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6
chapter36
“妈妈，我好像爱上了一个人。”陈因因不是第一次说这句话。上次是她五岁时，病愈出院后，去找托儿所的好朋友美林，却正赶上美林一家搬走。和美林告别后，陈因因第一次感到悲伤，比生病更难以忍受。这令她想起妈妈念的童话故事，小美人鱼之所以痛苦，是因为爱上了王子。于是她回家后脱口而出，“妈妈，我好像爱上了一个人。”赵鸿雁和老陈愣了下哈哈大笑，帮她擦眼泪，感慨孩子话真好玩。陈因因为他们的反应而生气，觉得自己的感情被轻视，挣开他们钻进床底，一直到晚上才被哄出来。后来，她再也没见过美林。她留下一个印象，和痛苦相关是爱，喜欢则只关乎快乐。所以她必须清晰地用词，对周锆是喜欢，对宋微是爱，而且是不应该的爱。早上睁开眼，陈因因感到额头上如压着一块石头。她忍着难受和周敬一起出门，到教室见到宋微时直接走过，落座在前排。宋微停在原地看她一会儿，和她斜后方的女生换位置，落座下来。随着单老师走进来，嗡嗡的讨论声落下。他先把手里的一打试卷往下发，而后回到黑板前奋笔疾书，一口气写下四个方程式。陈因因听到周敬笑着低喃，“够硬核，上来就麦克斯韦方程组”。单老师紧跟着也说出这个名字，解释他最先给出这个方程组，是因为在他心中，这是最美的物理学公式，四个公式分别由四位伟大科学家创造，展现了人类接棒探索未知的毅力。他语气和眼神中透出的激情，令陈因因振奋。昨晚的儿女情长如被离心力甩出去，她的心神被眼前的公式攫取，尽管听其中的原理时十分费力。人生中决定命运的，往往是不经意的瞬间。对陈因因来说，她当然没想过，三十多年后被问起后不后悔，她总会摇摇头，笑着说，“至少我有手算麦克斯韦方程的本事，就算一万次失败，我也可以从头再来，有这份底气，我永远不后悔。”眼下面对卷子上的题，陈因因只有叹气。什么“地月距离变化对潮汐的影响”，“《清明上河图》中拱桥的受力分析”，全是她没见过的。好在电学底子够厚，才不至于交白…
“妈妈，我好像爱上了一个人。”
陈因因不是第一次说这句话。上次是她五岁时，病愈出院后，去找托儿所的好朋友美林，却正赶上美林一家搬走。和美林告别后，陈因因第一次感到悲伤，比生病更难以忍受。
这令她想起妈妈念的童话故事，小美人鱼之所以痛苦，是因为爱上了王子。于是她回家后脱口而出，“妈妈，我好像爱上了一个人。”
赵鸿雁和老陈愣了下哈哈大笑，帮她擦眼泪，感慨孩子话真好玩。
陈因因为他们的反应而生气，觉得自己的感情被轻视，挣开他们钻进床底，一直到晚上才被哄出来。
后来，她再也没见过美林。
她留下一个印象，和痛苦相关是爱，喜欢则只关乎快乐。所以她必须清晰地用词，对周锆是喜欢，对宋微是爱，而且是不应该的爱。
早上睁开眼，陈因因感到额头上如压着一块石头。她忍着难受和周敬一起出门，到教室见到宋微时直接走过，落座在前排。
宋微停在原地看她一会儿，和她斜后方的女生换位置，落座下来。
随着单老师走进来，嗡嗡的讨论声落下。他先把手里的一打试卷往下发，而后回到黑板前奋笔疾书，一口气写下四个方程式。
陈因因听到周敬笑着低喃，“够硬核，上来就麦克斯韦方程组”。
单老师紧跟着也说出这个名字，解释他最先给出这个方程组，是因为在他心中，这是最美的物理学公式，四个公式分别由四位伟大科学家创造，展现了人类接棒探索未知的毅力。
他语气和眼神中透出的激情，令陈因因振奋。昨晚的儿女情长如被离心力甩出去，她的心神被眼前的公式攫取，尽管听其中的原理时十分费力。
