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开启的门扉

第186章开启的门扉

砰！

路明非一头栽在座椅上。

古德里安教授大惊失色，一蹦三尺高，忙伸出手指到他鼻下，确保还有呼吸后才拍拍胸口。

“这是怎么了？”老头急地转个圈，从怀里掏出一瓶速效救心丸，掰开路明非的嘴就往里面倒去。

昏迷中的芬格尔被踩住脸蛋，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又再次失去意识。

闹腾许久，车厢内重新安静下来。

古德里安教授抱着路明非的脑袋，看向对面嘴边粘着一圈奶渍的少年，才意识到似乎没有新生面前展现出稳重的一面。

“哈哈哈，真是不好意思。”老人抓着自己比鸡窝还乱的头发，干笑着说：“不要被芬格尔误导了，我们学校正常人还是很多的。”

古德里安满面担忧：“你还好吗？怎么反应这么剧烈？难道你对龙有那么大恐惧？”

“……我突然想起来家里的火没有关。”小孩手脚僵硬的拉开门，但半截身子还没走出去，下一秒直接碎在原地。

……

他没脸没皮地笑着，眼底却满是迷茫。

“你还不够了解祂们。”古德里安教授笑了。

没有腰高的小孩子站在那里，穿着短袖短裤，别扭地弯腰，行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礼仪：“哥哥，聆听你的呼唤。”

他将铁制的柜门合上，转过身。

这是一间单人宿舍。

“那个人是龙？”

路明非叹口气，一想到他们说的什么s级就觉得自己压力山大，竟然比学霸的等级还高，想想都觉得可怕！

他从来都不是自信的人，别人越期待，他就越会搞砸。

他看着瓶子里被束缚自由的标本，突然感到一丝愤怒，一丝悲伤。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喷薄欲出，但被苏北洵重新压回心底。

“暂时不能说。”小孩子叹口气：“哥哥，在龙族的世界里名字可是带有力量的。我说了，他也就知道了。”

列车终于停下。

其实，路明非很清楚教授不可能做这种事情，但再不说一些烂话，他很害怕自己溺死在刚才的梦境里。

在苏北洵看来，相比于虚无缥缈的阵营与同类，他更看重的是个人的利益，而不是为了什么伟业傻乎乎踏上屠龙战场。

他直视着老人明亮的眼睛，声音飘在轰隆作响的行驶声里：“英雄的人物或许总有出现，但英雄的团体……即便有，也不可能持续千年！”

只可惜梦醒了，废柴依旧是那个废柴。

“你口中那个不想让他知道我的人，是指路明非吗？”

淡黄色的福尔马林溶液里，一个很像蜥蜴的动物泡在那里，祂蜷缩着尾巴向子宫中的胎儿般安详，张开的膜翼又像漂浮在云里。

那座冰封的巨山顶峰上，油画里的巨龙静静趴着，双翼垂到山脚，鲜红的血如同滚烫的岩浆。

##

卡塞尔的住宿条件非常不错，设备齐全，床面配备有干净的被褥。阳光洒落进来，绿萝欣欣向荣。

“你在这吗？”苏北洵忽然轻声说。

路明非已经没心情吐槽精神病院是什么鬼，他面若死灰地问：“所以，教授伱是用相同的办法叫醒我的？”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黑色鳞片，又低头看向自己面前的手提箱。

“他是谁？你是谁？我又是谁？”苏北洵再次问。

苏北洵不再说话，因为他完全无法认同。

“你在我面前出现整整四年，却在进入卡塞尔的这一路上消失无踪。如今独处后你又再次出现……所以，你顾忌的只可能是和我同行的那个人。”

自由一日？

路明非想再问问，但古德里安教授已经一溜烟炮没影。再回头，身前的学霸也消失无踪。

灯光懒洋洋的，映得他瞳色柔和许多。

“好极了！”苏北洵拍动手掌，神情说不出的讽刺，“真是部反抗与自由的完美史诗，我们都是吟游诗人口中不畏牺牲的伟大英雄。”

他惊恐地瞪大眼睛，捂住自己的嘴，颤巍巍说：“教授，你知道塔利娅吗？”

“当然！”古德里安教授点头：“我们谱写的历史中没有龙族，但祂们却出现在每一行记述的阴影里。称为‘血裔’的若干家族共同持有这个秘密，在战场上一次次埋葬龙族的复兴，直到千年后的今天，卡塞尔学院继承了他们的遗志。”

“别啊哥哥！”

小孩花容失色，一下子扑上来抱住他的大腿，浮夸地抹起眼泪：“他身边的那个人比我厉害多了，我可不想看到哥哥死掉。”

“你不震惊吗？”路明非现在很想和人说话，即便对方不搭理他：“龙族欸，世界上竟然存在这种东西。感觉17年的生活就像场梦一样。”

苏北洵放下包，将里面不多的衣服一一塞入柜子里。

他吐出一口浊气：“龙，很强吗？”

“没关系，我并不在意。”苏北洵用舌尖舔过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