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初雪

第116章初雪

门轻轻开合，进来的人脚刚迈出一步，上官月睁开眼醒过来。

吉祥不由一顿。

“公子，吵醒了你。”他带着歉意说。

上官月看着日光从未关上的门缝里涌进来，船舱里变得明亮。

这已经是黄昏的日光了。

“没有，也该醒了。”他说，“昨晚躺了一晚上，今天又躺了一白天，骨头都躺酸了。”

晚上一夜，白篱都没有出现，可能是因为王同在吧。

上官月对她一笑施礼，看着阿菊走进去。

东阳侯府内亮起了璀璨的灯火。

“我家是不是人也不多？”周景云笑说。

周景云笑着点头，忽地看着灯影，伸出手，有晶莹的雪粒飘落。

这件事周景云和庄篱事先都不知道，此时不由对视一眼。

上官月将斗篷展开，笑着让阿菊看：“我不是来跟公主拼命的。”

庄篱想着适才在祠堂见到的牌位，说：“比我家人多。”

今年的第一场雪啊，庄篱仰头看天，夜空下冰冰凉凉的湿意扑面，前后的婢女们也响起欢悦声，将手中的灯笼举高，照出飘落的雪。

阿菊神情一惊，下意识打量他：“公子，不可…..”

“公子。”她看着站在雪中裹着斗篷的上官月，声音有些哽咽，说着屈膝就要跪下。

上官月垂下视线：“我如果真是驸马的儿子就好了。”

是了，他们是在外办的婚礼，东阳侯接到周景云的信，给庄篱上了族谱，但一是庄篱自己先回来，一直没拜过祖宗，再者周景云回来后，毕竟是假成亲，两人也都没有在意这些。

“应该再补办一个婚礼。”周九娘捏着点心说，“让满京城的人都认识嫂嫂。”

吉祥应声是：“公子要见驸马啊，我这就去问。”转身退了出去。

春月和春红一前一后提着灯，给他们夫妻留出说话的距离，灯火有些昏昏，但庄篱的一双眼格外清晰。

……

“是，多谢父亲母亲。”庄篱忙施礼说。

其实，他刚才想说，一直这样过下去，似乎也挺好的。

周景云和庄篱施礼，东阳侯笑呵呵站起来，带着他们向外去了。

后门轻轻打开，阿菊急匆匆奔出来，带起的风让飘落的雪乱飞。

上官月抬袖子掩口咳嗽两声：“不见公主，我也会死，还不如见公主搏一搏出路。”

他迟疑一下。

庄篱笑了：“能养出世子这样清正君子，先祖们也以为傲。”

回乡祭祖已经商议好了，家宴也到了尾声，带着醉意的东阳侯正要招呼大家散了，被东阳侯夫人提醒了一句什么，他恍然想起来唤周景云。

阿菊没听清他的自言自语，问“小郎君说什么？要去告知驸马一声吗？”

“…..不会。”他说，“因为我是在做好事，祖宗们会很高兴。”

……

当雪片重新在肩头铺上一层的时候，阿菊回来了，神情复杂。

上官月回过神，接过茶，但又看着茶水出神。

阿菊摇头：“我知道小郎君不是那种蠢人，但，就算我去禀告，公主也不会见你的。”

东阳侯夫人瞪了她一眼：“不用你操心。”又看了庄篱一眼，“满京城的人也都认得你嫂嫂了。”

阿菊含泪看着他：“我真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以前白家比不过，现在，更比不过。

吉祥端了茶过来，看到上官月坐着发呆，小声提醒：“公子喝口茶吧。”

虽然这次没捏死，不表示下一次捏不死。

周家祖上是到了大周朝才发家，算不上枝繁叶茂。

上官月抬起头对他笑了笑：“没有，我在想事情。”说罢将茶一饮而尽，递给吉祥站起来。

上官月摇头：“我是来见公主的。”

……

上官月忙伸手扶住她：“阿菊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阿菊收起这些没用的情绪，抬起头一笑：“公子是来见驸马的吗？驸马今日不在家。”

他又想到那次是在梦里梦到白篱，所以当白天楼船空了，他就特意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