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黑色平安夜（一）
2029年的圣诞节，气氛有一点点怪异。
大秦人依然秉持着他们对这个最重要节日的郑重，从感恩节就开始装饰圣诞树，甚至比往年做得更精细——越是人心惶惶的时候，就越需要一点仪式感，以示生活一如往昔。
华夏人虽然不放假（在现实的华夏人心目中，节日的格调跟放假天数成正比），但抱着“找个理由出去搓一顿”的想法，也在平安夜挤满了餐馆。
一件说起来非常地狱的事情是，自从“末世大疏散”，抠门的华夏人发现钱或许就要变成废纸了，终于舍得拿出来消费，导致末世之前经济逆势繁荣，尤其是餐饮行业，好吃的饭店一座难求，呈现出一种华夏人自己调侃的，“最后的晚餐”式的狂欢。
饭店为了应景，也装饰了圣诞树。从圣诞前一两周开始，不知道是谁发明了一种“平安夜把安德烈的野苹果挂在圣诞树上，就能得到格赫罗斯的保佑”的奇怪的迷信，一时间到处都在卖义乌量产“安德烈的塑料红苹果”，然后被迷信乐子人们买走挂在树上。
“乐死我了……出门遛个弯，看到的每一棵圣诞树上，都喵的挂满了安德烈的苹果。”
“笑死，这到底是从谁开始的？”
“圣诞树x苹果树√”
“安德烈的苹果是什么梗？”
“楼上这网速已经不是2g了，是1g了吧……”
“比列宁格勒更多雾的气候和路旁鲜艳的野苹果——”
“停！停！来个人，快打断吟唱！”
不能怪网友吐槽，这种奇怪民间仪式的槽点实在太多，以至于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
“我刚看到苹果上已经开始刻符文了！”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https:///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官方说不要乱刻符文看来是白说了。”
“不是，让我捋捋：圣诞节许愿，但是拜格赫罗斯；平安夜苹果正确，但是安德烈的苹果。呃……”
“完全没有毛病！这年景拜上帝不如拜邪神。”
“这味儿对了！这就是华夏人的仪式感！”
跟苹果仪式同样奇怪的，是白牙岛的平安夜特色菜品，烤鸡。
什么，你问烤鸡能有什么特色？
大概是这道“平安夜烤鸡”，在每一只鸡的肚子里都塞了一只苹果……
“首先火鸡是感恩节吃的，然后这不是火鸡，最后苹果应该塞在烤乳猪的嘴里才对吧？”洛书一口气指出了所有的槽点。
“不重要，”黎鸣霄已经把烤鸡片成了好几块，光速破坏了仪式感，“能吃就不错了。”
——考虑到食堂颠勺阿姨和大叔们都撤离了，现在密大的伙食由师生轮流掌勺，视当值厨师而定，端出什么东西随机性极大，做成这样已经谢天谢地了。
程玖在黎鸣霄刚切下第一块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啃了，完全不在意菜品不正确的问题。
随着白牙岛越来越接近“2号位”，留守的“战斗人员”，或者叫“末世观察员”们，已经搬出了原本的宿舍，集中到了差不多搭建完毕的“幸存者基地”里。
在混沌气息充盈的地方，梦境是最容易跟亚空间发生链接的。为了防止出现“梦中污染，起尸啃个把舍友”这种情况，每个人依然有单独的房间，抗震设计下长得像一顶顶帐篷，每晚巡夜组会手持隐器“罗盘”或者“温度计”在帐篷群中来回巡查。
如果在某顶帐篷附近发现了指针晃动或者读数波动，那么说明里面可能躺着一个正在“蒙主召唤”的小可爱。
“这种情况千万不要上去就把人踹醒，”洛书边巡逻边解说——随着亚空间降临的事实逐渐被大众接受，“牧场物语之白牙岛上的脆皮大学生”开始采取直播形式，尽可能防止整个岛屿突然全灭，最后的信息却没有传递出去的情况：“大家知道‘异常状态坍缩定律’吧？”
现在已经不用洛书眼神示意，程玖自动开始讲解：“污染发生的时候，人处于正常和亚空间生物的状态叠加，如果被唤醒，就会迅速坍缩到其中一种状态，要么是人，要么是亚空间生物。”
“为什么不能直接踹醒？”洛书：“如果对方坍缩成人，那算你运气好；如果坍缩成怪物，这不是当场起尸？”她卖了一会儿关子，才说，“当然，这种情况是有对应处理方案的……”
洛书还没说完，忽然“啊啊啊啊啊”的尖叫弹幕爆炸式地挡住了屏幕，让她一时看不见发生了什么，只好先把手机挪开，再定睛一看：
黎鸣霄走在前面，来到一顶帐篷旁边的时候，他手里被洛书开过光的小金鱼温度计水银球里，液面读数开始明显地上下晃动，像一片起浪的海面！
尖叫不止存在于弹幕中，平安夜的晚上，在华夏无数的餐馆里，一边聚餐一边看白牙岛直播的老中青们（最近一个月，这已经成了华夏聚餐的日常，以至于很多餐馆干脆搞了投影屏幕放直播，营造出一种在酒馆看球赛的氛围感），见状纷纷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啊啊啊真的有人污染了啊——”
“我去，”相对于这条时间线上，还是第一次见识这种情况的小伙伴，和更加没有见识的直播间观众们，洛书对“变章鱼头”这种事已经可以说是身经百战了，完全不慌，只是她也没想到曹操这么不经念叨，刚科普呢，马上就变成了现场教学，不由吐槽：“这是哪个小可爱？”
黎鸣霄转了一下额头上的头灯，照亮帐篷上的铭牌：“李志磊。”他又补充，“这一片是康宁精神病院医护。”
好家伙，又是你！
“原初线”中，因为在康宁精神病院事件中卡过bug，李志磊隔三差五就要大变章鱼头，需要洛书的特殊关照。但自从切到“美丽新世界线”“和平与遗忘线”，白牙岛很久没有回到2号位，这种情况已经有一阵不曾出现过了，洛书都快把这事忘了。
喔，这该死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