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东北沦陷
第222章东北沦陷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想孟小六肯定会站出来的。”我笃定的说着。酒足饭饱，大家收拾了碗筷，今夜摆明了要彻夜交谈，于是煮上一壶浓茶，在茶香四溢中，故事继续发展着。
……
“笨蛋，窝囊！”孟小六气的团团乱转，自九一八事变后，举国震惊中，各种令人瞠目结舌的消息层出不穷。
作为东北政治文化经济中心的沈阳，竟然在九一八事变后的第二天就被全面占领了。当时孟小六连大同都没赶回去呢，用他的话说就是满城的馒头也得让日本人啃上十天半个月的，这短短一天工夫就给沦陷了，难道满城的人还不如馒头吗？
如今还不到四个月的时间，随着次年一月一号日军侵略锦州，三万士兵撤入山海关，一月二号日军占领锦州，到此为止，东北全部沦陷。
“妈了个逼的！”孟小六恨得牙根痒痒，有劲儿没地儿使，自己这么一群下九流的骗子都有与日本人一战的胆量，怎么装备精良的奉军就这么撤了呢？他对那个张少帅的感观降到了冰点，说实话，他都觉得这货不配小名叫小六子，自己都跟着蒙羞。
自从九一八之后，孟小六整天生气，家里人都不敢让他看报纸听广播了，所有人都不敢招惹往日脾气最好的六爷。连孟凡都夹着尾巴做人，生怕触了自己老爹的霉头。
“你消消气，这种事情你我又有什么办法。”吴立时叹了口气说道。佳倾和林素素早就领着孩子出去了，留两个大男人在那儿吞云吐雾讨论国事。
孟小六挥了挥拳头道：“我可没这么没胆量，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让我扛枪上战场我不够给人家添乱的，但我要做一个中国人该做的。日本子实在是太可恶了，非要让他们知道点厉害。”
“其实张少帅也是有苦衷的，现在外面都说是他留恋北平所致，实际上他一个人在哪儿和战局根本无关，又不是非缺他冲锋杀敌的。”吴立时说道：“最主要的是主力部队和精锐部队还留在中原，这也是不得以而为之的事情。在中原，新老军阀混杂，党派分歧严重，没有精兵压阵，他哪里有底气说硬话。只不过命运所致，他失策了，中原没站住，老窝还给丢了，真是时也命也啊。”
孟小六冷哼一声道：“要我说，老蒋也不够厚道，要不是他成天到处下暗刀子，张少帅也不至于非得在中原逗留大量兵力。还有，国民政府实在是太糊涂太混蛋，什么不抵抗政策，人家都一拳打过来了，你不还手也就算了，人家一拳一拳的不断殴打，这还他妈不抵抗，这不是窝囊废吗？现在就算是抵抗，也是稍微做做样子，稍一接触就拔寨而逃，哎。”
“日本军力强盛于我国，即便是装备精良的奉军也难以抵挡，与其这样打，消耗自己，最后被别有用心的人吞并，还不如保存实力徐徐图之。如果这样想，张少帅没错。”吴立时说。
孟小六摇摇头：“还保存实力呢，地盘儿都没了，保存个屁啊，从哪儿图谋发展啊？奉军不少都是土生土长的东北人，即便不是也在那里安家落户了。现在家都没了，亲友皆在敌占区，哪还有心思跟着少帅卖命。要我说，他就是怕别人背后捅他刀子，也估摸着日本人不会这么嚣张，无非是占上一两个地方，就提出条件。
结果现在好了，他妈的一步步的，情况便失控到现在无以复加的地步。现在的他失了先机，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了。没他爹张老帅的金刚钻，就好好趴在东三省窝着，当个天高皇帝远的土皇帝就是了，成天掺和，掺和个屌啊。”
“这句话说的在理，实际上他就是预判错了。”吴立时分析道：“按照道理，日本这样的确是犯了国际政治的大忌。人人都盯着中华这块大肥肉，他这么一个二流国家却先下嘴咬了一口。不过也别寄希望于欧美国家出来干预，他们一直就是一丘之貉。日本人不要脸则无敌，欧美国家也只会趁火打劫，趁机捞足便宜。
