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星进行时
满星进行时
牛岛甜绘点头认可弟弟的话。
“不过我觉得小暴君还是挺可爱的。”她满是深意的看了若利一眼:“别那么抗拒,或许你会和他擦出火花哦。”
牛岛若利木着脸:“请允许我拒绝。”
牛岛甜绘逗他:“白鸟泽在你的带领下已经成为县内第一的王者排球队了,如果再来一个王者二传手,不是很般配吗?”
牛岛若利盯着脸上写满促狭的姐姐:“及川才是县内第一二传手——如果他可以走出宫城县,全国也是可以排上名号的。”
牛岛甜绘哽住:“怎么每次谈到二传手,你的话都那么多啊……”只要想到二传手,三句不离及川彻吗?
牛岛若利沉默了一下,默默移开视线:“……我们白鸟泽的二传手也很厉害。”
但也只是“也很厉害”的程度……牛岛甜绘对自家耿直到笨蛋的弟弟有些无奈。
“要和自家的二传手打好关系啊。”牛岛甜绘提醒他:“及川再好,也是青城的二传手。”
牛岛若利点点头:“我知道,但未来不一定。”
……原来你还打着毕业后的主意吗?!难道真如老话所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牛岛甜绘陷入沉思。
姐弟二人闲聊了一会儿后就专注于看比赛了。
牛岛甜绘越看越是皱眉:“这有些过分了吧。”
无论是抗拒托球的攻手,还是强硬指挥的二传手——他们就像是被迫打这场比赛一样,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我不满意”。
二传手不满意队友的速度和高度,攻手不满意二传手强人所难的托球,最诡异的是谁也不愿意率先让步……
不如说攻手也没办法让步,不可能每一次起跳都能达到最佳状态,而托球却总是要求攻手到达能力的极限。
“这场比赛,他们很难赢了。”牛岛若利也看出了北川第一队内的诡谲气氛,这样的矛盾冲突下,北川第一的队伍甚至比白鸟泽还要零散。
白鸟泽好歹能做到各司其职呢,北川第一已经人心涣散了。
牛岛甜绘有些忧虑。
输一场比赛没什么,即使只差一步就能参加全国大赛,但比赛就是有输有赢的。
可是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输掉……无论是对二传手来说,还是其他的攻手而言,这都是如同心理阴影一般的失败。
“不要用最糟糕的办法……起码不能是现在。”牛岛甜绘眼含担忧,手紧紧攥着弟弟的胳膊,明显有些焦虑。
牛岛若利:……折了,胳膊要折了!
然而牛岛若利只是淡定的任由姐姐抓着他,安静的做她的依靠。
或许在别人看来,为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去担心就是一件同情心泛滥的事,忧国忧民到这种程度人生大概也非常疲惫了。
但他知道这不是一时的善良作祟,姐姐是共情能力很强的人,她大约是从这个二传手身上看到了自己。
然而最可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牛岛甜绘看着排球精准背传到二号位,是为副攻手准备的快攻球,避开了主力拦网的位置,那一球里满是对胜利的渴望。
而二号位空空荡荡,没有人去接下这一球。
不会有勉强的配合了,攻手不再为难自己,也不想去和二传手沟通,他们只是坚定而决绝的选择了拒绝——
拒绝这样冷漠的、完全没有考虑过他们的托球。
牛岛甜绘的心沉到谷底,她明明知道这样的距离下,她不可能看清影山飞雄的脸色,可她还是感觉自己看到了……那是孤独和迷茫。
是啊,他应该是迷茫的,他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整齐划一的选择了拒绝他,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胜利——
他要让攻手摆脱这样的拦网,他想让攻手干脆利落的拿下一分,比赛的中后期大家都已经疲惫了,扣球的力量对上拦网几乎没有突破的可能。
牛岛甜绘想,这孩子应该想了很多,他的托球中满是思考后慎重的味道,为排球而生的二传手在赛场上不断压榨着自己的潜力。
人类在大量思考过后会感到饥饿,此时应该也是他最疲惫最辛苦的时候——而托球从来都没有乱过,一次都没有。
“该被换下了。”
她听若利声音平淡的说:“二传手和攻手已经没有丝毫信任可言,教练大概是要将他换下了。”
果不其然,北川第一换人,影山飞雄下场,垂着头,没人能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我们走吧,”牛岛若利看着同样垂下头的姐姐,声音低低的:“北川第一赢不了的。”
为什么影山飞雄在和队友关系那么僵硬时还能上场,就是因为他的实力已经可以甩替补二传手几条街了,所以即使被队友抗拒,他也依旧能凭借过硬的实力出现在赛场上。
“看完吧。”
牛岛甜绘松开抓着弟弟胳膊的手,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看完这场比赛,并刻在骨血里,时刻提醒自己……排球不是一个人的运动。
弓道也不是一个人的弓道。
最终,冠军候补北川第一惜败,牛岛甜绘坐在观众席上待了许久,牛岛若利安静的陪着她。
“他应该会报考白鸟泽。”牛岛甜绘突然擡头,周围几乎没什么人,工作人员几次上前都被牛岛若利拦下。
表面上,极端看中个人实力的白鸟泽简直就是最适合影山飞雄的土壤——虽然也免不了和新队友的磨合,但在白鸟泽,个人实力就是王道,牛岛若利绝不会责怪影山飞雄的极致托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