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
祁秦扭转钥匙开锁后,秦书正抱胸站在门口,似乎等待他已经有一会儿了,他把钥匙放在鞋柜上,关上门。
“我半个时前就给你发消息了,怎么现在才回家?”
“看消息看得晚了,回来又用了些时间。”
其实只有几步路而已。
只不过是他站在孟和苏家的单元楼下心存侥幸,想着如果再等等,没准会有个和孟和苏见面的机会。
但灯再也没亮起。
“你怎么说服她走的?”祁秦问秦书。
“我说如果她怀疑你拐带了方舒华可以去警察局报案,她不报案的话我来报,就告她非法闯入民宅。她左等右等等不到你,听见我这么说没坚持多久就走了。”
祁秦换了鞋往房间走,秦书跟在他身后,没有放过他的打算。
“方舒华和她妈妈的事,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妈,这是人家母女两的事,我能有什么打算?”
“那方舒华她妈妈怎么会来咱们家上门要人,她认定你和方舒华关系匪浅。”
“妈。”祁秦又叫了声秦书,“我保证,我绝没有做坏事,就像我微信里和你说的那样,我只是帮了很久没见面的朋友一个小忙,方舒华那边她自己会处理好的,你只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好。”
“随便你,我也懒得管。”
自从祁秦出了高中那档子事后,秦书好似大彻大悟般,很少再干涉祁秦的事情,也不会再尝试左右他的人生决定,对他这个儿子甚至到了可以说是放任自流的地步。祁秦想,可能这也是一种“破窗效应”。
反正左右不会比当时更糟糕了。
“对了,和苏来过一趟,应该是来找你的,正好撞上方舒华妈妈在,她拉着和苏不放,看样子把人吓得不轻。我护着把她送出去,看见她手里还提着个蛋糕,没能放下就走了”。
“蛋糕”两个字像是个触发词,原本心不在焉的祁秦忽然转过身,问她蛋糕长什么样子,像是这对他非常重要。
“当时情况太乱了,哪里顾得上,我连她为什么要拿着蛋糕上门都没来得及问。”
“妈。”
秦书应声:“嗯。”
“妈妈,我的好妈妈,有没有一种可能,今天是我的生日呢。”
秦书愣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一般“啊”了声,第一时间想到的却不是忘了祁秦的生日,而是别的事。
“那孩子一定很伤心吧,来找你却扑了个空,你没和她说吗?本来你们应该一起回来的。”
“她把我拉黑了。”
祁秦原本很少和秦书说这些,但他确实对当下的处境感到束手无策,本能地想从秦书这里得到些建议或帮助。
“拉黑也是正常的。”秦书不仅没安慰他,还带着事不关己的幸灾乐祸的态度在一旁嘲笑,“你不能指望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个好人。”
“我没有。”
祁秦帮助方舒华只是事态发展下的选择,绝对不是出于什么英雄情结,可偏偏方舒华和秦书都这么觉得。
“你和我说这些没有用,重要的是和苏怎么想。你好好想想该怎么和人家赔礼道歉吧。”
秦书的话没有错,但她明显偏袒的态度让祁秦有些不解。
“你怎么比起我,像是更喜欢孟和苏多一点?”
秦书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祁秦,问他:“天底下有哪个父母会喜欢别人家的孩子胜过自己的孩子?不过我喜欢她倒是不假。”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秦书虽然不干涉祁秦交友,但曾经也表达过对他和孟和苏来往太过密切的担心,倒也不是出于什么深层次的考量,只是觉得孟和苏玩心太重,怕他们总在一起玩会影响祁秦的成绩。祁秦听了也没放在心上,久而久之秦书也就不说了。
“你为了打游戏休学的时候,我拜托那孩子去作说客,原本是让她劝你回来的,最后她没有劝动你,倒把我给劝动了。我那时候不再坚持带你回来,不是被你的决心打动,而是被那孩子的话说动了。”
“她比我这个作母亲的更相信你,更听不得别人否定你,哪怕对方是我也一样。她这么喜欢你,我怎么能不喜欢她?”
对啊,秦书是这样,祁秦也是这样。
祁秦没办法不喜欢孟和苏
但在秦书眼里,孟和苏是喜欢祁秦的吗?
祁秦想问秦书她觉得孟和苏对自己的喜欢是否有更延伸的意义,话还未问出口,便觉得难为情,又觉得自己太傻,竟然想要向秦书去要这个问题的答案。
不确定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也没什么,因为在这个问题纷杂的世界里,有一个问题是答定的,他喜欢孟和苏,这种喜欢有着广阔的意义,可以跨越多种身份。
明白这一点就已足够。
祁秦很想见孟和苏。
年二十九当天,孟和苏天刚亮就像马戏团猴子一样被父母拉去给亲朋好友做动物表演。有些亲戚孟丙文和苏爱华他们两个已经走动过,留在今天的这些平时往来比较密切,孟和苏就算再怎么不情愿也逃不开,只能四处陪笑。不过多亏于此,她一天里很少有时间会想到祁秦。
只有非常偶然的几次,每次时间都很短,短到孟和苏觉得可以忽略不计。
到了傍晚时分,他们一家三口回了家,还没能休息多久,苏爱华又把孟和苏赶出去,让她把家门口的春联换了。新春联上面印有“某农村信用社”字样,不知道苏爱华从哪里搞来的,孟和苏皱着眉接过来,拿着春联、胶带和一个垫脚凳出了门。
她踩上凳子先把旧的揭了下来,拿着横联,比划着确定中心点。
“往左边挪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