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章猛虎 - 忠犬上门来 - 竹家少爷 - 女生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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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9章猛虎

第079章猛虎

张二还真不信隋宁远就这么听话地照做了,所以虽然背对着他,但还是总忍不住回头看一眼隋宁远,想知道他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

结果不管什么时候回头,隋宁远都专心低着头,顺从在纸上写着什么,张二不认字,而且隋宁远也故意卷起纸边,不给他看。

张二探头几次,后来索性算了,反正今儿他们来也就是拿这废柴公子找乐子的,只要能欺负着他,看他郁闷痛苦,把之前在隋宅里隋宁远怼他那几次的仇报了就行了,也不真指望他写出什么来。

这计划倒还真不是林翠莲琢磨的,林翠莲只是这几日为了手抄佛经的事情烦心,又不想耽误自个儿儿子和儿媳的功夫,正愁没人给写,张二作为得力下手,眼睛滴溜溜一转就来了坏心思,向林翠莲推荐了隋宁远。

他想着,这废柴公子一个人在这,眼睛又瞎,耳朵又聋,身上还一身的病,找这么个差事连续折磨他七天,想想都爽快。

“你可好好写,别浮皮潦草,显得心思不诚。”张二头头是道,“我可告诉你,这佛经也是一样要烧给你娘莫北姑的,你也算是给她尽孝,拿出诚意来!”

“知道了。”隋宁远点头,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面前的宣纸,还在涂写。

张二看他一张一张纸的拿下去,换上新的宣纸来,这一卷卷待抄的佛经却是一点不见少,瞧着这庞大的工作便令人头疼;再说回来,白日里为了见光,屋门一直敞开着,冷风始终吹在隋宁远提笔的手指上,将他手指尖冻得都有些发红。

张二心底升起一番得意和痛快来。

果然是不受宠的公子,骨头再硬,还不是让他骑在头上欺负的命?

隋宁远专心写着什么,偶尔擡起头来看向屋外,收回视线继续忙活,一旁的张二就在那看着他,眼睛里全是奸计得逞的痛快。

“隋公子,我要是你啊,我早就自我了断了,断不会觍个脸活在这世上。”张二啧啧感慨,“你说你这幅样子,活得还不如阴沟的耗子,有什么意思。”

“哦,是吗。”隋宁远擡起脸,放下笔,朝他笑了笑,“我倒是觉得我的生活很有意思呀,你不信看看这个。”

张二愣了愣,就见隋宁远递给他一个对半叠起来的宣纸,正是他方才一直专写画的那一张,他满腹狐疑地打开,结果——

就见一张崭新空白的白纸正中央,画了一只滚圆四只脚的王八,那王八后背上还写了两个字“张二”,而旁边,还写满了不少重复的字。

张二再不识字,自己的名儿总认识,看见那王八,鼻子都气歪了,尤其是看那病弱公子,此时正捂着嘴,眼睛弯起,笑得咯咯的。

张二气急败坏从身边扯来一个小厮,指着边上的那些:“这是什么字!”

他带来的这几个小厮们凑成一堆看了眼,第一眼看见的,全是那正中间夺人眼球的大王八,尤其是那王八画得绘声绘色,隋宁远还给涂出眼睛鼻子嘴来,谁看了都能一眼瞧出来,这王八的神态活脱脱就是个狐假虎威,拜高踩低的张二模样。

小厮们好悬没笑出声来,但又不敢得罪张二,一个个掐着自己的大腿憋笑,努力辨别边上的字,过了会,其中一个稍微字识的犹豫着道:“老大,这好像是蠢货二字。”

这下所有人彻底绷不住了,就是再死命的掐自己也忍不住笑意,几个小厮爆出惊天的大笑,嘻嘻哈哈笑成一团,险些把屋顶掀翻。

张二傻了半晌,脸色越涨越红,最后一张脸像是个肿胀的猪尿泡,气急败坏吼道:“笑笑笑,笑个吊毛的笑,再笑等我回去全都挨板子!”

“你何必刁难他们呢。”隋宁远笑眼盈盈,“怎么样张二,还喜欢吗,我这人画技不错的,年少时也是正经拜师学过的,你若是愿意我再给你绘一副‘王八下山图’,你拿回去挂在你那卧房里面天天看着赏玩,如何?”

“你,你,你!”张二狠狠将宣纸揉成一团,扔到一边去,“我看你这废物就是讨打!”

