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关扑来的线索
第60章关扑来的线索
她到的时候,李景瑢和容王已经清开了围观的工人,并派人集中看管住他们,她还以为是出了什么诡异的大事,走过去一看,不过是从泥里挖出块石头。再凑近一瞅,发现上面写着‘河灯半明灭,桃李不坐堂’的谶语,若是放在现代这肯定不足为奇,但放在这里便是不得了的事,出现这种昭示,多半是说当朝皇帝苛政猛于虎,导致民生苦不堪言,到了需要改朝换代的时候。
虽然现在兴朝已过了鼎盛之时,可现任皇帝也算是守成之君,无功无过,平日里既不劳民伤财,也不大兴土木,更不穷兵黩武,百姓富足、安居乐业,按理说,百姓不该生出闹事的心思才对。
何况这种谶语说白了都是胜利者书写的东西,并非真的有一语成谶的能力,若是当下出现谶语,那多半是有人有图谋不轨之心。
“这里的事还有人知道吗?”,李景瑢道。
发现这石头的时候,赵应不在,当时的副监工董会道:“围观在这的工人已经都被赶至那边去了,其他的人还不知道此处发生了何事?”
容王庆幸道:“那还算万幸,这事若是传到父皇耳中,怕是要龙颜大怒了”
‘河灯半明灭’指的就是汀州,‘桃李不坐堂’是说李氏江山要不保了。
整句话中不止说了李氏江山不稳,还指出了替代者可能出于汀州,而此时还在汀州的容王就非常容易成为众矢之的,所以为了给他自己减少点麻烦,也只能将此事瞒下去。
宋澜道:“可是这事真的能压下吗?”
容王道:“只要在场的这些人不说便是了”
“他们怎么说也得有几十人,如何能管住这么多张嘴?”
容王走过去向那些被看管住的人们道:“今日这事虽不知是谁的恶作剧,但其心可诛,历来出现这什么谶语的都被认作是无稽之谈,不过是有人故意为之,按例我应该诛杀今日在场所有人,但未参与者无辜,本王怜爱无辜者性命因此这一次饶过始作俑者,不再深究,但若发现除你们之外再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无论是你们的妻子孩子还是周围的什么人,今日在场众位都将逃不过被诛之果,所以千万不要抱着侥幸心理,下次本王就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肯放过一个了,听清楚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不禁觉得自己陷入了此事十分点背,早知便不凑此热闹了,自己的嘴虽能管住,但是别人的嘴如何管住,如今后半辈子都得活在担惊受怕之中,万一以后被人连坐,可是比那窦娥还要冤了。
好在唯一还算欣慰的是暂时保住了性命,遂也都连连答应。
宋澜小声道:“这能行吗?能确保他们不说出去吗?”
容王道:“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总不能把这些人都杀了吧”
李景瑢想了一番后又走过去对那些人问道:“今日最早是谁发现这块石头的?”
众人纷纷指着其中的两人,“是牛二和王五”
“你们两个可识字?”
二人俱摇头。
其实一听这二人的名字便可知其父母应该都是目不识丁的人,会按排行来取名字的家庭,多半也是无法给到孩子好的教育的。
李景瑢继续问道:“那你们发现了这块石头后为何会引这么多人来围观?”
其中一个稍微壮实点的叫牛二,他道:“冯胜识字,我们两个挖出这块石头后看这上面有字,我们两个倒是认得其中的‘李’和‘不’字,想看看这上面到底写什么,才找他来看的?”
王五也接着道:“他念出来后,我们都问他是什么意思,他说他也不知道,便找了周围几个识字的人来看看,围着的人便越来越多”
那个叫冯胜的,身材十分单薄,也出列应是。
宋澜与他们几个小声道:“虽然第一个发现的人通常很有嫌疑,但看这两个人的样子不像是能策划这件事的人”
李景瑢道:“即便不是,也有可能与他们有关系”
容王道:“本王以为这件事的最终目的还是冲着我来的”
宋澜道:“现下既然知道这事的所有人都已经被控制起来了,日后,若是有人按不住性子在朝堂上提了出来,便可知此事是谁在幕后主导的了”
容王道:“可是若到了那时,我便处于被动的位置了”
“所以此事一味的压是不行的”,李景瑢道。
宋澜道:“那该怎么办?”
李景瑢道:“咱们且同商议商议”
——
一处酒楼里,柜台前聚着好些人等着打酒,一个穿着石青色袍子的中年男子对站在身旁一个穿着紫棠色褙子白色上衣的年轻男子道:“公子,咱们若再留在长汀县内可能便会陷入危险了,之前你被范县丞抓住的时候,老奴差点以为你的身份便要暴露了”
这个穿石青色袍子的中年男子便是孙管家了,而被他称为公子的自然是萧溪棠,他道:“这算什么危险,这么些年,我被官府抓到的时候也不止这一次,哪一次不是化险为夷了”
孙管家着急道:“老奴并不是指这个”
“哎哟,可不要老奴老奴的叫,我听着不习惯”
孙管家应道:“好好好,不叫了便是,只是该说的我还是要说,这两天我在海石县居住,见渐有倭人上岸,可是他们登岸之后却并不见返回,可能便就地隐藏在哪个深山老林里,定是另有图谋,想要趁机而动了,若是他们真是准备在汀州图谋不轨,到时候怕是会拖累公子啊”
“你还不了解我的轻功,无论号称多么紧密的包围,我都能逃出生天,倒是你,若真如你这么说,你可得先到安全的地方才是”
“公子,我担心的是你啊”,孙管家语重心长的道。
萧溪棠拍了孙管家的肩,“放心吧,没人抓的着我”
孙管家一点也不担心萧溪棠一个人逃跑的能力,他担心的是,公子的心牵挂在这,有人让他跑不快的。
但他也知道,多说无益,公子的主意那是谁都劝不了的。
——
出了长汀河堤坝,宋澜对着站在路口的那个穿着紫棠色褙子白色上衣的人道:“你去哪儿了?”
萧溪棠指着自己腰间的酒袋道:“去打了一角好酒”
“公务时间喝酒,小心我扣你工钱”
“说的好像你给过工钱似的”,萧溪棠撇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