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野红莓 - Ashitaka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当前位置: 30读书 > 纯爱同人 > 野红莓 >

第23章(1)

云谷一高,大考素来以严闻名。书包禁止,水杯禁止,电子产品更是禁止,考试全程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电子监控。进考场前,从头到脚,安检仪扫一遭,嘀嘀作响了,你得乖乖向监考组长解释,是你内衣扣子的原因,还是你裤子拉锁的原因。可以说毫无人权。

以至于彭小满一直以为,在鹭高期末考铁定就跟在自家小天井里,边抠脚边写作业一样,论严哪儿严得过云古一高那帮操`蛋孙子。

可遇到了科尔沁鹰眼,他才明白,太美的承诺是因为太年轻。

魏玉珠人倒是不矮,掸眼看一米七多的样子,且高马尾大光明,鼻梁上一幅椭圆片眼镜,精气神很足。袁泉似的一对儿大欧双下,俩眼珠子精光四射嘀溜乱转不算,还小陀螺似的在考场里来回转悠,整俩小时一刻不歇。彭小满都快看吐了,怀疑这位大姐的耐力是不是部队里训练出来的。而且他一碰上她那深邃且洞贯的眼神儿,就觉得自己被当众扒了个精光,袒胸露乳,外加露屌。于是怂的起飞,裤兜里揣了张写着几句古诗词的小豆腐干,搁屁股底下坐软了也没敢掏出来。

倒是一位仁兄胆儿肥,鹰眼鼻子尖儿底下乱传答题卡,手还没来及缩回来呢,下一秒就被魏玉珠逮了个准,收卷,判零,请出考场,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过后,魏玉珠端着保温杯面不改色地呷了口茶水,俯斜向下审视一圈儿,那意思就是——我看哪个还敢?

不敢,不敢。彭小满过后两场,头都没擡。

数学那场,彭小满是倒数第三个出考场的,另俩一看就是高级学霸。他是因为不会写,就打算在答卷时长上面死磕,好像自己在考场里多憋个十几分钟,就能生憋出个三四分似的。等堵了满脑袋方程数列不等式,交掉那张涂涂抹抹,改的稀烂的答题卡,出了考场的时候,太阳几近西暮了。

李鸢在等他,和缑钟齐续铭头挤头,倚着围栏攒一块儿。

夕阳下,一脸的爷等的很烦。

“我以为你被魏玉珠点xue了。”

“嗯。”彭小满一出来,便飞快地把屁兜里的小纸条揉成一团,丢进门口的纸筒,“她看我一眼跟点xue也差不多了,人类再一次回想起了被电子眼支配的恐惧。”

“就说你要吓漏尿。”李鸢往教室里望了一眼,“鹰眼是鹭高传奇,来鹭高教书之前混得是内蒙古那边的部队,玩真枪的那种。”

“卧槽!我就说她有部队背景吧!考场视察还带走正步的!”彭小满想大声儿又不敢,强自压着嗓子,“话说我们学校师资团队怎么卧虎藏龙的?不是有家族企业就是有部队背景的?”

“还有料呢。”缑钟齐推了下眼镜,“张良老师知道不?”

彭小满摇头。李鸢则一脸了然,似笑非笑。

“文科班教物理的,和咱们班卫一筌老师是年级cp,炸毛攻搭温润受,贴吧还有他俩文儿的,精品贴。”

“然后呢?”彭小满歪头,传奇呢?

“张老师二十多岁的时候,毕业第一年分配到鹭高教物理,就泡到了他任教那个班的班花,确定了关系立马跟学校辞了职,说,这事儿他承认他不道德,但情不知所起了,没辙,只能这么解决了。”

彭小满一愣。

“他俩后来在一起谈了七年,一点儿没痒,前年才结的婚,结过婚张老师才回来鹭高继续教物理的。他爱人好像是今年年初才生的小孩儿,双胞胎,他们都说这故事改编改编就是本校园言情。”

彭小满一乐:“卧槽,偶像剧么?”