如果这是日本政府的决定，其实张学良判断的就没错，但他的情报机关实在太差劲了，连对手都没闹明白。九一八事变根本不是日本政府控制的，而是少壮派和陆军的争权夺势以及逼宫的产物。
日本政府根本难以控制，如果当时抵抗了，日军损失惨重，即便是杀人一千自损八百，少壮派也会遭受到政府的遏制。可就是因为没抵抗，导致人家战果扩大战绩累累，这下连他们本土政府也控制不住了。说白了，少帅还是年轻啊，性子也有些太优柔寡断了。”
“就是怂，他打了日本侵略者，别人还敢在背后弄他？不得全国支援啊？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当那卖国贼，作为一方诸侯，作为子承父业的东北王，自家被占当然要自己出头。他自己都不想当出头鸟，谁又会帮他？”孟小六愤恨的说道。
吴立时摇摇头道：“你看就咱俩都有不同的看法，更别说政府了。民间报纸上还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更别说玩政治的那么多人了，他们各有自己的理由加之派系和利益的缘故，接下来有的吵了。当然我不赞成政府的软弱，但现在你也知道，国内还有其他党派建立了政权。”
“这个我不清楚，但当年在上海工人暴动的时候，国共他们还是亲密无间的战友，现在反倒是反目成仇了。不过我不管这个，谁抗日我支持谁。至于他们自己争竞天下，就且让他们自己争去，蜂麻燕雀四大门置身事外，便可万古长存。”孟小六捏了捏鼻梁，缓解着满满的怒火和疲乏。
吴立时叹了口气：“东北人算是没了家乡，日子只怕是要苦喽。”
“哼，小鬼子的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是占了东北，但东北爷们也没那么没尿性，他们会给小鬼子好看的。”孟小六肯定的说道。
在东北，民间抵抗侵略者的行动自九一八之后就从未停止过，他们不畏生死前赴后继。在这件事上，不分男女不分老幼，没有文化差异没有阶级区别，只要是中国人就足够了。
“妈了个巴子的。”牛壮不停的在屋里踱着步，妹夫谢大头则也冷着脸站在一旁。
没错，谢大头和牛蕊成婚了，也就是孟小六在日本的时候他俩完得婚。当时倒也通知孟小六了，只是连林素素都不知道孟小六在哪儿，他们又哪里联系的上。回来后，孟小六又补了一份大礼。看见谢大头和牛蕊能终成眷属结为伉俪，孟小六是真心高兴。
曾几何时，在北京外城的大杂院中，谢大头、孟小六和冯麻子三人还在光着屁股野玩儿，谁能想到现如今，一个成了国民政府的官员，一个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六爷，而谢大头则落草为寇成了关外胡子呢？
自从谢大头跟牛蕊结婚后，他就成了绺子的三当家。牛壮有了马家暗地里的财力和人脉支持，这些年在东三省的绿林道上混的是风风火火，手下兵强马壮，可谓是称霸一方。而谢大头上位后，更是让许多事情不再光靠蛮力解决，能谈拢能商议的就商议，实在说不好谢大头也绝不手软。
软硬皆用恩威并施双管齐下，这让牛壮长青震山好这么一支大绺子，在江湖声望上也有了直线提升。作为胡子，说不上保境安民吧，但牛壮这支绺子绝不骚扰百姓。适当的收一些保安费，然后就可以保证自己保护下的百姓不受其他胡子的劫掠骚扰。同时他们还对商队提供保障服务，收取相应的过路费。偶尔也去砸个响窑，但大多都是为富不仁者。提起牛壮，东北道上没个不竖大拇哥的，人家做事就是讲究啊。
对于这么一支非官方力量，奉系最初也是呈以剿灭的态度。可后来他们听了孟小六的，远离了东北政治中心的奉天，钻了老林子，奉系剿灭起来就难了许多。国民政府统一，奉系改旗易帜后，牛壮他们就厉害了，可不嘛，马家作保谁还能动他们，故此在东北他们也算是黑不黑白不白的。
正当牛壮他们顺风顺水小日子过得正滋润的时候，九一八事变爆发了，牛壮也没想到，一旦交火就可以撵着他们跑，实力完全碾压的奉军，竟然就这么拱手让出了东北。
