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众口一词
第99章众口一词开封府内,搁置了一段时间的魏青云仙桥苑杀人一案终于有了定论,仙桥苑行首钟离月出庭作证,证明萱萱与秋月早有龃龉,因在姐妹茶话会上萱萱不肯赏秋月的光,进而惹怒秋月,秋月逼萱萱吃了那令她过敏的干果,而后萱萱撞见了秋月接待屠户自降身价的事儿。
秋月怕萱萱将此事传扬出去,案发当日秋月借口萱萱未回,便引魏衙内在一旁等候,期间备了不少的干果让魏衙内吃下,萱萱回来后随魏衙内一同上了二楼留宿,而后魏衙内在与萱萱浓情蜜意之后,兀自睡下,夜半萱萱觉得喉咙发紧,下地找水喝,后来身上起癣导致呼吸困难致死。
听过钟离月的指证之后,站在开封府堂前的魏青云一个箭步冲上来,打了站在另一旁的秋月一巴掌,怒吼了一声“贱人”,直将她面批的红中带淤,口中吐血。
“放肆”,李景瑢拍了一声惊堂木,连忙有衙役上前制止魏青云。
魏青云则笑道:“李景瑢,我爹也是刑部尚书,与你这个开封府尹同为刑官,凡事不是要讲证据吗,如今有人证在此,是这个贱人陷害于我,害老子吃了这么多天的苦,难道我稍稍还在她身上有何不可吗?”
李景瑢正色道:“现在是在公堂之上,公然殴打堂上人,成何体统,视公堂为何物,视律法为何物?”
魏青云双手环臂,得意的哼了一声。
秋月捂着发肿的脸,冲过去要撕钟离月的衣服,“贱人,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要你如此诬陷于我,你可知道我会死的啊”,她发出疯狂的喊叫声。
魏青云却在一旁恶狠狠的道:“臭娘们,敢诬陷本衙内,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真是活腻歪了,如今还想威胁月娘”
他冲上去想把月娘从秋月手中拉出来,三人遂在堂上扭打成一片。
连着好几个衙役上前才把他们分开。
李景瑢拍了拍惊堂木道:“肃静,一人之言不尽可信,事实如何,还需仙桥苑里其他人的证词佐证,来人,带仙桥苑众人”
一众女子到齐后,他问道:“钱氏,你可知道萱萱对干果过敏一事?”
钱妈妈道:“回府尹大人的话,民女知道”
“那在茶话会上萱萱与秋月起争执一事你也知道?”
“知道”
“可还有其他人证?”
钱妈妈指着身后的娘子们道:“她们当日也在,都是知道的”
桃红道:“却有此事”
柳叶道:“此事我们都是知道的,只是不知这起癣还能致人丧命,当真是骇人听闻”
“是啊,是啊,我们都可以作证”,其他女子也道。
秋月紧咬着唇道:“当日我是与萱萱起了争执,可是我也没必要杀她啊”
李景瑢又道:“那钟离月所说的秋月私下接了屠户一事可确有其事?”
钱妈妈道:“确有其事”
秋月怒指着她道:“你胡说,私下接了屠户的分明是她钟离月,为何要张冠李戴到我身上?”
桃红手指卷着帕子道:“秋月你可不要冤枉月娘,其实那日你接待候屠户的时候,除了萱萱,我也是看到了的,你其实不必设计杀她的,你也知道我嘴快,所以这件事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
其他女子也应和着道:“是啊,是啊”
秋月指着她们的手臂因愤怒而颤抖,“你们.你们,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得罪你们的事,你们要众口一词这般害我?”,她看向桃红道:“桃红,我自问与你情同姐妹,你为何也要同她们一道害我?”
桃红的睫毛颤了颤,手指搅了搅衣袖,道:“秋月你便认了吧,这般多人证,你抵不掉的”
魏青云道:“李大人,你也看到了这贱人在你的公堂上便已经开始威胁证人了,难道你打算放任不管的吗?”
李景瑢眉心微沉,道:“公堂之上,疑犯与证人之间不可交头接耳”
钱妈妈道:“李府尹,这众位娘子与秋月无冤无仇,总不可能害她吧,就算她不认我们的证言,但是候屠户送给她的信物,可就在她的床边柜里搜到的,这个总是证据吧”
秋月道:“什么信物?什么信物?你们胡说八道”
李景瑢示意,有衙役将那磨喝乐呈上来,众人都看得出这是照着秋月的样子做出来的,他道:“这个你可认得?”
秋月颤抖着手,拿起那个磨喝乐,满眼的不可置信,这东西分明照着她的样子做的,连衣裳也是照着她常穿的衣服缝制的,再一翻背后,衣服之下还绣了一个月字。
她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了良久道:“人证、物证,好生齐全,任我有三寸不烂之舌也无法为自己辩白,不过.”,她的表情突然变得狠厉,“冤有头债有主,今日我有口难辩,但所有害我之人我都会记住,来日我就是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们”,她狠厉的眼神瞟过桃红的时候,桃红身子一颤,咽了两口吐沫。
秋月幽幽的唱着,“举头三尺有神明,不畏人知畏己知,六月晴空飞雪至,无人知是窦娥冤”,凄恻恻的声音在堂上回绕,令人肌肤生寒。
李景瑢掷了桌上的签子,“押下去吧”
秋月被衙役押了下去,其他证人也纷纷下堂,倒是魏青云不肯走,颐指气使的道:“我被李府尹关了这许多日子,一寸光阴一寸金,这时间可最是宝贵的东西,不知李府尹对我可有个说法?”
李景瑢知他想得寸进尺,但却挑错了人,语气平缓且轻视道:“若想撒泼打滚,回家找你老子去,本官所断之案一寸一厘都合法理,你作为本案首要疑犯,本该将你羁押在案,若是令你在外逍遥自在,才是本官失职,不过你话中有一句说的倒对,一寸光阴一寸金,若真是珍惜光阴,便少卷入这些惹出是非的事情里去,需知罪孽本自微末始,身陷囹圄悔方迟,魏衙内可要洁身自爱啊”
魏青云气得一指李景瑢,道:“你好生伶牙俐齿啊,咱们且走着瞧”,说罢一拂袖离开了正堂。
李景瑢的眉心却沉了下来,阿和道:“大人,案子结了你怎么还愁眉不展的呀?”
阿薰道:“一定是因为那个魏衙内是个不折不扣的浪荡子弟,要是我的话,我巴不得他是此案的凶手呢”
李景瑢双手环绕抱臂,后背靠在椅子上,这案子他总觉得有一丝奇怪,就是一直未明到底奇怪在那里?
“大人.大人”,阿和在叫他,他回身道:“怎么了?”
“该审下一个案子了,是昌平侯世子妃的案子”
李景瑢回神道:“带他们上来”
很快便带了本案相关人员上堂,此案涉及的人倒是不多,昌平侯世子徐如松,世子妃朱盈盈,盗贼白石头及昌平侯府管家老张。
李景瑢拍了一声惊堂木,本案便即刻开审,首先问道的是官家老张,“你可说说,当日抓到案犯时是何情况?”
“抓到这盗贼的前一日正是我家世子与世子妃大婚的日子,那日宾客云集、人多繁杂,这小贼该是趁着宾客贺礼的时候混入到了后院之中,想要趁乱浑水摸鱼,顺走一些财物。但是当夜宾客来庆后,各个小门都关上了,宾客观礼之后,只能从正门出走。这小贼大抵是出不去,所以便先藏在院子中,想要以待时机再混出府外去的,但第二日早上,世子妃头上的一根金钗不见了,遂让下人在院子里找,没想到却阴差阳错的找出来个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