他气得不管不顾,扬起手就要抽隋宁远的耳光,手刚擡起来,突然被身后一道巨钳般的力道擒住手腕,那手腕上的骨头咔嚓一声,疼得他嗷嗷叫唤。

张二被拎着手腕,急急忙忙转回脸去看查情况,结果一回头,直接愣在原处,人都傻得不会动了,只见他身后站着个熊一般壮硕的汉子,那汉子身高得有八尺往上,张二竟然需要使劲扬起脖子来才能看到他那一张罗刹般黑沉的脸。

汉子的肩膀似一座山宽,恰好挡住门口那点光束,将张二整个拢在阴影之中,压迫感十足,张二在隋宅里仗着林翠莲的重视,横行霸道多年,第一次吓得头皮发麻。

隋宁远坐在凳子上,晃了晃脚,戳着下巴笑呵呵看戏,一派悠闲。

祁广和周寿运气好,方才还真在后山发现了一个野兔子窝,用了点烂菜叶子勾出来,一手逮住了,正乐颠颠要带回来给隋宁远加餐,结果刚走到家门口,就看见自家小屋内乌泱泱站了一圈人,而那正中央领头的猥琐男人,对着他主人家说话粗声大气,颐指气使不说,竟然还敢起了动手打人的念头。

一股火气蹭得冒出来,从心窝一路上了头,其他就罢了,他这主人家矜贵的平时不小心磕了碰了他都舍不得,这是哪来不长眼的,还敢动手打。

祁广三两步蹿上前,一把扭住张二的手腕,这人体型矮小,别看刚才还是一阵威风,力气和身手同常年在外干活儿的祁广压根没法比,没有任何反抗能力被他掰过手臂,只听嘎巴一声,这人疼得整张脸都扭曲起来。

隋宁远还在乐滋滋的欣赏张二此刻的表情,因为过于扭曲,看得他也跟着皱了皱眉。

平时阿广对他总是轻手轻脚的,扶着他,搀着他,或者偶尔背他时都不敢用劲儿,好像隋宁远是豆腐捏得,一碰就碎了,就得用手捧着,所以久而久之,隋宁远对这一身肌肉的汉子到底多大的力气都没有概念,今天在张二身上开了眼了。

“疼疼疼,壮士饶命,壮士饶命!”张二此时眼泪都已下来,顾不上耍威风,就差给祁广跪地求饶。

“谁允许你进来的。”祁广脸色越发黑沉,虎目一扫,看张二弄得这四处狼藉,便愈发恼怒,也不管张二的求饶,拎着后脖子的衣裳,向上一提,竟然就这么轻轻松松把一个男人单臂举起来。

周寿还拎着他俩打回来的兔子在边上愣神,看见这一幕,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兔子,又看了眼祁广手里的张二,这汉子拎着个人看起来居然比他提个兔子还轻松。

张二让那衣裳的领子勒着,直翻白眼,喊道:“救...救一下。”

“俺看谁敢来!”祁广猛地转头,视线扫过剩下那些小厮,这几个原本还犹豫着管不管张二的竟然全都被吓得定住脚,谁也不敢上前了。

隋宁远已经对张二那张痛苦的脸失去了兴趣,托着腮,看向帮他打抱不平的汉子。

汉子手臂上青筋暴起,紧实的肌肉蜿蜒突出,他生了宽肩,胸膛因为动怒剧烈起伏,喘着粗气,宛如一只动怒的猛虎,浑身上下都散着一派十足的男儿气魄。

真是个丰神俊朗的汉子。

被隋宅这帮人瞧不起,随意磋磨太久了,隋宁远都忘了上一次有人这么坚定的站在他身前,给他撑腰,保护他周全是什么时候。

有祁广在,真是好。

祁广见没人再敢来,又转回头,把张二拎高了些,怒容满面,浓眉下压。

“从前你不知道,现在也该知道了,滚回那宅子里告诉你的主子,俺把话放在这,俺从此就住在这,哪也不去的守着,隋宁远是俺的主人家,只要俺在这,就没人能欺负他一分一毫,若是还敢来撒野,俺见一个,收拾一个。”

祁广狠狠松开手,向外一推,张二像是一片鹅毛似的轻飘飘飞出去,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最后摔坐在地上。

隋宁远嘶了一声,看着屁股就疼。

周寿此刻反应过来,借着他兄弟的神威,也威风一把,脸一拉,叉腰道:“剩下几个干什么,还不快滚啊,跑得快些,慢了一步,我们也一样收拾!”

剩下几个小厮见张二都这幅狼狈样儿了,作鸟兽散,拎起地上的张二,一溜烟全跑了,还有那鞋掉在半路的,都没敢回来捡。

跑出去很远,隋宁远还能听见他们议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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