人生中决定命运的，往往是不经意的瞬间。
对陈因因来说，她当然没想过，三十多年后被问起后不后悔，她总会摇摇头，笑着说，“至少我有手算麦克斯韦方程的本事，就算一万次失败，我也可以从头再来，有这份底气，我永远不后悔。”
眼下面对卷子上的题，陈因因只有叹气。
什么“地月距离变化对潮汐的影响”，“《清明上河图》中拱桥的受力分析”，全是她没见过的。好在电学底子够厚，才不至于交白卷。
旁边的周敬则游刃有余，和单老师讨论地有来有往，惹得昨天那个王啥气哼哼瞪着。
陈因因忍不住偷瞄宋微的试卷，被他抓个正着，问她写出来没有。
“没有。”
“哦，那赶快写吧。”
宋微的语气有些冷淡，令陈因因意外，又冒出说不出的难受，扭头看试卷更是没思路。好在下午是数学，陈因因擅长的科目，状态找回来一些。
白老师和单老师和蔼的风格不同，讲话蛮伤人，“数学这东西就是吃天赋，如果现在给你们讲偏微分方程听不懂，那大学千万别选数学专业。”
陈因因听会了，题也知道怎么做，但她不认同这个白老师的论调。平时她给家慧讲题时最有成就感，坚信只要讲得好，难题也谁都可以会。
上完一整天课，脑子全是糊的。
陈因因几乎马上就能睡着，可其他学生都跟打鸡血一样，为明天考试摩拳擦掌，那个王旭又不长眼地来叫嚣。
陈因因现在看着他，只觉得好笑，甚至在想他是不是暗恋宋微，才如此亦步亦趋。
宋微倒礼貌，“祝你成功。”
他对考试毫不在意，这次来不过是陪陈因因，而且他确信，她一定会赢过王旭。
然而这一晚，陈因因连复习都没做，九点不到就爬上床睡了。前一晚情感起伏严重，消耗太多气力，她睡得格外沉，感觉刚闭眼没多久再睁开，一整夜已过去。
起来便重复前一天的行程，拿到试卷后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随着解题，陈因因恍然领会到周敬之前讲的，“俯瞰知识体系”。虽然眼前的题有很多不会，但回想平日做的高考题，却变得格外考点清晰。
等两门都考完，她感到一股莫名的舒爽。
判卷速度奇快无比，学生们刚吃完饭便发榜，令人怀疑老师是不是每张卷子只抽一道题看。
名单上，周敬不出意外排第一。后面是两个省重点的学生，而第四名竟是陈因因，宋微排在第九。身后的王旭看了眼就走人，他在二十名开外。
中科大老师要和前三名学生复试。周敬决定去聊聊看，“你们可以等我吗？”
“当然呀”，陈因因笑着应声，把心里的失落掩饰好。虽说她没那么争强好胜，但看到自己考第四时还是开心又失落，终究差一点点。
宋微也让周敬放心去考，祝她顺利。
待周敬走开，陈因因和宋微陷入微妙的沉默，隔着一米距离半天没动。
“要不我们出去转一圈”，宋微忽然提议。
“啊？”
陈因因拒绝道，“还是别乱走了吧，万一找不回这里有危险咋办。”
“不会有危险，我肯定能找回来。”
宋微说着校门口方向走，见陈因因没动，扭头说，“你眼睛里都写着很想去了。”
陈因因咬住下唇，一拍大腿一扬手，走到宋微前头说，“走着！”
他们从校门口出来，选大路往左朝繁华的地方走。陈因因这才发现，原来这学校坐落在商店街附近，和他们附中那种僻静截然不同。
“在这种地方上学，不得放了学就去玩，太不利于学习了。”
陈因因一路感慨，对所见的一切都好奇。
宋微护着她躲开行人，抓到机会问，“陈因因，你其实也挺想去中科大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