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图格鲁的探查

赵三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语气笃定。

“千真万确。”

“林业在县衙的仓库平日并没有马车进出，基本只有武备。”

“而哨站那帮站岗的人就是样子货，白天看着人多，其实都是从附近村子临时叫来的民夫在干活，撑场面罢了。”

“一到晚上，该回家的回家，该抱老婆的抱老婆，谁还愿意在哨站里喝西北风？”

赵三撇了撇嘴，露出一些不屑的表情，仿佛一切都是他无意间发现的一样，

“我听说，晚上站岗的，很多都会偷溜回村里，哨站晚上太冷了，真正在哨站过夜的人，撑死也就二三十个。”

这话一出，济格和图格鲁的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有些心动了。

只是……这事儿听起来太顺了，顺利得像个专门为他们挖好的陷阱。

刚要到黑水县就遇到商队，而且这个商队就正好有黑水县布防的情报。

只是可惜图格鲁看兵书还是没有学到精髓，若是他能够探查一番赵三等人手上茧子的位置，就能够抓到赵三的破绽。

而现在赵三一脸坦然，双手一摊，任由他们打量，那副“信不信由你”的模样，反而让人生不出太多怀疑。

赵三经历了之前的事情，已经成为了大心脏，面对这种场面丝毫不慌，反而游刃有余。

“阿达，这汉人的话，不能全信。”

图格鲁压低了声音，用鞑靼语飞快地说道，他还是保留了最后一丝谨慎，

“但是，假的肯定没这么离谱。要是他敢骗我们，之后肯定让他不得好死。”

他眼中凶光一闪而逝，瞥了赵三一眼。

“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那咱们这次就赚翻了！哨站里的物资，估计足够我们哈察部过好几个冬天！”

济格粗粝的手指摩挲着腰间的刀柄，哨站里的物资在他脑海里打转，最终，贪婪还是战胜了理智。

作为草原上的雄鹰，怎么能够害怕中原的羊群呢？

济格猛地一拍大腿。

“干了！”

“赵三，你前面带路！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两日后，三百多名哈察部的弓骑兵如同一片乌云，悄无声息地潜伏在距离哨站几里外的一处土坡后。

赵三带着他们来到了这里。

风吹过草地，发出沙沙的声响，掩盖了马匹偶尔打的响鼻。

图格鲁勒住马缰，抬手拦住了准备下令冲锋的济格。

“阿达，先别急着动手。”

“我们对这里不熟，还是先派人去探查一番，确认情况再说。”

“万一有诈，我们也好及时撤退。”

济格咧嘴一笑，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图格鲁的肩膀上。

“好！不愧是我的好儿子，图格鲁！”

“我从小让你学汉字，学汉语，读那些汉人的兵书，果然没错！你比阿达我想得周到！”

济格的笑声里满是自豪。

图格鲁眼神锐利，如同草原上的鹰隼，他盯着远处模糊的哨站轮廓，主动请缨。

“阿达，我的眼神最好，让我去吧。”

又是两日过去。

这两日里，图格鲁就像一个最耐心的猎人，趴在不同的地方，用他那双鹰眼死死盯着哨站。

他看到的一切，和赵三说的分毫不差。

白天，哨站里人影绰绰，车马进出，显得颇为繁忙。

可一到夜晚，整个哨站便迅速沉寂下来，除了几个关键位置有篝火和零星几个走动的哨兵，大部分区域都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

他甚至冒险摸近了一些，估算出夜间留守的人数，确实只有二三十人。

松懈，懒散，毫无防备。

图格鲁返回营地时，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阿达！那汉人没说谎！”

“那哨站里晚上真的没什么人！守卫跟睡死过去一样，这简直就是长生天送给我们的礼物！”

夜色如墨，哈察部的骑兵们压抑着兴奋，如同饿狼扑向毫无防备的羊群。

“杀！”

济格一声爆喝，三百多名骑兵猛然从土坡后冲出，马蹄声瞬间撕裂了草原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