作为胡子，争一口血气，好勇斗狠是本性，没了这种本性根本拉不起杆子来。所以牛壮就气不过了，怎么堂堂东北汉子被还没枪高的日本子给按着头打呢。他读过几年书，知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但他还真没想这些，就想着是人家来我家了，占我的地欺负我的娃儿还得让我当奴才就是不行。
于是乎牛壮联合了附近十七八个大小绺子，跟日本人硬碰硬的干了一仗。结果并没有群聚一堂时豪言壮语那般，他们输的很惨，小鬼子的部队竟然比奉系还要厉害。以前奉军在的时候，他们少有跟小鬼子正面交锋的时候，平时说起来也多是蔑视，久而久之自己也信以为真成了骄兵之状。
那次千余人袭击小鬼子一个不足百人的小队，却让小鬼子打的落花流水，兄弟死伤不少，刚聚起来的绺子们也作鸟兽散，不少没参与还在观望的就更不敢惹日本人了。你看，牛壮这么强的势力都让鬼子兵给打败了，谁上谁就得死啊。
硬碰硬既然不行，那就玩儿阴的，时而混进城给落单的日本人下黑手，都打起仗来了，也不分什么日本士兵日本侨民了。后来城里查得紧了，不好混进去了，就在城外袭击小股队伍，比如负责维修通讯的，送信儿传令的，或者是运送物资的。
日本人自然也不会纵容牛壮这么折腾，本来已经从老林子里跑出来的牛壮他们，如今再度钻回了老林子。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兄弟们有的吃不了苦，跟了别人或者干脆从了良，有的则义无反顾的留在了牛壮身边，准备跟日本子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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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深处的山洞内，牛壮大发雷霆，因为二柜老张被日本人给抓了。牛壮挠着头道：“你说咋办？”
“马先生说已经找了马家的人了，但现在营救的难度太大，毕竟咱们绺子跟日本人已经结了仇，若是一般的……”谢大头道。
谢大头还没说完，就被牛壮给打断了：“说这个已经没用了，老张也是蠢，采买采买非得看着眼热，干上小鬼子一票，结果没想到人家有后续部队，被包抄了。要不是马家的人，张小春他娘的去哪儿了咱们都不知道。求人不如求己，马家既然没办法，马国才也束手无策，咱们就自己劫狱。”
“攻打县城？大当家的三思啊，咱们的实力野战尚且不行，攻打县城劫狱，只怕进得去出不来啊。”谢大头道：“再说，日本人指不定会围点打援，故意让二柜当饵引咱们上钩呢。这种自投罗网的事情，实在是不可取。”
在谢大头手下的赵海此刻插嘴道：“大当家的，当年我被抓了，是六爷帮我逃出来的。要不……要不问问六爷吧。”
牛壮摇摇头道：“不可，小六他现在有家有口的，日子过得还这么好。奉系当年就算抓了他，马家使劲他也能全身而退，不过是费些周折受点罪罢了。可小日本不是人，这般龙潭虎穴不易让他以身犯险。这是咱们绺子的事儿，咱们自己扛着。”
十天后，上海孟公馆，孟小六好不容易心情好点了，晃悠着去找沙莺莺聊了会儿。结果房门却被敲的山响，待在楼下的马国梁快步而至，一把拉开房门骂道：“有这么敲门的吗？报丧呢……呃，大哥。
马国栋都没搭理他，满脸阴沉的快步而入，进来后也没提刚才的事情，只是问道：“六爷呢？”
“六爷和小嫂子在楼上呢。”马国栋神神秘秘的说道，随即看大哥脸色越来越不对，忙问道：“怎么了大哥。”
“六爷，我来了。”马国栋朝着楼上喊道。
孟小六倒也没干啥，这时候听到动静，从楼上下来问道：“出什么事了？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老三发来密报，牛壮的二柜张小春被抓，牛壮带人营救，结果也折了，如今生死不知。”马国栋道。
“操！”孟小六握紧拳头，除了一句谩骂，什么也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