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少帮主威武
布套虽旧，可也是浆洗得干净。只是经黑老五这么一拿，沾了不少的煤灰。
看着黑老五发红的眼睛，秦铉知道这把刀是黑老五的呕心沥血诚心之作。
来之前白娘子拉着非让他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没了捶打一天的疲累，整个人也清爽整洁不少。
白娘子劝他：好歹是献宝，如果你一身邋遢再是个宝贝别人也不会放在心上的，只有自己珍贵了别人才会看重你的东西。碧玉再美，得也装个华丽的盒子才能显得愈加珍贵。
黑老五五大三粗，哪里知道这些人情世故里的弯弯绕绕。不过黑老五一贯听媳妇的，觉得她说得总没错。
多亏有白娘子提点，所以才晚了送来。
秦铉缓缓解开布套，从露出一点刀刃开始眼睛开始发亮。
这一把没有任何花纹的修长长刀，整个长约三尺有余。刀尖微微上翘，刀刃锋利，即使是黄昏暗淡的光下也泛着寒光令人生畏。
可能是因为时间仓促，刀把还没有处理好，只缠了一圈细密的麻线。
黑老五自己使用的是一把重约五十斤的大刀，但觉得秦铉更适合秀气一些的长刀。
秦铉被眼前的长刀所震惊，他也见过一些刀，比起手里这把长刀那些所谓的宝刀都显得粗制滥造。这把刀看似秀气狭长，实内敛于锋内，跟他很是相似。
一个好的锻刀师重要的并不是锻造出一把好刀，而是能锻造出一把合适的刀。
黑老五看似粗犷，却胆大心细，对这些倒是看得很透。
秦铉一脸欣喜，反复看着刀的每一个细节，连连称赞真的是一把好刀。
“这把刀我很喜欢，多谢伍把头割爱。”
黑老五见秦铉喜欢，心中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少帮主不嫌弃这把刀的粗陋，乃是它的福气，也是我的荣幸。”
习武之人爽朗，两人之间无须多言便说明一切。
“伍把头为了打造这把刀看来没少费力，明夜我们要攻破天宝寨还需要伍把头多费力。好好回去休息，明晚还有一场硬仗需要打！”
这是秦铉人生的第一场仗，决定着他到底能否坐稳这个少帮主之位。所以只能赢不能输！
看着秦铉信任的眼神，黑老五抱拳告辞。
锻造一把刀的确是一件费体力的事，刚才兴奋劲一过，浑身上下就突然卸了重担似的疲软下来。
为了明天能跟着秦铉攻下天宝寨，黑老五抱拳告退。
秦铉送他出了院子，内心难掩兴奋。
他正缺的便是这样一把宝刀，立刻双手握紧刀柄，挥舞起来。
那些招式仿佛早就刻在骨子里，挥舞起来行云流水。
不一会儿便大汗淋漓，只得坐下来喝水。
心里一直不定的丁叔正好吧嗒着旱烟过来，远远看去只瞧着黑暗之中有流光闪过。
走近一看，原来是秦铉在练刀法。
丁叔很是兴奋，秦铉原来也有些刀法在身上。
秦化并没有专门给秦铉请过武师父，平时秦铉就喜欢在演武场上看黑老五训练武夫。没有刀，他就偷偷用棍棒代替，但棍棒始终没有真的刀有分量。
丁叔看着他舞刀挺有章法的，刺、挑、砍、撩……很是欣慰。
“少帮主，没看出来啊，你身上居然还有些功夫。”
秦铉喘着气喝下一口水：“怎么？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个空有其名的少帮主吗？”
丁叔赶紧拍马屁：“少帮主威武！”
这一夜，秦铉练到浑身都没劲才肯作罢，一躺在床上便睡死过去。
王姨娘得知黑老五居然亲自打了一把好刀送给秦铉，眉目微动：“这个黑老五平时不声不吭的，心却是向着秦铉的！”
秦钎正在灯下练字：“阿娘，阿兄体格健壮，四肢修长有力，本就是个练武之才。黑老五也是个武人，他们自然惺惺相惜，这有何奇怪的？”
看着不懂事的儿子，王姨娘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胳膊肘往外拐是吗？替外人说好话。”
秦钎停下笔，一头雾水：“阿兄怎么能是外人呢？他是我阿兄啊。”
王姨娘要被亲儿子给气死，忍不住伸手去揪秦钎的耳朵：“你是读书读傻了吗？秦铉要抢你的未来的帮主之位，懂不懂？”
秦钎忍着耳朵被揪的痛苦，出声：“姨娘，亲点啊，我又没写错字背错书。阿兄是嫡是长，这帮主之位本来就应该是阿兄的。”
王姨娘心疼儿子，松了手：“你就是个扶上墙的烂泥！都是一个爹生的，他能做帮主为何你做不得？小瀛洲虽为水匪，可是云泽湖秦家帮说一连官府都不敢说二。这天下哪里还有这样的舒服所在？你就忍心看着这么大个船帮交到别人手里？若是秦铉真的当上帮主，你我母子只怕喂云泽湖里的鱼了！”
秦钎揉着耳朵辩解：“阿兄不会的，阿兄那么好。”
王姨娘真是越说越气：“他那么好还不是装出来的笼络人心的？你读那些书难道是白读的？书本上没有教你人心险恶？”
秦钎十分委屈：“姨娘，书本是教我们仁善，兄友弟恭，而不是兄弟阋墙的。再说阿兄真的很好很辛苦啊，他在外奔波给小瀛洲带回来粮食与布匹，大家都不用再像以前那样挨饿。换作是我，肯定做不到的。所以阿兄当帮主是理所应当。姨娘，你就不要再说让我取而代之这些话了，让阿兄听见要与我生隔阂的。”
王姨娘一听自己的儿子居然用书本来压自己，气得把书案上的书都推到地上，指着秦钎几近咆哮：“早知道你这么死读书就应该让像秦铉一样跟着把头们混，好歹还能挣个民心。像你这种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以后只能当个废物！从明天起，你也不用天天在我跟前用功，再怎么努力你爹也是水匪头子秦化，应不了举。应不了举就当不了官，当不了官读这些书有什么用？还不如早早去江河湖海跑求生活！你读再多书也掩饰不了你是水匪头子的儿子！”
秦钎觉得姨娘有些无理取闹，可是看着姨娘变形的脸知道自己不应该再说些什么刺激她。只得站在那里不开口说话。
王姨娘甩甩袖子，走入黑暗之中。
秦化与自己都是那般聪明之人，怎么就生出这么个蠢笨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