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收拾
大概因为受过的折磨，王银这几拳打得老二没有还手之力，老三躺在地上大呼小叫起不来身。
泄完私愤，王银喘着气质问地上老二：“义父呢？”
老二的鼻血糊了一脸，嘴里也是血，只能抬手指着侧间。
“义父！”王银看着瘫痪在床的王天宝，情深意切地叫出来。
一进门，王银就闻见一股屎尿的恶臭。本应日夜伺候的下人此时一个都不在身边。
“老二！义父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对待义父！”王银愤极而怒，上前又是对老二重重的一脚。
才缓过气来的老二只觉得胸口又一阵破碎的疼痛，感觉五脏六腑都开裂了。双手被人绑住，动又动不得，只能倒在地上哀嚎。
王天宝此时瘦得也只剩下一副皮囊，双眼无神，四肢麻木。感知到王银的一番动作，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老大……你……”
王银上前：“义父，你且等着，等我收拾了他们再跟你说话。”
转头对老二露出厌恶的表情，咆哮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忘记当年你是如何跪在义父脚下面求他收留你吗？这些年义父对也不薄！”
老二吐出一口血，恶狠狠道：“忘恩负义？当年他为了一己之私屠杀我们彭家村，他收留我不过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功绩，把我当个笑话来看。他可不是我的恩人，而是我仇人。我在天宝寨忍耐这些年，没有一日不想将他碎尸万段！每一口义父都叫得我恶心？！本来我早打算痛快送他上西天，可是这么可恶的人怎么能死得那么轻松？你为我为何要吊着他一口气，我就是想让看看他这一辈子打下来的天宝寨是如何落到我手中的。让他死不瞑目，这才是我对他最好的报复！”
王银忍不住要上前打人。义父以前做过什么他不管，他只记得义父对自己的好。
老二咧开满是鲜血的嘴巴，红血与白牙形成强烈的对比，像极了传说中令人害怕的地狱恶鬼。
“成王败寇，我认了。我只是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听老四的话把你杀了，只是念在这些年你对我还算不错，想给你留个全尸。想不到当时的一念之差落到今天这个结局我认了。不过王银，看守你的人是我的心腹，你怎么会跑出来？！”
“这个你不用管！现在我不会让你死的，等义父好起来我再惩治你！”
突然有个声音从后面传来：“二当家的，放虎归山可不是什么英雄所为。此时夜深，山寨内动静还能瞒得住。等到天亮，寨内的武丁若是没有见到二当家的，肯定会心生怀疑。到时闹开的话场面就不好控制了。”
老二听着这个声音陌生之中又带着点熟悉，回头寻找。心想此人不简单，自己内心的打算就是等到天亮，只要发现异常情况，自然会有人来救他。
到时谁是鱼肉谁是刀俎就不一定。
暂时吃亏算不得什么，只有翻盘的机会。
可此话一出，危机感涌入心头。
那群平时跟自己称兄道弟的武丁之所以支持息，那是自己有当上寨主的潜力。自己活着他们当然会考虑自己，若是自己死了他们兴许根本就不会想到替自己报仇。
“是谁？！”声音嘶哑又夹带着一些慌乱。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二当家要当上寨主。既然要当寨主，就要有成大事的心狠手辣！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王银知道谁暗中说这话，也不得不说他说得很对。可是要义父跟前杀老二，他还是有所顾忌的。
可是王银打算秘密处置老二，这样那些武丁才不会有别的想法。
眼下却不是最好的时机，尤其是当着义父面。
“如果二当家的不下手，在下可以代劳。对外宣称三当家的是抵御外敌，壮烈牺牲的。这样二当家的也愿能堵住悠悠之口，寨子里也不会出现任何麻烦。”
老二算是听出来，这个就是想现在置自己于死地，不让自己有任何活过今晚的机会。
“你到底是谁？凭什么掺和我们寨里的事？”
王银看着嘴角垂涎的王天宝，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王天宝用尽力气吐出一个浑浊的字：“杀……”
王银得令，转过身：“三当家的囚禁寨主，以下犯上，按寨规，当斩首！”
老二不敢相信他们如此绝情，收起刚才的狂妄，哀求道：“义父，儿子错了，请给儿子一个机会……”
未等老二说完，就被王银的亲信架出去，只见到外面一声惨烈叫声便没了动静。
乱世之下，人如草芥。
丁叔知道秦铉还从未看见杀人，斜眼看他一眼。
只见秦铉的神情在摇晃不定的火光里十分镇定。
老三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平时他在寨子里耀武扬威仗的就是老二的势。这下老二没了，下一任寨主自然就是王银。
老三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几个头：“大兄，我都是被老二的胡说八道给迷惑了心智。你才是我大兄呀，大兄，看在我们兄弟这么多年份上，你就饶了我吧。我本就是个没用的，成不了大事。我立刻离开天宝寨，再也不回来，也不会对外说老二是怎么死的。我还有婆娘与孩子，我死了他们怎么办呀？”
老三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很是令人动容。
不过他这一说，倒是提醒了王银，老二也有一家妻小，他的大儿子已经是半大小子。如果留在世上也是个后患。
既然选择当了土匪，就必须狠辣绝情！
食肉动物为了活下去会自相残杀，要在乱世之中活下去最忌讳的便是心慈手软。
既然刚才已经下令杀了老二，再后悔也没用了。
王银示意心腹过来，低语了两句。
心腹得令抱拳离开。
老三不解：“大兄，你这是做什么？”
黑暗之中又传来一个声音：“能做什么？当然是杀人灭口，斩草除根。难道等小苗长大再来反杀？赵氏孤儿的故事没听过吗？”
老三顿时腿软了，瘫坐在地上，一股尿骚味从他身上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