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项链
连续几周的骚操作、运动会的高强度对抗,再加上即将到来的阶段考,无形的压力像一层越来越厚的阴云,笼罩在陈星心头。
他是学神不假,但学神并非没有压力,反而可能因为外界的期望和自我要求而背负更多。
这次阶段考似乎格外重要,涉及到某个竞赛的选拔资格。
陈星对自己要求严苛,不允许有任何闪失。
连日来的挑灯夜战和神经紧绷,让他的情绪跌到了谷底。
下午放学铃声响起,教室里瞬间喧闹起来,同学们三五成群,商量着去哪里吃饭或者直接回家。
陈星却像没听到一样,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他面前的物理竞赛题册摊开着,但笔尖久久没有落下。
他只是低着头,视线没有焦点地落在纸面上,眉心微微蹙起,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夕阳的光线透过窗户,在他身上投下长长的影子,显得有些孤寂。
蒲玄收拾好书包,看向他:“不走吗?”
陈星头也没抬,声音有些发闷:“你先走,我再待会儿。”
蒲玄看了看他,没再多问,只说了句“别太晚”,便背起书包离开了,他很清楚陈星现在的状态,这种时候,让他自己待着反而更好。
教室里的人渐渐走光,只剩下陈星一个人。
空旷的教室格外安静,只剩下窗外隐约传来的操场上的喧闹声。
那种无形的压力感在寂静中被放大,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口,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烦躁、焦虑,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疲惫感,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索性放下笔,闭上眼,将额头抵在冰凉的桌面上,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就在这时,教室后门传来一阵熟悉的、大大咧咧的脚步声。
周放几乎是每天放学的定点打卡,雷打不动地要来五班门口晃一圈,进行他的每日一问:“星星,要和我在一起了吗?”
今天也不例外。
他嘴里叼着根棒棒糖,晃悠到五班后门,习惯性地探头往里一看,却意外地发现教室里只剩下陈星一个人,而且那身影看上去……格外不对劲。
没有平日里的冷硬和锋芒,反而透着一股罕见的低靡和疲惫,趴在桌子上的样子,甚至有点……脆弱?
周放嘴里的棒棒糖都不甜了,他脸上的嬉笑瞬间收敛,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地走进教室,生怕惊动了什么。
他走到陈星课桌旁边,对方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察觉他的到来。
周放犹豫了一下,罕见地没有用那种骚包的语气开口,他轻轻敲了敲桌面,声音放低了许多,带着一丝不太熟练的试探:“喂……陈星?你怎么了?”
陈星猛地抬起头,看到是周放,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错愕,随即迅速被更深的烦躁覆盖,“怎么又是你?阴魂不散。滚开。”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语气比平时更加不耐。
若是平时,周放肯定要死皮赖脸地怼回去,但此刻,他看着陈星微微发红的眼眶(可能是疲惫,也可能是别的),以及那明显写满了“我不开心”的表情,心里莫名地揪了一下。
他把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难得正经地问道:“不开心?谁惹你了?告诉我,我去帮你揍他!”说着还挥了挥拳头。
陈星懒得理他,重新低下头,把脸转向另一边,用后脑勺对着他,声音闷闷地传出来:“没谁,你离我远点就是帮我最大的忙了。”
周放碰了一鼻子灰,却一点也不生气。
他抓了抓头发,有点手足无措。
哄人开心这事儿,对他来说可比跑步打架难多了。
他那些土味情话和骚操作,显然不适合现在这个场景。
他绞尽脑汁,试图回忆自己看过的笑话大全,然后磕磕巴巴地开始讲:“那个……我给你讲个笑话吧?从前有个包子,它走着走着饿了,然后它就把自己吃了……哈哈……好不好笑?”
陈星:“……”
毫无反应,甚至肩膀似乎更僵硬了。
周放不气馁,继续搜肠刮肚:“呃……还有一个!为什么飞机飞那么高都不会撞到星星?因为星星会‘闪’啊!哈哈哈!”
陈星:“……”
后脑勺散发着“好冷,好无聊,好智障”的气息。
周放一连讲了十几个冷笑话,把自己能想到的都讲完了,讲得口干舌燥,结果陈星连头都没回一下。
周放有点泄气,一屁股坐在陈星前面的座位上,面对着他,愁眉苦脸。
安静了片刻,周放看着陈星低垂的睫毛,在夕阳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他眼睛一亮,猛地一拍大腿:“对了!星星,你别不开心了,我给你变个魔术吧?”
陈星终于有了点反应,抬起头,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他,语气充满了嘲讽:“魔术?周放,你几岁了?是嫌自己不够傻吗?”
“真的真的!很神奇的魔术!”周放来了精神,也不管陈星的讽刺,自顾自地开始表演,他装模作样地活动了一下手指,深吸一口气,表情变得异常“严肃”和“神秘”。
“看好了啊!这是一个能召唤幸运的魔术!”他声音压低,带着一种夸张的神秘感,“现在,我要开始倒数了!三——”
他伸出三根手指,眼睛紧紧盯着陈星。
陈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我看你能作出什么妖。
“二——”周放收回一根手指,表情更加“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