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拖龙骨,走跳板
第1章拖龙骨,走跳板痛!难以言说的痛!拜伦感觉自己仿佛被一根铁锥贯穿了胸膛,冰冷、虚弱,似乎有什么宝贵的东西正从破洞中飞速流逝。
以至于每一根神经都在剧烈抽搐着,发出不堪重负的哀嚎、尖叫。
可他本人却根本醒不过来,被魇住般陷入了一段漫长的梦境。
而且在那个梦里,竟有两个自己,以及两段截然不同的人生。
第一个自己出身孤儿院,圄于现实却怀揣着一个环游世界的梦想。
可惜才刚刚工作了没几年,不等攒够旅费,就突然罹患一种罕见病——渐冻症!
从上肢开始一点点失去全部的身体机能,短短数年就不能动弹,不能说话,不能吞咽,乃至不能自主呼吸。
一群挥舞弯刀的海盗驱赶着几个被捆住双手双脚的商船水手,一点点挪动到了木板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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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别是一片血火交织中,一枚熊熊燃烧的红蔷薇纹章显得格外醒目。
经常带着自己打猎,练习剑术、骑术、航海术的堂兄;整天一起追鸡撵狗不务正业的青梅竹马;
理论上,为了震慑那些胆敢反抗自己的商船,这项血腥的处刑会被海盗坚决执行,几乎没有例外!结合那个海盗头目的话,拜伦心脏顿时咯噔一跳,意识到了大事不妙。
一个虽然被间歇性精神疾病困扰,却在大多数时候都英明和蔼的伯父;美丽温柔对自己像亲生儿子一样的伯母;
另一个自己虽然在出生的时候就失去了母亲,却有严格而慈祥的父亲,以及一个关系和睦的大家族。
“‘碎骨’先生,下令反抗的是船长,我们都已经投降了,求求你,不要杀我们!”
脑海中构成人格的庞大“记忆宫殿”,凭空缺失了至关重要的一块,陷入连锁式塌方。
那个水手刚刚惨叫一声,不等喘上一口气,就又被从水下拖向了另一侧。
又给自己灌了一大口从商船上抢来的朗姆酒,露出一个阴冷瘆人的笑容:
“实在不巧。
“你们这些海上的蛆虫,还有那个卑劣的叛徒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脚下是一艘船艏安置着蓝色巨龙【船首像】,体型堪比山岳的巍峨巨舰。
附近的岛屿国家黑廷斯王国,以红白蔷薇为纹章的两大家族,已经打了整整三十年王位战争。
一张张或清晰或模糊的面孔渐渐浮现在他的眼前。
有的破口大骂,有的发出诅咒,有的则抓紧时间向神祷告。
不知过了多久,拜伦的脑海里只剩下了一个记忆最深刻的画面:在一个暴风雨之夜。
船尾方向最多不过一海里的地方,朦胧的乳白色雾气中,一艘饱经炮火摧残的破烂商船正熊熊燃烧着沉入大海。
“.”
以一个十分狼狈地姿势躺在一艘木质帆船的甲板上!几个衣衫褴褛满脸凶相的水手,正居高临下地站在自己面前。
他拎着一只酒瓶狠狠灌了一大口朗姆酒,十分不耐烦道:“你们这些猪猡不要躺在甲板上装死。
这正是海上最让水手们胆寒的刑罚之一——拖龙骨!
闻言,缩在人群里的拜伦心头一沉,隐晦地扫视四周。
你们船上除了那位据说为贵族服务过的厨师,靠着背刺你们船长,获得了一个证明自己价值的机会外。
同时,船舷上又伸出了一根长长的木板。
废话少说,那些小东西应该已经等急了,送他们下去吧!”说完挥了挥手,一群凶神恶煞的海盗立刻上前将快要吓尿了裤子的俘虏们,从甲板上拖了起来。
似乎是在发动了一场一度反攻海盗船的顽抗之后,依旧没能逃过被洗劫、屠杀的厄运。
好似雾里看花,让拜伦无论如何都回忆不起任何细节。
其他人都没有资格沐浴船长【血眼】阁下的仁慈。
甲板的缝隙里残留着没有擦干净的污浊血色.目光所及,一个个衣衫褴褛却体格健壮的水手,正忙着重新捆绑断裂的帆索,修补海战后破损的船身,或者救助伤员。
半人高的舷墙上刀斧和枪弹的痕迹十分新鲜,露天甲板上一门门金色的青铜火炮尤带着浓浓的硝烟味。
还不忘在他们身上开出一道道血口。
船长养的那些宝贝们,可不喜欢吃一动不动的尸体,都起来,别给我们找麻烦。”
耳畔,一声凄厉惨叫声突然震动耳膜。
这场再平常不过的海上劫掠,发生的坐标是在旧大陆近海的北海海域。
他现在就像一艘失去了【锚】的小船,在破碎的记忆洪流中随波逐流,无所适从。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似乎是受到血腥味的召唤,海面上陡然升起一大片好似刀锋一样的黑色鲨鱼鳍!它们在海面上画出道道白线,眨眼间便蜂拥而至。
而在这艘帆船的桅杆顶端,还高高悬挂着一面黑底配骑鲨白骷髅的海盗旗!毫无疑问,这是一条刚刚经历过一场惨烈血斗的海盗船。
除了根深蒂固的本能和常识之外,就连自我认知都快要模糊了。
为首者是一个身高两米,腰间挂着水手弯刀、燧发短火枪,浑身弥漫着冰冷血腥气的魁梧男人。
那是血洗敌船一个不留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