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爷爷
宋星河的爷爷身体硬朗,性格又古怪,不肯住干休所,而是住在郊区的老房子里,得知他的军衔以后,许之窈很是咋舌了一番。
“这也算是开国元勋了吧。”
宋星河看着许之窈肃然起敬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比挂在墙上那几位当然是差得远了,不过每年阅兵,都会给他留个位置。”
许之窈一时之间心潮澎湃:“爷爷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凶吗?”
宋星河对这个称呼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这就跟我叫上爷爷了?”
“对老人的尊称,就算遇到陌生老人,不也应该叫爷爷吗?”许之窈强词夺理了一下,脸上却透出一丝微妙的红晕。
宋星河瞄她一眼,暂且放过了她。
因为宋星河受伤,所以还是许之窈开车,车子驶入村子里的小路,路渐渐窄了。
京郊毕竟还是在首都,村庄也修的干净整洁,爷爷的房子是个带院子的小别墅,前院种花,后院种菜,中间是一个三层小楼,看上去倒是气派。
许之窈把车停在车位上,拎上从超市里买的东西,跟着宋星河推门而入。
院子里没人,宋星河底气十足地喊了一嗓子:“老头子,我带女朋友回来了!”
这声音挺大,别说是住在这个院子的,左右邻居都听见了。
不等屋里有人反应,隔壁院子,一个中年人先踩着梯子探头看了过来。
“呦,星河可长进了,交女朋友了?”
宋星河淡笑着叫了一声:“张叔。”
张叔四十几岁,脸色黝黑黝黑的,头上戴着个草帽,手里拿着锄头,大约是在院子里干活呢。
他靠在墙边笑得露出一口白牙:“老爷子这下可扬眉吐气了,在村里那不得横着走。”说着他又打量了一番许之窈,“小子出息了,女朋友长得俊,漂亮!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
宋星河笑道:“张叔放心,办酒的时候一定叫着你。”
“你小子说我可认了啊,到时候一定得喝你一瓶台子!”张叔咧嘴笑着,又蹬蹬蹬下了梯子,干活去了。
许之窈一时有点不好意思,压低声音说道:“你刚才声音小点就好了。”
“这叫破釜沉舟,不能给你反悔的机会。”宋星河低笑着说道,“咱俩这关系算是公开了,以后你不嫁我,这事很难收场。”
许之窈无语地捏了一把宋星河的胳膊。
此时,房间里才传来姗姗来迟的脚步声,大门哗啦一下打开,一个满头花白的老太太打开大门,瞧着宋星河手臂上还吊着石膏,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起来。
“臭小子,还知道回来!”
宋星河无奈地唤了一声:“奶奶。”
宋星河的奶奶穿着一件厚实的旗袍,脖子上坠着珠链,手腕间还有一汪清澈的翡翠镯子,虽然是满头银发,但身上的装扮和举手投足间,却有一种一丝不茍的精致。
许之窈瞧着她,便觉得心中莫名有些敬畏。
“奶奶……”她轻声叫了一声。
宋奶奶朝许之窈微笑着点头,态度既不疏离,却也不亲切。
“进来吧。”
许之窈跟着宋星河进门,整个别墅一共三层,大厅是挑空的,偌大的水晶灯悬挂在五米高的天花板上。一楼大部分面积都给了客厅,新中式的家具,墙壁上悬挂的水墨画颇为有意境。
客厅正中间还有一块匾额,写着“饮马瀚海封狼居胥”,字迹龙飞凤舞,霸气异常,可见主人的心胸。
三人走进客厅,一个戴着围裙的中年阿姨走过来接过许之窈的东西。
这个阿姨白白胖胖,很是亲切地朝许之窈笑了笑。
“许小姐,我切了水果,你们先去吃,老爷子还在书房练字,可能得等一会儿。”
许之窈应了一声,在这严肃的氛围里莫名有些拘束起来。
“就是,先过来坐一会儿。”宋奶奶云淡风轻地打量着许之窈,面上神色不显,显得有些高深莫测。
许之窈突然就紧张了。
宋星河挑了挑眉,朝阿姨看了一眼,神色有点古怪:“陈姨,我爷爷在练字?”
陈姨认真点头:“可不是,老爷子今天一早就在练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宋星河突然笑起来:“奶奶您坐,我先带之窈去看看爷爷。”
宋奶奶面上划过一丝窘迫:“你爷爷不喜欢被人打扰。”
然而宋星河根本不听,拉着许之窈的手,就拽着她上了二楼。
许之窈不明所以,却紧张起来:“这样打扰爷爷好吗?要不然咱们还是在楼下等吧。”
宋星河似想解释什么,却终究只是摇了摇头,“没事,他不怕被打扰。”
说话间,他们已走到二楼书房。
宋星河连门都不敲,直接推门而入。
“孙媳妇儿给你带过来了,老头子拿什么乔呢。”宋星河懒洋洋道。
只见古色古香的书房里,一个穿着丝绸居家服的老者正拿着毛笔在宣纸上行云流水的写着。