“如你所想。”李鸢打了个响指,“张良也有外号,跟卫一筌的鹭高花泽类是成套的,叫鹭高道明寺。”

续铭执着张a4,持续状况外,末了突然一拍大腿根,耷拉着眼皮转头问缑钟齐和李鸢,“你们两个数学选择再报一遍答案我听听,我刚才没对清楚。”

李鸢:“dba。”

缑钟齐:“dbb。”

“卧槽学霸对答案能不能别让学渣听见!”彭小满浑身一抖,好似白日见鬼,抱着书包捂着耳朵就蹦远了。

李鸢有点儿习惯载彭小满上学或回家的路上,分享他的一枚耳机了。

彭小满的耳机是动圈耳机,森海塞尔ie60,官网报价一千一,李鸢一开始听他说了价格,张口就打算回“你脑残么”,转念一想自己打撸,买皮肤买装备往里白花的钱,这话也就生给咽了——价值观不同,谁也别说谁。

彭小满听歌很杂,ipod在他手里,自然也预测不到下一首是什么,有可能上一首还是枪花或linkinpark,下一首就跳到了玉置浩二或东方神起,又或者上一首还是骚姆或断眉,下一首就成了“我有一只仙女棒,变大变小变漂亮”,非不按剧本来。

不过李鸢承认,他听歌品味挺高的,且每一首都能跟着唱。

有的比原唱唱得还好。

彭小满解开ipod锁屏,换了首lp的热单《numb》,说:“妈的我躲迟了,其实我全都听见了。”

贝宁顿的声音有魔力,即算开腔只哼一个音节,也叫人鸡皮疙瘩乍起。李鸢右手放把,向前扯了扯连缀着彭小满那头的线,把耳机往耳道深处顶了一顶:“听见什么了?”

“你和缑钟齐报的答案,草我就很贱的忍不住对了一下!”彭小满声儿里三分颤抖,“我跟你有六个不一样!我真特么……六六六。”

李鸢了然地一点头,过后云淡风轻地张嘴补刀:“我其实强在大题方面,老缑选择填空基本不丢分。”

彭小满话里得抖意陡然添到六分,“……那就七个。”

李鸢在前座笑开,春光灿烂的,“少侠命中率很高嘛,拢共拢就十道。”

“心好累。”彭小满几欲以头凿墙,心说这次又是四十多没跑,搞不好又得刷新历史新低,忍不住切齿道:“下次考完再对答案,我生儿子没腚眼。”

李鸢想说,你自己造孽凭什么叫你儿子没腚眼。只是这句怼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觉得脊线一阵温热,像被什么正轻巧而不失力度地抵着。或是手掌或是脸颊,李鸢迎风思索了一阵才想明白,应该是彭小满的额头。

那必须是一种示弱的姿势,下意识,不自知,好比努努会在睡梦里抱住自己的胳膊不放,李鸢擅自为它赋予含义。不知道这人现在是什么样子,撇着眉毛,还是耷着眼盖,他边这么漫想,边背过手去摸索一阵,在那颗毛茸茸的后脑勺上按了一样,算是不甚细致的潦草安抚。

行人来往,路上亮灯,淡着外围,自行车的直行形迹串起间隔着距离,印在柏油路上的大团光晕。耳机里贝宁顿在唱:“i'vebesotiredsomuchmoreaware.”

我已经身心疲惫,灵魂却骤然觉醒。

驶到筑家塘,李鸢是一个急停刹了车,彭小满重心掼向前去,一下抱住了李鸢的腰。李鸢一脚支地,车子重心倏然向右倾去,彭小满也便忙脚掌落地,刚想问“你是压着猫了还是撞着鬼了”,李鸢就回头了,神色不明,语调如常:“你先下来,我有点事儿。”

“你……”彭小满蹦下后座,朝前望望,谁也没有。

李鸢揽了揽肩上的背带,“明早还是七点半,门口,别忘记准考证。”

彭小满见他只字不愿提,便也不问,比了个ok,又骚里骚气地送了个飞吻,笑道:“学霸晚安。”

等李鸢看他脚欠地踢飞只易拉罐,进了里巷,周文才起身,从拐角黑黢黢的墙根阴处走出来,金发推平重染成了闷青色,丁零当啷一串儿耳饰,笑起来牙箍闪闪,血头血脸。李鸢看他揣兜溜达过来的样子就觉得脑门青筋突突直跳,周文又极不开眼,胳膊往他肩上一勾,顺着法令纹蜿蜒而下的鼻血滴在了李鸢的校服衣肩上,“救命啊,好堂弟。”笑嘻嘻的样子。

林以雄又是加班,家里黑成一片,努努扑出来蹭李鸢的小腿,周文截胡,又被李鸢抢过,不让他抱。周文无所谓地耸肩,擡起胳膊擦了擦血迹。

“追杀?”

“瞧你说的哎哟,不至于。”周文按了按嘴角,“甲方那边欠工程款,跟副总去要了,嘴不干净干了一场,那边有点儿急了,单位让我回来躲躲,别露头。”过会儿又阴测测地眯眼笑,“挂不到你身上,别虚啊你。”

字体大小
主题切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