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讲条件

秦铉一挑眉：“怪我？”

“阿爹抢了你一船货，你就放言说那是你娶我的聘礼。这件事闹得全江都尽人皆知。官家女与水匪，你不知道当时街头巷尾多热闹。每个路过我家大门的人都要指指点点，把我阿娘都气病了。”

尴尬轮到秦铉自己，当时只不过是气话，哪里知道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阿娘就担心我嫁不出去，全城给我找金龟婿。我跟陆浅浅有过节，她趁机报复造我的谣，变本加厉。陆平澜是个读书人，觉得是因为他娘妹我才会议亲困难影响终身大事，所以心生内疚想要补偿。他就说如果没人娶我，他就娶我。”

秦铉捏紧筷子，眼神幽暗：“陆平澜也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也太看得轻你了。”

“反正最后我是没嫁出去。陆蓟怕城破，连夜偷偷带着全家出逃。后来不知怎么的陆平澜一个人逃回来，正好碰到送我出城的马微梦。马微梦其实一早就对陆平澜有心思，只是她一个武将之女生得大大咧咧，陆平澜文弱白净，如果强行提亲倒有点马家欺负人。患难见真情，两人就这么在围城之下生出情谊来。马家连番受到打击，听说杨夫人现在神志不清，马微梦现在也挺可怜的，有家归不得。两个住在陆家里，只有一间屋子，现，两个人以前也都是没沾过阳春水的。那个园子以前可是江都最好的园子，现在也是残破一片。”

“所以你想说什么？”

“马微梦想投到你帐下，所以我替你向她示好不行吗？”

秦铉觉得可笑：“马家军可是累世的武将，哪里需要向我这种乱军投诚？岂不是负马家军的忠军名声？”

宋黛长叹：“马都督战死沙场，封了个侯，被长子袭爵。长子战死也未能动摇萧源分毫。朝廷大怒觉得马家军无用，褫夺了爵位。现在马家军情况危急，随时都有被萧源围剿的可能。家破人亡，马微梦恨萧源也恨朝廷，所以她觉得只有投靠明主才能完成手刃仇人的心愿。她很看好你。”

秦铉长久沉默，好像在思考什么。

两人吃完饭，王婆让人把热水倒进浴桶里。

秦钎搬的时候也很好奇，一向不怎么讲究的阿兄怎么会带一只浴桶来。

后来王婆说他年纪小，不懂这个。等以后娶妻就知道浴桶好处。

秦钎想起母亲与王姨娘好像都有一只浴桶，可能是女子要比男子爱干净吧。

宋黛坐在小几前烤着火，榴月站在旁边不知是去是留。

秦铉解开外袍，露出中衣。

不得不说说秦铉真的长了一副好骨架，肩宽腰窄，一看就孔武有力。

宋黛脑子里突然想起马微梦说的那些话，耳朵莫名有些发烫。

秦铉看了一眼榴月没有走的意思，“榴月今晚也睡这里？”

宋黛啊了一声。

“你若是想跟榴月、王婆睡一起，请自便！”

这是在下逐客令？

榴月赶紧麻溜地溜了。

为了暖和，秦钎把榴月与王婆安排在一起。

秦铉走入屏风后面的浴桶，一阵水声传来。

宋黛背对着屏风，脑海里都是秦铉入水时的样子。

夏天的时候宋黛见过秦铉汗水浸湿外衫的样子，肌肉分明。太热卸货的话他也会脱掉上衣，一看背影就是强劲有力。

水声一阵一阵传来，宋黛觉得心里有一只小虫子在爬，有点发痒。

转过去看一下应该没什么吧？

宋黛偷偷转过去，屏风上刚好投过来一个清晰的轮廓背影。

等到秦铉洗好要起身，宋黛也才侧过身来，捧起茶几上的茶杯。

可是茶水已经冷了，宋黛不得已喝了一口缓解内心的激动与紧张。

秦铉擦干水穿上中衣，浑身散发热气出来。

宋黛鼻尖是澡豆的味道。

“你洗吗？要先让王婆烧水过来。今天到了木炭，不缺了。这会里面还有热气，不冷。”

秦铉擦着头发，大马金刀坐在床榻上。

宋黛摇摇头。

“奔波一天，睡了吧。你睡里面还是外面？”

宋黛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啊？”

“你又想让我睡外面？你信不信我今夜要是睡外面，那帮汉子明天就得怂恿我攻城。他们现在按捺得住因为你既是宋郡守的女儿，又是我的妻子。若是不看这份上，他们早就想把江都城拿下。去城里住高房大屋不比这帐篷强？”

宋黛刚想说要不我睡箱子上，一看箱子早就被清理掉，不给她任何逃离的借口。

“还是说你想在桌子上坐一夜？”秦铉坐到小几前开始烘烤已经不滴水的头发。

“我们就必须睡一张床吗？”

秦铉没有看到她的惊慌：“你说呢？夫妻不睡一张床那还叫夫妻吗？”

宋黛有些话难以启齿。

秦铉没有再主动说话，静静地烘烤着头发。

宋黛借着火光，看到他的侧脸。

秦铉的好看跟陆平澜不一样，陆平澜是那种安静的美，他站在那里就能让人感受到一种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