗日物资吗?药品,最难得的西药,小小一瓶就能救我们的一个垂危战士,一车能救多少人?”马家的人被按在床上质问道。
燕巢的人冷笑一声略带不屑的说道:“告到官老爷那里,你要是这么说,就会被当成反咬我们一口,我们自然不会承认,警察和法官也只会认为你是恼羞成怒急于脱罪。小子,你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想着什么抗日,你是不是脑子瓦塔了。”
“或许是,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如果你们所做的事情被公告于天下。”马家的人声音一顿,随即道:“你说江湖上的朋友会不会护着燕巢?”
“你……”燕巢的人本还欲再说,却突然脸色一变,左右巡视着这间房子。这个被骗的男人只不过是个帮工,有个阁楼小错间就不错了,怎么可能住这么大的房间,而那几扇门为什么紧紧关闭着。她的声音有些发颤,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是燕巢的人!”
说罢,也不求马家的人回答,她带着人就要离开,却被几个彪形大汉从后面挡住了去路。她们退回房间当中,几扇紧闭的房门这时候打开了,孟小六等人鱼贯而出。燕巢的人见到了孟小六,顿时是脸色煞白,一时间乱了方寸,孟小六他们还没开口说话,却见燕巢的人做贼心虚,徒劳的大喊大叫着:“证据,你没有证据!”
无一错一首一发一内一容一在一6一9一书一吧一看!
孟小六则眼神阴冷的看着她们,不屑的说道:“清醒一些好不好?仔细看看我们,在场的可不光咱们蜂麻燕雀四大门的人,在上海几个行当的掌穴首脑都在,我们听见了你们说的,也看到了你们做的,这就是如山铁证!剩下的不需要,因为我们不是法官,这里是江湖,而江湖的公道自在人心。”
于是乎,第一幕就出现了,孟小六借助了陈光的人准备进攻燕巢。朝社的战斗力在上海道上可是赫赫有名的,从中挑选精英齐聚一堂,在四马路外围住了燕巢总部凤鸣阁大大小小的出口。孟小六一声令下,朝社的人手持棍棒冲入那家明面上的长三堂子,楼梯下的暗门没有用机关打开,直接砸入钢钎铁钩,外挂马匹齐拽,暴力拆开了大门。
一帮职业打手,都是街头斗殴的老手,而对方本就是女人,体能不占优势的燕巢自然被收拾的很惨。燕巢的凤鸣阁被砸的乱七八糟,打手们也没有疼惜她们是女人,若是听话只是押着出去,若是反抗直接棍棒相加。
若是往日,这样的行为定会被江湖所唾弃,甚至引来众怒,可如今此事传出去却没有一个人有非议,即便有也不敢说出口来。在民族大义,国家荣辱面前,莫说是江湖规矩,就是个人生死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燕巢算是完了,只可惜杨蔺如逃之夭夭,好似人间蒸发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